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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在在客房里来来回回地踱步，心里暗暗想着，或许过一会儿，他就回来见自己了？他弟弟回来了，他先见亲人也是应该的，等他看过了弟弟，就该来见自己了吧？
可等来等去，夜月也没等到他想见的人，晚饭倒是有人送了来，也很精致，但是他一点都没有胃口吃东西。
吃过了饭，还没见到人，夜月告诉自己，再等一下，或许他一会儿就会来了……
月上中天，夜月趴在桌上，心想，不能睡，说不定他下一刻就会推门进来，自己睡着了怎么行……
过了子时，夜月还没睡，坐在床边，困得一下一下地点头，心里却很委屈，他知道，今晚怕是见不到那人了。没关系，说不定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耽搁了，毕竟他是碧海阁之主，大概会很忙。也许明天一早，他就回来见自己了。
躺在床上，朦朦胧胧地眯了一会儿，似乎只是一眨眼，就到了天亮。
夜月起了身，洗了把脸，然后就眼巴巴地盯着门口瞅，时不时地扯扯衣角。
门微微一动，有人推门进来。
夜月立刻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连呼吸都屏住了，目光灼灼地盯着进来的人。
紧张，期待，再到失望……来人不过是来送饭的小厮……
夜月暗笑自己心中执念过甚，竟有些草木皆兵了，分明早就听见那人脚步之声，若是那人，怎么可能有那么沉的脚步声？
进来的小厮放下了早饭，又收了昨天晚饭的碗盘，一边收一边道：“公子没吃多少啊，胃口不好么？还是我们碧海阁的饭食不合您的胃口？”
月夜张了张嘴，尴尬地道：“是我胃口不好而已，饭菜很好吃。”犹豫了一下，又问道：“你们阁主，又没说要见我的事情？”
那小厮咧嘴一笑道：“小的只是厨房杂役，阁主就是有话吩咐小的也不知道，不过若是阁主要见公子，自会吩咐人来请的。”说完退了出去。
夜月皱了皱鼻子，看着一桌子的早饭，完全没有胃口。索性起身推门而出。陆飘遥，既然你要躲着不肯见我，那我就去见你好了。
夜月出了门，仗着轻功将整个碧海阁前前后后，里里外外找了一遍，其间自然惊动了一些功夫不错的护卫。
这些护卫也不知道夜月是什么人，见是脸生的，自然要加以阻拦。
夜月也不理他们，只是自顾自地寻找，遇到拦在面前的，随手一挥便将人挥出好远。好在他不想伤人，否则这碧海阁还真要被他搅个天翻地覆了。
夜月一边四处找人，一边一遍遍叫着陆飘遥的名字，只盼他能出来见自己。那些护卫听他直呼陆飘遥的名字，更是认定了是上门捣乱的，于是阻拦也就更加卖力。
且行且打，夜月到了一处名为潮心馆的地方，就听那些个护卫急道：“快拦下他，惊扰了阁主你我可没法交代。”
夜月闻之心喜，终于让他找到了。一遍扫开身边几个拦路的，一遍高声道：“陆飘遥，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快出来见我。”
不多时，从屋子里出来一个一身青衣的男子，面目肃萧、神情冷漠。站在一旁看了片刻，发话道：“都退下吧。”
那些阻拦夜月的护卫闻言纷纷收手退下。
夜月抬头看着那人，疑惑地道：“你是谁？”
“你要找的人。”青衣人脸色冷峻。
“我要找的是陆飘遥，不是你。”夜月皱眉。
“我就是陆飘遥。”那人挑起眉毛，看着夜月，神色间似乎想到了什么。
“胡说，你才不是。”夜月急了，如果这个人才是陆飘遥，那那夜和自己癫狂之人又是谁？要他如何去找，“陆飘遥在哪？你让他出来见我。”
“我就是陆飘遥，何必骗你？”青衣人细细打量着夜月，暗暗估量着什么。
“你……你分明不是……”夜月咬着嘴唇瞪着那青衣人，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你大可去问问那些人，看看我是不是这碧海阁之主陆飘遥。”那青衣人指了指那些下人，说的随意洒脱。
“你们碧海阁，有几个陆飘遥？”夜月皱着眉头看陆飘遥，眼中尽是疑惑。看着人冷酷异常，倒是和传闻中的魔尊很像，而且他从主屋出来，身上还带着晨起的倦懒，应该是住在这里的人没错，四下的人也都很听他的话，或者他才是真的陆飘遥？如果是这样，果然那人，是在欺骗自己么？
“若是在这碧海阁中，怕是只有我一个。”陆飘遥有些好笑，这男人好厉害的身手，可性情却像个孩子。
