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的时候,机群看见了辽阔的东海,海面上波光粼粼。1938年5月19日,中国国军空军的2架“马丁”式轰炸机也是沿着这条航线远征日本九州的,不过它们没有携带炸弹,而是在九州上空向日本国民撒下了漫天飞舞的传单,而日本回敬中国的是炸弹下的无数平民尸体。如今,再次飞临日本上空的解放军空军将撒下血与火的仇恨。
入夜时分,J─12隐身战斗轰炸机机群透过淡淡的云层辨认出了日本海岸的轮廓,开路战斗机部队在地面上炸出的点点火焰为机群指示了方向。领队指挥官施钧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大声发出命令:“目标:东京,准备投弹!”
他们此行的目标是东京世田谷区三宿营房的生物武器研究所,它对外却诡称是一个“医疗实验小组”;另一个是设在东京练马区安积营房的生物武器资料研究办事处。
正在这时,地面上的高shepào响了──导弹在不分敌友的全频电磁gān扰下,充其量只是个pào弹──一串串曳光弹飞向空中,似流火一般在天空绽迸开来,几架日本的夜航战斗机也升空拦截,但马上被J─12隐身战斗轰炸机用红外尾迹雷达导弹击落,至于高shepào火则只能作为夜空中的礼花供人观赏,它们够不到在高空飞行的J─12隐身战斗轰炸机。机群投弹了!成吨的金属氢炸弹呼啸着落向两个目标。最先开始投放的是激光制导炸弹,炸弹是在防空火力范围之外的高空投放的,初速极高,借着短短的弹翼与自身的重量,炸弹在空中以音速画出了一道长长的弧线。早已散开的机群从各个方向按时打开了激光照she仪,远红外激光照she到目标上,然后再被反she,在空间里形成了一个肉眼看不到的锥形区域。炸弹的探测头捕捉到的这一道道锥形区域,通过弹翼自动调整,开始沿着锥形的中心线飞向顶点──三宿营房或安积营房。炸弹飞行的速度快过声音,所以目标区域的人在炸弹落地之前,是什么也听不见的。炸弹本身也没有动力,不会发出任何光线。仿佛是突然之间,三宿营房和安积营房所以加固过的建筑物亮了起来,一瞬之间就被从内部喷发出来的火焰扯碎包围,万米高空的施钧他们先是看见了在火球的升起的同时,伴随的是一道白色的好像是墙的东西从爆炸中心迅速向四面扩散出来,然后就听见了爆炸声。其实他们的眼睛在耳朵之前已经“看”到了声音,没有错,就是那象墙一样的白色物体,那是几百公斤金属氢爆炸时将周围的空气极度压缩形成的冲击波,从物理学角度来说,那就是声音。只有在战场上,人们才能够经常看见这种相对罕有的景象,但是又有几个人能够在此时此地注意到它?
不用凄厉的防空警报来烘托气氛了,空前的光亮和巨响对比下混乱的东京市显得黑暗和沉静。爆炸引起的大火照亮了一座座残垣断壁,爆炸声震动着大地,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
震波深传进地下的权做防空掩体的“大江户线”地铁,将昏huáng的灯振的摇晃起来,每人能够感觉到。耗资九十亿美元的“大江户线”花了十三年时间兴建,奢侈得差点让东京市破产。它于2000年12月12日正式启用,马上成为日本现代科技的标志。“大江户线”由都营地下铁公司经营,跟旧“山手线”一样环绕东京市中心,接驳新宿、六本木和上野等要站,全长四十一公里。列车以电磁力推动,无声无震,配有的电脑系统在紧急情况将自动控制列车速度。但没有电,这一切都白搭,只能屈尊当防空dòng。
即使没有震动,由于柴油发电机的电压不稳,灯光也是忽明忽暗的。人们已习惯了这种震动,不象两月以前,第一次震动之后出现的骚乱和绝望的叫喊,大家只是静静的或坐,或躺的带在自己的位置上,偶尔有咳嗽声和婴儿的哭声,很压抑的那种,更显得这里很静了。排气扇也半死不活地转着,竭力把那种很多人置身于封闭空间惯有的味道排出。人们在木然等待着结束,也许是轰炸,也许是生命。突然灯光闪了几下,就熄灭了,而且没有恢复的迹象。每个人都以为是自己心中的那个可怕的结局到来了,无边的黑暗让每个人的眼前都浮现出不同的可怕图像,黑暗让人不能看见眼前的真实,绝望和恐怖让人感觉到脑中的幻想就是眼前的真实。灯光的熄灭,引燃了恐怖的爆发,几秒钟以前还是静谧的空间,一下子被恐怖而绝望的哭喊声所充满,突然来临的黑暗中,每个人都开始想自己想象中的出口方向冲去,马上就有人摔倒,而因为践踏再没有起来,叫喊声中又加进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和很快就消失的呻吟声,又加qiáng了人们的恐惧,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成为恐惧多米诺骨牌的一环。几道手电的光柱亮了起来,那是在门口军警想试图阻止混乱,但是所引起的是更加可怕的惨剧,撞墙的人们不约而同的向有光的地方拥去,象感受到灯光的飞蛾。其实活着的人已明白,这里没有被炸弹击中,但是他们也知道倒下和被击中后的命运没有什么两样。有意识地求生变得比无意识的逃命更可怕,大家知道撞倒人远比被撞倒有更高的生存机会,于是更多的人在拥挤中被活活的踩死或挤死……
这造成了迄今为止最大的平民伤亡事件,原因是用于地铁内的独立发电系统故障,引起了骚乱,上千人在骚乱中被踩死,大多是老人,妇女和儿童,更多的人受伤。薛皓简当然知道这则已被西方传媒大肆渲染消息背后的含义,这些必会影响国际和国内人们的看法,以及政治气氛的变化。战争如果取胜,问题比较好解决,对于胜利者的指责是无力的,或者换一句话来说胜者王侯,败者寇,历史都可以任由胜利者书写,
更何况这种“小事情”呢?如果战争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而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协定来结束,那么问题也不太难解决,因为和平是可以以任何代价换来的。一旦战败,那样问题就麻烦了,不论是最高的决定者还是按按钮投下炸弹的飞行员,都会被在审判时加上这一罪名,而成为战犯受到相应的“惩罚”……薛皓简收回思绪,平静地对钱寒白和沈剑飞说:“战争就是战争,一旦打出第一颗子弹,就要尽一切手段来赢得它,不论用多少钢铁,还是流出多少鲜血。你放手去gān,一切有我!”
薛皓简的目光集中到地图上不起眼的一簇小点,那是冲绳岛,“天神的huáng昏”承上启下的关键点。打下它,日本本土的门户就会大开。他也知道日本军方已把对日本帝国命运攸关的小岛整个变为一个要塞,并驻扎了二十万军队,还对日本国民chuī嘘:“固若金汤的冲绳岛是一百万人攻一百年也拿不下来!”。而我方中央已开始宣传战后收回冲绳岛,把它并入台湾省的远景,因此从政治上不容解放军跳过不打。
“冲绳岛是不能绕过的,无论代价怎么高,都必须把它攻下来!”这一点,无论是胡旭湘主席、中央军委、总参的郭思中和赵仲逊元帅,均无异议。薛皓简毫不怀疑解放军拿下冲绳岛的能力,唯一担心的是巨大的伤亡。世界上没有任何武器能比时间更能决定伤亡的大小,想到这里,他决定让北太平洋和中南太平洋两大战区竞标缩短登陆到占领冲绳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