者,其间用'底,字,例如80(^1 136^8为社会底存在物,又形容词之由别种品词转来,语尾有110之类者,于下也用4底'字,例如『01^11^ (;就写为罗
曼底
鲁迅译《小约翰》,也是一部大作。本书著者荷兰望^蔼覃,本来是研究医学,具有广博的知识的;鲁迅的学历很有些和他相似,所以他生平爱读这
部象征写实的童话诗。他有意把它译成中文,发愿很早,还在他留学日本时代,而译成则在二十年以后。初稿系在北平中央公园的一间小屋中,鲁迅和他的朋友齐寿山,二人挥汗着笔,到了第二年,鲁又在广州白云楼中整理成书。许氏说鲁迅真是孜孜砭砭,夜以继日手不停挥的。至于鲁迅晚年译果戈理的《死魂灵》,更是一件艰苦的奇功(鲁迅受果戈理的影响最深,他在《狂人曰记》,便是用了果戈理的原名:)。鲁迅曾在病中,对许氏说:"这番真弄得头昏眼花,筋疲力尽了。我一向以为译书比创作容易,至少可以无须构想,那里
知道是难关重重。"鲁迅曾在《"题未定"草》中说:"于是'苦,字上头。仔细一读,不错,写法的确不过平铺直叙,但到处是刺,有的明白,有的却隐藏,要感得到;虽然重译,也得竭力保存它的锋头。里面确没有电灯和汽车,然而十
九世纪上半期的菜单,赌具,服装也都是陌生家伙。这就势必至于字典不离
手,冷汗不离身,一面也自然只好怪自己语学程度的不够格。"①"动笔之前,
就先得解决一个问题:竭力使它归化,还是尽量保存洋气呢?日本文的译者
上田进君是主张用前一法的。他以为讽刺作品的翻译,第一当求其易懂,愈
易懂,效力也愈广大。所以他的译文,有时就化一句为数句,很近于解释。我
的意思却两样的。只求易懂,不如创作,或者改作,将事改为中国事,人也化
为中国人。如果还是翻译,那么,首先的目的就在博览外国的作品,不但移
情,也要益智,至少要知道何地何时,有这等事,和旅行外国,是很相像的;它必须有异国情调,就是所谓洋气。其实世界上也不会有完全归化的译文,倘
有,就是貌合神离,从严辨别起来,它箅不得翻译。凡是翻译,必须兼顾着两面,一当然力求其易解,一则保存着原作的丰姿,但这保存,却又常常和易懂
相矛盾:看不惯了。不过它原是洋鬼子,当然谁也看不惯,为比较的顺眼起见,只能改换他的衣裳,却不该削低他的鼻子,剜掉他的眼睛的。我是不主张削鼻剜眼的,所以有些地方,仍然宁可译得不顺口。"②他对于译介工作是十
分认真的。
笔者曾经有一机会,和鲁迅谈到阿0的,因为有一位朋友编了《阿0正传》的剧本,要我去问鲁迅的意见的。依我的意见,这剧本应该以赵太爷为主题,阿0只是在那背景上的角色之一,因为鲁迅的本意,原是讽刺赵太爷那一社会,并不是要讽刺阿0的。鲁迅也同意我的说法。后来,《阿0正传》剧本在《戏》周刊上刊出了。鲁迅曾写了两封信,他说:"对于戏剧,我是毫无研究的,我的最可靠的答复,是一声也不响。"他个人的意见是这样:"阿0在每一期里,登得不多……断断续续的看过,也陆陆续续的忘记了。现在回忆起来,只记得那编排,将《呐喊》中的另外的人物也插进去,以显示未庄或鲁镇的全貌的方法,是很好的。但阿0所说的绍兴话,我却有很多地方看不懂。现在我自己想说几句的,有两点:一、未庄在那里?'阿0'的编者已经决定: 在绍兴。我是绍兴人,所写的背景又是绍兴的居多,对于这决定,大概是谁都同意的。但是,我的一切小说中,指明着某处的却少得很。中国人几乎都是