“我要找的不是你，你能不能帮我找到我要找的人？”夜月看着陆飘遥，眼中有些祈求，“你既然是这里的主人，应该找得到。”
“你要找的究竟是什么人？”陆飘遥也有些好奇。
“他在我那落下了这个……”夜月从怀中拿出那块青木令牌，在陆飘遥面前晃了晃，“他和你一样穿一身青衫，不过脸上总带着笑，很好看。”
夜月正在竭力描述着他要找的人，忽然听闻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道：“听说这里有热闹又有美人，飘遥，你这潮心馆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一个白衣人摇头晃脑地走了进来，不是言清明又是何人？
可当他看见院子里站着的夜十五的时候，却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妈呀”一声惨叫，转身就跑。
夜月也看见了言清明，愣了片刻，就追了上去，一边追还一边怒气冲冲地大叫：“你不要跑，为什么骗我？”
言清明一边跑一边想，他是怎么找上碧海阁的？这里外人难以知晓，他竟然能找到这里来？虽然看见他心里是挺高兴的，可是又有些害怕。做为男人，自己怕是折了他的尊严，他如此执着地寻来，不会是为了将自己碎尸万段的吧？那可是天下武功第一的半月公子，真打起来，他的小命可要不保了。想到这里，更是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可他的轻功也比不得夜月，虽然仗着熟悉地形多跑了一会儿，可毕竟没能躲得过去。
当夜月落在他面前一把按住他肩膀的时候，言清明暗道一声“完了”，想也不想，扑过去就把人抱住了一顿猛亲。
夜月知道自己被骗的时候自然是气极了，自己连身体都全部交托了，对方却连名字都是欺骗自己的。自己叨念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想着他一遍一遍在心底叫他的名字，到头来竟然都是叫错了。这口气让他如何咽的下去？
他现在只想抓住他……抓住他又能怎么样呢？杀了他？那是下不了手的。打他一顿出出气？就算打了他又能怎么样？说到底他也不过想和他面对面把一些话说清楚而已。
可是言清明见了他就跑，这更是让他觉得非常受伤。自己就那么可怕么？他也要像其他人一样，见了自己就跑？一路追过去，好不容易逮到他的时候，真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可是还不等他做什么，那人居然……亲了上来？
夜月慌了手脚，也不知该不该推开他，刚开始还扭动了两下身子，到了后来便完全软在了言清明怀里，别说打人了，差点站都站不稳。
言清明感觉到怀里的人渐渐软化了下来，这才把心放进了肚子里，再接再厉地吻下去，热情地挑逗着对方的唇舌，直到夜月将身子的重量全部交付到自己怀里，软的像化作了春水，言清明才放开他的唇。
夜月又羞又恼，象征性地抬手捶了言清明一下，嗔道：“混蛋。”
言清明是花间老手，见他这样自然知道他嘴里骂的凶，却是不会下手伤自己了，便凑上一张脸笑道：“公子饶命，小的错了还不行么？”
夜月瞪他，手在他胸口狠狠掐了一把，怒道：“为什么见了我就跑？”
言清明苦着脸道：“我不过是怕你一怒之下杀了我，为了保住这条小命，我自然要跑。”
“谁说我要杀你？”夜月挑眉，竟是说不出的好看。
“我对你做了那种事情，你不恼么？”言清明嘻嘻笑着将夜月搂在怀里，凑上去在轻轻偷个吻。嗯，滋味不错，看样子他是不恼自己的，若不是他是半月公子，就把他留在身边也不错啊。
“那夜是我愿意的，我当时没阻止你，自然就不会怪你，更不可能杀你，要杀我当时就杀了。”前面半句夜月还在害羞，说到后面便是恼羞成怒了。
言清明摸摸自己的脖子，笑道：“看来我是白担心自己的小命担心了一个月了。这么说，你不生气了？”
夜月先是点头，后又摇头，死死抓住了言清明的胳膊而后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地道：“怎么不生气？你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就走了？还骗我说你叫陆飘遥？”
