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世祸国殃民
·难道这是天意?
·她一个人坐在草堆上掉眼泪
·身首异处,家破人亡
·滚吧,当心我再揍你!
·我会报仇的!
·陈留县令拒绝投降沛公
·实施第二步计划
·活埋二十万投降的秦卒
·打入关中灭掉秦王的是谁?
·项王杀了韩王
·齐、赵反叛了项羽
◎只要一把火就可点燃
刘季很快知道了消息——妤婕怀上了他的孩子。
第二年初chūn,吕娥姁生下了一个女孩儿,小女孩长得十分清秀,刘老太爷和刘老太太十分欢喜。他们老俩口一辈子未曾养过女儿,大儿子、二儿子和小儿子家也缺女孩儿,所以这个女孩儿深得众人的欢心。刘季给她取了个好听而又有点雅味的名字——鲁元。
娥姁倒是有几分不开心,在她的想象里,这头一胎应该是个儿子。将来刘季有了本事,儿子也该长大了,能帮着他点。按年龄说,刘季三十多岁得子本来就晚了点,如果儿子再来得迟,那还能帮上他爹的忙吗?
但是,很快这种不满足就被母性的宽厚温柔取代了。
吕公和吕夫人为外孙女儿预备了很多礼品,长命锁、银项圈、手镯……刘季看到吕公送来的东西,非常高兴,他知道,这些都是老丈人看在自己的分上送的。他面对吕公时,心中似乎有点惭愧,自己至今仍是小亭长一个,并没有显示出什么贵相来。几个月后,武负派人悄悄给刘季捎了个信儿——妤婕生下了一个儿子。
刘季喜不自胜,偷偷从泗水回到村里,给曹妤婕送去了三千钱及一些必用物品。妤婕怀里抱着孩子,越发显得容光焕发,她柔声地道:“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刘季凑近孩子,只见这小子长得像他母亲,只有一双眼睛像他。最引人的就是那胖嘟嘟白净净的乖样儿,整个儿就像是粉团子一般。他沉吟了一会,道:“如此白胖胖招人喜爱,就叫肥儿吧。”
妤婕笑吟吟地点点头,忙低头连呼“肥儿,肥儿!”村里人并未注意到曹妤婕与刘季的关系,更没人知道她生了刘季的儿子。这曹妤婕是外乡人,对她的过去很少有人知道,只有刘季的几个小兄弟略知一二。自从她生了孩子,武负对外就称这是妤婕的遗腹子,也没有人对此事深思深问。
但是,武负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她要为妤婕娘儿俩拿点名分。当刘季从曹妤婕房里出来时,她叫住了他:“兄弟,这孩子也出生了,一切都顺利。妤婕是个可怜人,没爹没娘,兄长又不接纳她,你说,这可咋办哩?”
“大姐,”自从他和妤婕好上之后,他已改称武负为大姐,“这事你不说,我也要给你个jiāo待。”
他坐在武负对面,似乎早已想好了,“大姐,我是这样想的:暂时让她娘儿俩跟你过,日用我贴补些,以后我有了出头之日,绝不会亏待他们娘儿俩,你知道,我是个重情义的人。”
“这一点,我清楚。”
“大姐,你想,我夫人跟了我过日子,已经算是老丈人照应我了,我哪里配得上人家?她又是个有主见脾气大的女人,我不想让她为了什么事闹得jī犬不宁,到头来都没有好处。再说,如果我刘季没有出头之日,妤婕到了我家也没有好日子过。如果我有了出头之日,谁也挡不住我对妤婕娘儿俩好,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大姐你说呢?”
“是这个理儿,”武负回头朝妤婕的房里看了一眼,“我就劝劝妤婕吧,叫她想开点,依我说,她领着个孩子过日子就不错,何必想着去给你做小?做小的日子有好过的吗?唉——”“大姐,假如妤婕是个大姑娘又好说点儿。”
“我明白,她是个寡妇,这一点你对老爹老娘也不好jiāo待。就这样吧,你也不要太为难了,大人孩子就跟我过日子,也不让你补贴什么,你家日子也不太宽裕。我有个小酒店,吃饭还是没问题的,妤婕又是个勤快人,不会白吃饭的。”刘季听了,谢了又谢,才告辞出来。
他暗暗发誓,等自己将来有了好日子,一定得多弥补他们。光yīn似箭,转眼间又是两年过去了。吕娥姁又生了个儿子,取名刘盈,这才算称心如意。刘季常常在看着眼前的一双儿女时,就会想起曹妤婕母子。他的那个肥儿,叫曹肥,随他母亲姓,已经到处跑着玩了。有时候,他借到酒馆喝酒之机,给孩子带去点小玩意儿。看着孩子快乐的样子,他心里酸酸的。更多的时候,他觉得有一种烦闷压着他。吕公说他有大贵之相,村里人也传说他头顶上有时现出龙风之状,可是那好运在哪儿?他心里一点儿没底。
人呀,有时候就是奇怪。如果没有一点想头,也就老老实实生活了。如果一个理想总是盼不来,也够叫人难受的。
刘老太爷和刘老太太年事已高,地里的活儿gān不动了,吕娥姁成了种地的能手。每天,她早出晚归,不顾风chuī日晒在田间劳作。一天天,一年年,她黑了,瘦了,憔悴了。有时候累极了,她就会怀疑父亲是不是为自己选错了婆家。正月里,是女人回娘家的日子。她带着一双儿女也会到娘家住几天,对比一下城中的人,她会更觉得自己苦。可是,她始终没有放弃她心目中的那个信念——刘季会给她带来大富大贵的。
刘季现在也变了许多,有时要到田中帮助妻子gān点农活,以减轻妻子的负担。秋天来临了。
初秋的日子里总有一段时间是连yīn天。在泗水亭,刘季在yīn雨天里没有什么事可做。他手下有了两个差役,平时帮他做杂事。现在,外面秋雨潇潇,三个人相对无言,实在无聊。两个役卒中的一个叫张宝的,每天就在那儿编一种帽子打发时光,帽子一个个编好了,张宝就把它分送给乡民。刘季这一天又看到他在那儿编帽子,就问他:“张宝,你为何总是编帽子?不嫌烦吗?”
张宝抬头看看他,笑了:“大人,你有所不知,我这是在磨炼性情哩!从小儿,我的脾气特别急躁,gān什么事情都gān不成。学学这儿,gāngān那个,总不能成事。就是在哪儿呆一会儿都呆不住。我爹就想个主意,让我学编帽子。慢慢地,我的毛躁脾气还真改掉了。”
“编帽子就能磨炼性情儿?真没听说过!”刘季哈哈笑了。
“大人,你可别小瞧这个,这才是一门细手艺哩!你瞧,这竹皮子要削得细细的,磨得滑滑的。编上去要平整有样儿,不容易呢!”
“拿来让我瞧瞧!”
张宝把正编的帽子呈在刘季面前。刘季拿在手中上下细看,也大为赞叹。原来这种帽子全用柔软的竹皮做成。每一条竹皮都修削得如一根丝带那么柔软光滑,编成的帽子柔软而又富于弹性。再看张宝,他的双手灵巧地动着,许多根竹皮子在他的手指间跳动,逐渐变成一顶竹huáng色的帽子。
刘季忽然心生一念:我生性也是浮躁之人,如若将来要成大气候,必须能动能静,能坐得下来,沉得住气。像我这样一到yīn雨天来临就犹如笼中困shòu一般,是万万不行的。我何不也用编帽子来磨磨我的脾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