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自主,王媪一声惊叫。雍齿没有被叫声惊醒,反而更加放肆了。他一把抓住王媪的手,红红的眼睛盯着王媪,笑嘻嘻地道:“嫂子,你叫得真好听!再叫一声。”
王媪满脸通红,猛一甩手却没有挣脱雍齿。“哈哈哈,看嫂子脸红的!”
“哈哈哈,雍哥,嫂子对你有意呢!”
几个小伙子不知轻重,一起跟着调笑起来。
“放手!你gān什么?”王媪放高了声音,急得不知如何是好。雍齿早已醉了七、八分,看王媪的样子更乐了。
“来,嫂子,坐下来陪我几个兄弟喝两杯。”一边说,一边把王媪往身边拉。
“你们gān什么?”王媪声音已变了调,两行泪水滚落下来。
这时,从旁边走来一人,喝令雍齿道:“放手,兄弟!”
雍齿抬头一看,原来是本村的刘季。他知道刘季人高马大,敢说敢gān,惯于打抱不平。但仗着酒劲,又有几个小兄弟在场,他却硬气地说:“刘三,关你屁事!你自己就是个混事儿的,凭什么管我?”
“放开他!”刘季说话时已有咬牙的样子。
“不放,你怎么着?”雍齿硬着头皮说。
“啪”,刘季一甩手打在了雍齿脸上,接着上前一把把雍齿提将起来,像抓小jī一般把他扔到了门外。
雍齿的几个伙伴见状,一起扑向刘季,也都被刘季一一提起来甩到了门外。几个小伙子仰的仰,趴的趴,都躺在了冰冷的地上。刘季双手叉腰,在旁边道:“有谁不服的,起来!”
几个小伙子刚才已领教过了刘季的臂力,那真像铁铸的一般。看着刘季的威武样子,他们岂敢上前?雍齿一节一节地从地上撑起来,拍拍衣上的灰,指着刘季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我打不过你,十年后再说!”
刘季笑道:“十年?二十年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滚吧,当心我再揍你!”
雍齿也还真怕再挨一顿揍,一溜烟地跑了。
◎我会报仇的!
一晃几年过去,刘季早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雍齿和他的伙伴已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由于两家一个住村东,一个住村西,所以并不常见面。当了泗水亭长之后,相见的机会更少了。又是一个chūn天,粉红色的荞麦花开满田野。傍晚时分,刘季从泗水亭回村里,走在绿色的麦田与荞麦田之间的小路上,十分悠闲。刚接近村头,“忽”地从旁边的小沟里窜出几个人来。“站住,刘季!”
一看是雍齿和三个小青年,刘秀问:“什么事?”脸上还带着笑。
“什么事?你忘了几年前在小酒店的事儿啦?”雍齿旁一个酒糟鼻子的小伙子气哼哼地反问。
刘季愣了一下,恍然大悟,这才看见他们四个满脸怒色,手里还拿着木棒。
“我不是说过吗,我会报仇的!”雍齿发话了,他挥了一下手,“上!”
还没等刘季反应过来,几个人一拥而上,棍棒jiāo加,拳打脚踢,打成一团。
挨了几棍,刘季才开始动手。他身材高大,拳脚有力,使劲一拉,夺下一根木棍在手,左右挥舞。先是丢了棍的那位倒在了麦田里,接着又有两个倒进了旁边gān涸的深沟里。最后,雍齿被刘季高高举起,扔进了荞麦丛中。
只听得一片哎哟声,再也不见他们上前来。“兄弟,打架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记着点儿,不论什么时候。”刘季拍拍身上的灰,理理衣衫,大踏步走了。
刘季起事时,雍齿和他的几个伙伴也尾随而来。刘季看到他们,连想都没想就接纳了。闯天下抗bào秦,相聚就是手足兄弟,哪里还把以前的事么放在心上?
雍齿听命回去守丰邑时,就活动起了心眼儿。从小酒店挨打起,他就心结仇恨。当年刘季让他丢尽了面子,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跟随沛公为将,他也从未想过要对沛公死心塌地。就在这时,魏相周市探知丰邑守将只有雍齿一人,就修书一封,以封侯为诱饵劝雍齿投降。雍齿稍一犹豫就欣然应允。他胁迫守城的将士依附了周市。
沛公带军回到丰邑,周市和雍齿早做了防备。尽管全力拼杀,连续数日都没打开缺口。沛公怒火难平却无可奈何。
萧何见状,对沛公说:“听说陈王死后秦嘉又立景驹为楚王,如今他们驻扎在留县。我们连攻丰邑不下,实在是兵少力弱,不如前往留县借兵再攻。”
沛公沉吟一下:“妙计!无论如何,这个雍齿我一定要除!”随即,沛公下令撤兵上路,向留县方向进发。
十几天后,沛公正走在去留县的路上,忽见前面来了一小队人马,约有百十来人。乃令人上前探问。对方回答:“来自下邳的张良是也!”
沛公一听,连忙下马,急步走上前去:“久闻先生大名,今得一见,实在大幸!”
为首的一位举止儒雅,气度从容,还礼道:“只闻沛公起于沛邑,不想在此相见!”
自从博làng沙暗杀秦始皇未成,张良逃往下邳以来,已是十年光景,十年中,他偶遇《太公兵法》一书后,如获至宝,潜心研读,细细揣摩。
多年之后,已经掌握了书中要领。学而思,思而学,不知不觉之中,张良胸中已经具备了运筹帷幄的万千韬略。
沛公和张良相见,不知为什么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二人并马而行,边行边谈。张良对行军用武之道的议论,使沛公极为赞赏。看到沛公的举止,听到沛公的大志,张良也深感自己碰到了知己,暗下决心,要随沛公gān一番大事。沛公当下任命张良为大将,令张良相随身边。
到了留县之后,沛公与张良拜见了景驹。景驹召来秦嘉,要与众人一起商议沛公借兵之事。突然,探马来报:“秦将章邯属下攻下相县,又向留县攻来,兵已至砀。”
景驹看看秦嘉,又看看沛公,有些慌乱模样。沛公知道景驹虽为楚王,却未经过战争,对用兵之道知之甚少。当下情况紧急,借兵之事只得暂且放起,先对付眼下的秦军再说。想到这里,他对景驹道:“大王,我愿与秦将军共同击敌。”
“甚好!”未等景驹答话,秦嘉已抢先赞同,“沛公真乃仁义之士也!”
二人计议一番,决定迎秦而上。两军相合,朝着砀方向挺进。行军至萧城,正好碰上杀来的秦军。由于沛公军与秦嘉军向未配合过,一场恶战之后大败而退。无法,二人只好引军退守留县。十几天后,军队元气已有恢复。沛公对秦嘉道:“章邯领兵作战最喜打攻击战,我看砀城守兵不qiáng,只是由于你我配合不当才吃败仗。眼下应再攻砀县,一挫秦军锐气!”秦嘉见沛公如此坚定,当然乐意相从。几日后备足粮草,再度出发。bī进砀城,砀城秦军并无防备。他们没料到打了败仗的人又送上门来。当下,沛公与秦嘉就把砀城围了三层。经过三天三夜的苦战,终于攻占砀城。
砀城有守兵七千多,除了死伤的之外仍有六千多人,他们全部投降过来。当即,军威大振,士气勃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