言清明眼睛转了转，才答话道：“我这不是怕你要杀我才跑的么？现在知道你不会要我的命，我自然就不会跑了。至于名字嘛，当时我确实是顶着陆飘遥的名字在做一些事情，是飘遥让我帮得忙啊，我假装是他假装了几天，就有点说顺了嘴改不过来，那时候一时口快就说错了而已。不过这件事情是秘密啊，你可不能告诉别人我假扮溪遥的事情。而且啊，你也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嘛，那咱们两个算扯平好不好？”
夜月知道言清明的话尽是歪理，可他性子单纯，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能闷闷地一个人生气，最后也不过说一句：“我叫夜月，在家行十五，师父都叫我十五。”然后睁大眼睛看着言清明，等他说自己的名字。
言清明愣是反映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夜月的意思，摸了摸鼻子道：“我叫言清明，言语的言，清风明月的清明。”反正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自己不说他也迟早会知道。
“言清明，言清明。”夜月念了两遍，暗暗高兴，对嘛，这才像是他的名字。
见夜月念着自己的名字露出笑容，言清明不知怎么的，就忽然觉得心尖被人挠了那么一下，痒的难受。鬼使神差地又凑上去亲了一口。
夜月一愣，然后有些腼腆地低下了头，伸出手，拿小指勾住言清明的袖子，小声道：“你再敢骗我，我就一掌劈了你。”脸上却满是红晕，哪有半点凶悍？
夜月在碧海阁住了下来，每日里跟在言清明身后，言清明做事，他就在一旁看着，言清明练功，他也在一旁看着，言清明吃饭，他还在一旁……陪着吃。
如此了四五日，言清明便有些扛不住，他最怕的就是没自由，这夜月整日里跟着他，虽说赏心悦目，可是总觉得背后阴森森地。
况且美人在侧，看得到却吃不到，言清明更是觉得百爪挠心一般。
什么？求欢？别开玩笑了，上一次是夜月中了媚药才被自己得手，如今他可怎么有那个胆子？那个可是武功天下第一的半月公子，他不想活了么？
更郁闷的是，夜月不能动也就罢了，偏偏他连别的美人儿都不敢碰了，那日里他不过是**了一下送茶来的小丫头，就被夜月冷着脸差点瞪出两个窟窿来。那小丫头更是被夜月吓得哭了出来，夜月的眼神里，是真的有杀气啊……
言清明忍了几天终究是忍不下去了，这一日便故作随意地对夜月道：“十五啊，你也在碧海阁住了一些日子了，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啊？”
夜月皱起眉头，看着言清明一脸伤心地道：“你要赶我走？”
言清明额头直冒冷汗，陪笑道：“不是不是，我怎么会赶你走呢？我这不是怕你在这住着，耽误了自己的事情么？你可是江湖上有名的半月公子，难道都没事情做的么？”
夜月想了想，摇头道：“我是没有什么事情，你不用担心。”
言清明瞬间苦了脸，接着道：“可是，你看吧，你毕竟不是碧海阁的人，这里也不是我说了算，你要是一直住着，也不好。”
夜月接着皱眉：“是陆飘遥要赶我走？”想想看陆溪遥似乎很不喜欢自己，陆飘遥要是为了他弟弟赶自己走，也有可能。
“夜公子大可放心地住下去，陆某绝对不是如此小气之人。”陆飘遥的声音适时响起，一袭青衫，缓步而出。
夜月高兴起来，对着陆飘遥拱了拱手道：“多谢陆阁主。”
言清明却苦了脸，对着陆溪遥挤眉弄眼，哥哥哎，你这不是耍我么？再将他留下去，我都要吐血了。
陆飘遥回头轻轻哼了一声，活该，让你冒着我的名字做下那些丢人事，还让溪遥误会我和别人有了什么。
言清明呲牙咧嘴，要不是我你哪能知道溪遥对你有心，你该谢我才是啊，恩将仇报。
陆飘遥冷笑，怎么是恩将仇报，这位半月公子可是难得的美人，我这是成人之美。
两个人一顿挤眉弄眼，交流完毕，言清明无奈地看着陆飘遥大大方方留下夜十五。
当夜，夜十五抱着被子来敲言清明的门。言清明目瞪口呆地开了门，看着夜十五将被子放在自己床上久久不能回神。
“你，你干什么？”一向伶牙俐齿的言清明居然舌头打结。
“搬来和你住。”夜十五直言不讳。
“什么？”言清明掏掏自己的耳朵，他没听错吧，“你的房间塌掉了？”不然好好的为什么要搬过来和自己住？
“没塌我就不能搬来和你住么？”夜月皱眉，他要敢说是，他现在就去拆了碧海阁其他所有的屋子。
“不是不是，你想住就住吧。”言清明干笑两声，心中却叫苦不迭。