爱护故乡,奚落别处的大英雄,阿0也很有这脾气。那时我想,假如写一篇bào露小说,指定事情是出在某处的罢,那么,某处人恨得不共戴天,非某处人却无异隔岸观火,彼此都不反省,一班人咬牙切齿,一班人却飘飘然,不但作品的意义和作用完全失掉了 ,还要由此生出无聊的枝节来,大家争一通闲气一'闲话扬州'是最近的例子。为了医病,方子上幵人参,吃法不好,倒落得满身浮肿,用萝卜子来解,这才恢复了先前一样的瘦,人参白买了,还空空的折贴了萝卜子。人名也一样,古今文坛消息家,往往以为有些小说的根本是在报私仇,所以一定要穿凿书上的谁,就是实际上的谁。为免除这些才子学者的白费心思,另生枝节起见,我就用'赵太爷'、'钱太爷',是《百家姓》上最初的两个字,至于阿0的姓呢,谁也不十分了然。但是,那时还有发生了谣言。还有排行,因为我是长男,下有两个兄弟,为预防谣言家的毒舌起见, 我作品中的坏脚色,是没有一个不是老大或老四、老五的。上面所说的那样的苦心,并非我怕得罪人,目的是在消灭无聊的副作用,使作品的力量较能集中,发挥得更qiáng烈。果戈理作《巡按使》,使演员直接对看客道:4你们笑自己!'(奇怪的是中国的译本,却将这极要紧的一句删去了)我的方法是在使读者摸不着在写自己以外的谁,一下子就推涹掉,变成旁观者,而疑心到像是写自己,又像是作一切人,由此开出反省的道路。但我看历来的批评家,是没有一个注意到这一点的。这回编者的对于主角阿0所说的绍兴话,取了这样随手胡调的态度,我看他的眼睛也是为俗尘所蔽的。"①鲁迅觉得许幸之这一剧本(田汉也是如此),在讽刺意味上是失败了的。
但是,指定了绍兴也好。于是跟着起来的是第二个问题一二、阿0 该说什么话?这似乎无须问,阿0—生的事情既然出在绍兴,他当然该说绍兴话。但是,第三个疑问跟着又来了一一三、阿0是演给那里的人们看的。倘是演给绍兴人看的,他得说绍兴话无疑。绍兴戏文中,一向是官员秀才用官话,堂倌狱卒用土话的,也就是生,旦,净大抵用官话,丑用土话。我想,这
也并非全为了用这来区别人的上下,雅俗,好坏,还有一个大原因,是警句或
炼话,讽刺和滑稽,十之九是出于下等人之口的,所以他必用土话,使本地的看客们能够彻底的了解。那么,这关系之重大,就可想而知了。其实,倘使演
给绍兴的人们看,别的脚色也大可用绍兴话,因为同是绍兴话,所谓上等人和下等人说的也并不同,大抵前者句子简,助词和感叹词少,后者句子长,语助词和感叹词多,同一意思的一句话,可以冗长到一倍。但如演给别处的人们看,这剧本的本用却减弱,或者简直完全消失了。……我想:普遍、永久、完全,这三件宝贝,自然是了不得的,不过也是作家的棺材钉,会将他钉死。……我的意见……总括一句,这剧本最好是不要专化,却使大家可以活用。"①在这一方面,那一剧本也是完全失败了的。
阿0的样儿,究竟该是怎么的?鲁迅也曾在答复《戏》周刊的信中说过一点。他说:"在这周刊上,看了几个阿0像,我觉得都太特别,有点古里古怪。我的意见,以为阿0该是三十岁左右,样子平平常常,有农民式的质朴、愚蠢,但也很沾了些游手好闲之徒的狡猾。在上海,从洋车夫和小车夫里面, 恐怕可以找出他的影子来的,不过没有流氓样,也不像瘪三样。只要在头上戴上一顶瓜皮小帽,就失去了阿0,我记得我给他戴的是毡帽,这是一种黑色的,半圆形的东西,将那帽边翻起一寸多,戴在头上的;上海的乡下,恐怕也还有人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