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rachreste中的前面若gān张,其中就用了我的德文翻译。我一直到今天还相信,利用汉、藏译佛典(其量极大)是今后解读吐火罗文的有效办法之一。
在这一篇论吐火罗文三十二相的论文中,我也确定了一些字的含义。我只举一个例子。el?这个字,在《吐火罗文语法》中没有解释。到了他的?bersetzungen
aus dem Tocharischen(APAW,1943,Phil-hist?Klasse,No?16)中,他把这个字译为ging hinter den
Türflügel(?),并注明是根据我的文章。问题的解决总算是向前进了一步。到了Werner Thomas的Tocharisches
Elementarbueh中,他毫无根据地把el?译为德文hinaus(出去),我只能佩服他的勇气。这种不谨严、不负责的学风,不是德国的学风,我又只能为之惋惜。一直到el?这个字又出现在三十二相中,这个问题才算是得到了彻底的最后的解决。在三十二相的第十相(相的数码并不固定,因书而异)中,el?又出现了,与之相应的梵文是guhya,巴利文是guyha,意思是"隐藏起来",这才是el?的真正含义。
第68节:回到祖国(21)
3?《说出家》
这又是一篇关于吐火罗文的论文。
所谓"出家",就是"出家当和尚",我们一直到今天还在使用这个词。但是,在印度梵文写成的佛经中,却只用"出走"一个词,并没有说明从什么地方"出走",也就是说没有这个"家"字。
但是,吐火罗文中却有这个"家"字。这是什么原因呢?是汉文受了吐火罗文的影响呢?还是倒转过来,吐火罗文受了汉文的影响?经过了仔细分析,我认为,是吐火罗文受了汉文的影响。在中国民族语言史上,这是一个颇有意义的现象。
4?《我和比较文学》
这是一篇关于比较文学的文章,只是一般的介绍,没有多少发挥。我对比较文学涉猎不深,没有用过苦功,所以从来不敢以比较文学家自居。如果说我对中国比较文学的兴起有什么贡献的话,那么我在推波助澜方面起的作用更大。
5?《〈妙法莲华经〉引言》
这是一篇介绍梵本《妙法莲华经》的文章,没有什么新的发挥。
6?《谈新疆博物馆吐火罗文A〈弥勒会见记剧本〉》
这是一篇介绍新疆博物馆吐火罗文《弥勒会见记剧本》的通俗性的文章,在上面2中,我已经谈到过。
7?《比较文学随谈》
这是一篇漫谈比较文学的文章,不能算是学术论文。
8?《〈大唐西域记今译〉前言》
《〈大唐西域记〉校注》出版以后,我当时想到,将来要出一套有关这一部重要著作的系列丛书:一是《校注》,二是《今译》,三是英译。一般说来,这一部书并不深奥难读,但是有一些章节还是极为难懂的。我一贯反对古书今译。可我也曾多次讲过,想要消灭古书,最好的办法就是今译。我并非故作惊人之谈。因为古代许多经典,我们今天并不能全读通,比如《诗经》、《书经》、《易经》等等,我们今天包括最有学问的人在内,究竟能读通多少?即使是最狂妄的人,也不敢说全通。在这种情况下而胆敢今译,译成什么结果,不是一清二楚了吗?最聪明而又无害的办法就是让人读原文,加以必要的注释,懂就说懂,不懂就说不懂,老老实实,这才是正道。某些高呼今译的有权有利者,我怀疑他们并没有读过几本古书,大有"初生犊子不怕虎"的气概,其志可嘉,其行则不足为训也。但是,我为什么又偏偏提倡今译《大唐西域记》呢?因为,我觉得,这一部书必须译成英文,让普天下的学人共享其利,而如果根据原文英译,则困难必多如牛毛。我们这些人究竟对本书下过一番工夫,比别人应该懂得多一点,实在一点,正确一点。不如我们来今译更为妥善。我心中今译的读者,与其说是中国一般人,毋宁说是英译者。他们必须根据我们的今译译为英文,则可避免许多错误。这就是我最原始的想法。可惜的是,今译虽出,而英译无望,只有俟诸异日了。
9?《〈印度民间故事〉序言》
我一向有一个看法,也许是一个偏见,我认为,世界上许多民族都创造了一些寓言、童话和小故事,但以印度为最多,质量也最高。鲁迅曾有类似的看法,他说:"尝闻天竺寓言之富,如大林深泉,他国艺文,往往蒙其影响。"我写过不少篇考证中国一个故事或者寓言的文章,都是为我这个主张张目的。
10?《〈罗摩衍那〉简介》
这是一篇简单介绍《罗摩衍那》的文章,没有什么新意见。
11?《关于葫芦神话》
这一篇文章虽短,然而却是极有意义的,它破除了葫芦神话只限于中国的说法。
12?《〈沙恭达罗〉简介》
只简短介绍了《沙恭达罗》,没有什么新的观点。
13?《〈五卷书〉简介》
只简短介绍了《五卷书》。
上面是我在一九八二年全年所写的学术论文(有的不能称为学术论文,只是介绍文章;但被介绍的作品重要,所以也纳入学术论文的范畴)的全部情况。
一九八三年
本年共写各种各样的文章二十三篇,出版书籍一本:《罗摩衍那》汉译本第五卷。在二十三篇文章中够得上称为学术论文的有以下八篇。现在分别予以说明。
第69节:回到祖国(22)
1?《〈罗摩衍那〉译后记》
2?《〈罗摩衍那〉译后漫笔》
这两篇"译后记",多少涉及了一点与研究工作沾边儿的问题,所以我把它们列在这里。
3?《为〈印度文学研究集刊〉而作》
严格讲,这一篇也算不上学术论文。但是,印度文学是我毕生研究工作的一个方面,所以我把这篇文章列在这里。
4?《新博本吐火罗语A(焉耆语)〈弥勒会见记剧本〉1?3 1/2 1?3 1/1 1?9 1/1 1?9 1/2四页译释》
这是一篇有重要意义的文章。
事情还要从头讲起。关于新疆博物馆吐火罗文A《弥勒会见记剧本》,我在上面已经多次提到。我对本书的理解是逐步深入的;我对它处理的办法也是逐步完善的。我最初确实没有翻译它的念头。因为,我知道,这是异常艰巨的工作,德国许多专门从事吐火罗文研究的专家,除了Sieg师外,也没有哪个人敢于尝试。Tocharische
Sprachreste中就有许多《弥勒会见记剧本》的残卷,为什么竟没有一篇德文或其他西方语言的翻译呢?后来,我的胆子慢慢地大了起来,我的想法有了改变。我忽然发现,自己是有所恃而不恐的。我的"所恃"就是我国藏有大量的同书的回鹘文译本的残卷,虽然残缺不全,但是比起德国的收藏来是多得多的。我何不利用回鹘文译本呢?两个译本亦不完全一致,有的地方一致性多一点,有的地方少一点。这是十分正常的现象,不足为怪。我自己不通回鹘语。于是我就请了几位中国回鹘文专家来帮助我。他们是:我的学生,中央民族大学耿世民教授;我的朋友,新疆工学院李经纬教授;新疆博物馆伊斯拉菲尔·玉素甫、多鲁坤·阚白尔等先生。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我是无法翻译的,吐火罗文原卷实在太残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