夜月露出笑容，喜滋滋地上了床，笑道：“溪遥说的果然不错。”
言清明咬牙切齿，陆溪遥，算你们兄弟狠！
夜月本想脱衣睡觉，可发觉言清明正一眨不眨看着自己，脸上一红，也不脱衣服了，和衣上床，慌慌张张盖了被子，脸朝着里面躺下了，小声道：“睡，睡吧。”
言清明无奈，也和衣上了床，脸朝着外侧躺了，微微往外让让身子，盖了被子，睡觉。
可这如何睡得着？夜月心跳的砰砰直响，身子僵直着不敢动上一动，身后便是那人，有点紧张，有点期待，有点害羞，有点……难耐……
言清明则是不明白夜月究竟要做什么？说他投怀送抱？别开玩笑了，一个武功天下无敌的男人来给他投怀送抱？他可不信因为有了一夜肌肤之亲，这人就爱死了他。
整整一夜，两个人都没睡着，也都没动弹，就这么背靠背地躺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两个人都挂着两只熊猫眼吃早饭，陆溪遥看见的时候，按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言清明恼羞成怒，好得很，他惹不起还躲不起么？这人要在碧海阁住下去就让他住，他走还不成么？
打定主意，第二天言清明就离开了碧海阁，乘船出海，往江湖中又重新找乐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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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清明在望海城最大的寻欢地——温柔乡里喝花酒，可是心里却是老大的不爽，这温柔乡里什么时候这么没内涵了？原本那些软玉温香都哪里去了？看看眼前那个穿红衣的，一脸谄媚，艳俗的厉害；左边那个穿绿衣的，脸白的跟死人一样，也不知道擦了多少粉；右边那个小丫头倒是素净些，可是怎么长的那么难看？
言清明不理左右直往他身上挤的肉香粉腻，品着杯中的美酒，眯起眼睛，倒是想起了那夜在土地庙里抱着夜十五的情景。
不施粉黛，却美得让人沉溺的容颜，均匀白皙富有弹性的肌骨，环着自己脖子轻喘细吟毫不造作的表情……咳，起反应了。
言清明换了个坐姿，接着喝酒，要了命了，怎么离开了碧海阁，反而一刻也不停地想着他了？不是为了躲开才出来的么？这样下去，还躲什么，自己伸了脖子吊死算了。
言清明正想着，房门却被人“咣当”一脚踢开了。言清明刚想骂一句“那个不开眼的来找死”却见月十五杀气腾腾地站在门口。
“哎呀”一声惨叫，人就钻到了桌子下面，有没有搞错，他都逃了，还不行么？
“言清明，你给我出来。”夜十五一把掀了桌子，怒瞪着躲在下面的言清明。
周围莺莺燕燕见这架势纷纷躲闪，来烟花之地捉奸的夫人她们不是没见过，可一个男人捉另一个男人的奸，这可就很少见了。
“十五啊，你消消气。”言清明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个什么劲儿，见躲不掉只好硬着头皮抬起头陪笑。
“你混蛋。”夜十五一把拽起言清明，他真想一掌劈死这个人算了，居然背着他来寻欢作乐？
“十五啊，我不过来喝杯酒，怎么就混蛋了？”言清明努力忽略那只随时会掐上自己脖子的，笑得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你……”夜十五不知该说些什么，转眼看见旁边那些刚才围在言清明身边的人，便索性弃了言清明，上前抓起一个，火大地道：“我宰了这些妖精。”
“十五，不要！”言清明扑过去拦住夜十五，心说真是要命，这好好的还真要玩出人命来啊？这些姑娘们也无辜，虽说不得他心意，可让她们香消玉殒也着实不该。
见言清明拦着自己，夜十五更是以为他喜欢这些个风尘女子，一时心里委屈的不行，抬手就打。结结实实一巴掌打在了肩上。
言清明心说糟糕，这怎么连自己都打，武功上他是比不上夜十五了，只能转身就跑。夜十五在后面追他，随手劈烂了挡在面前的一切东西，什么桌椅门窗，酒席瓜果，统统拍飞。一时间，偌大的温柔乡一片狼藉，两人一前一后飞也似的离开的时候就像被人拆过了一样……
言清明一路跑，夜十五一路追，两个人追着追着到了荒郊僻野，眼看着前面有一个土地庙，言清明实在跑不动了就钻了进去，进去了还在想，这里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夜十五也追到了这里，愣了一下，跟了进去，不过显然情绪已经没有方才那么激动了。
言清明往柱子上一靠，一边喘气一边道：“你，你要打……就打死我吧，我……跑不动了……”
夜月却又沉默了，难道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个凶巴巴的杀人狂？要不他为什么每次见了自己不是躲就是跑？他不过想和他在一起，他为什么宁肯去外面找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也要离开自己身边。就这么讨厌他么？若是这样，那夜何必那么对他？
想到这里，夜月想起了什么似的，抬眼看看四周，忽然发现，他们所在的地方竟然就是那夜的那座土地庙。土地公公的神像被他早上醒来时拍碎了，如今供案上空空如也，只供了一座神主牌位。
旧地重游，夜月不免心情复杂，想起那夜的癫狂温存，脸上直发烧。
言清明见夜月没有再动手揍自己，稍稍喘了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破罐子破摔般地道：“你究竟想怎么样？那夜我虽然对你做了那样的事情，可你也说了是你愿意的，算不得我强迫了你。大家都是男人，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你直说好不好？别再缠着我就行。”
夜月咬了咬唇，低着头道：“是你想怎么样才对。明明……明明我们都有过肌肤相亲了……难道不该相许一生一世？”
言清明倒抽一口冷气，头皮发麻，不假思索地开口道：“有过肌肤相亲就要一辈子，燕飞那老头子就是这么教你的？”
夜月愕然抬头：“你怎么知道我师父的名讳？”
言清明摸摸鼻子，仰头望天，顾左右而言他：“你可想清楚了，我这个人毛病多，没心没肺、粗枝大叶、贪花好色、满肚子坏水还没脸没皮。你堂堂半月公子跟了我岂不委屈？”
夜十五眉头轻蹙，看着言清明一字一句道：“你也是因为我这天下第一的名头而不喜欢我是不是？你不知道我是谁的时候，那夜对我何等温柔，知道我是谁之后却只躲着我，果然，让你讨厌的是半月公子而不是夜十五是不是？”
言清明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摸摸鼻子道：“你说什么啊？夜十五不就是半月公子，半月公子不就是夜十五。”说完脸却转向他处，不看夜月。
“你若介意，我便不要这一身功力又如何。”夜月认认真真地说着，言罢抬手便要向自己身上戳去。
“你疯了你？凌霄一门若废武功，不单功力尽失，连寿数都要大大折损，为了我这么一个混蛋你做什么傻事？”言清明大骇之下一把抓住夜月的手腕，将他拉在怀里怒气冲冲地大喊。
“你在乎么？我是武功尽失，还是折了寿你在乎么？你只想着怎么逃开我，怎么扔下我，我是死是活，你又何必管？”夜月顺势靠进言清明怀里，心中却有些欢喜。他这么生气，是真的在意呢。
“我真是碰到冤家了。”言清明喃喃说了一句，低头就吻上了夜月的唇，罢了罢了，他认栽还不行么？这小傻瓜认死理的很，既然他打不过逃不掉又舍不得，便认了吧……
夜月被亲的晕晕乎乎的，却也不忘了用手指紧紧掐住言清明的衣服，像是生怕一松手他又跑了一样。
亲着亲着，言清明也觉得身上的火被撩了起来，半搂半抱地就和夜月又倒在了那夜那片稻草上。
趁着亲吻的空隙，夜月确定般的道：“不许再丢下我一个人跑了。”
言清明轻声保证：“放心，不会了。”
“不许看见我就像见了鬼，只知道躲。”抓住胳膊。
“你哪里像鬼，分明美得很，我其实是喜欢的不得了的。”亲脖子。
“不许再拈花惹草，和别的人眉来眼去。”生气，戳胸口。
“呃，看都不许看啊？”微微停顿。
“不许！”瞪眼。
“那好吧，只看你也不错。”按住了，使劲亲。
“还有，不许……嗯嗯呜呜……”被人拿嘴堵住嘴巴，剩下的无数不许都说不出来了。
又是一夜癫狂，夜月只觉得比那夜丝毫不差，身子随着那人的动作沉沉浮浮，到后来连意识都没有了。似是还有些不安心，即便昏睡过去，双手也死死搂着言清明的腰，不肯撒手。
言清明叹了口气，伸手拨开夜月额前的发丝，在他额上印个吻，这人，真是单纯的像个孩子呢。只是对自己的这份心，倒实在是难得，让他也不得不放下顾忌，接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