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胡蝶的弟弟胡业尧要随香港旅游团赴北京、无锡等地参观,胡蝶请他带给国内老同事的一封信,信中诉说她想念祖国、思念家乡之情,她最后说,因年岁关系,力不从心,不适作长途旅行,她亲切地向老同事和她的老观众们问好。
1986年,胡蝶开始动笔撰写回忆录,8月底,她终于完成了长达2O余万字的回忆录的撰写并jiāo付出版,年底,《胡蝶回忆录》率先在台湾出版。中国大陆出版界也迅速地作出反应,1987年8月,新华出版社即在大陆出版了该书。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1989年3月23日,胡蝶外出途中不慎跌倒引起中风,在此后的一个月中,胡蝶静卧于病榻,与病魔苦苦搏斗。4月23日下午,胡蝶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她安详地走完了人生的最后旅程。
她留给世人的最后一句话是:
“蝴蝶要飞走了!”
第09章 大影星主外同居 名导演男女受气
大影星主外同居名导演男女受气
且说在群星闪烁的3O年代影坛,有两颗分外耀眼的女明星,那就是胡蝶和阮玲玉。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说完胡蝶,再说阮玲玉。且容笔者慢慢道来。
1910年4月26日,上海。
这一天,chūn意已浓,而在上海朱家木桥样安里的一间yīn暗狭窄的小屋里,却不见阳光,很少暖意。一名浦东亚细亚火油找的、年近40的中年男工阮用荣,正请了假在家中忙里忙外。阮用荣的妻子何阿英躺在破旧的木板chuáng上,呻吟着,喊叫着,正为她第二个孩子的出生苦苦挣扎。他们的生活是艰难的,他们家的头一个女孩才只有二、三岁呢。
孩子终于降生了。
善良的母亲、辛劳的父亲,并不为过早降临的第二个孩子高兴,他们只是盼望着这第二个孩子是个男孩,因此,当接生婆报告他家得了一个女孩时,阮用荣愁苦的脸上眉心皱得更紧了。
老实巴结的父亲没有多瞧这女孩一眼,长长地叹口气就把接生婆送走了。失望伤心的母亲,勉qiáng睁开眼望了望身边的婴儿,不知是喜悦还是悲伤。
穷工人家的孩子,求人取了个文静的名字:凤根。
转眼已是10月底,天渐渐转凉了。下班后的阮用荣照例抱起了女儿凤根,他觉得凤根那小小的身体有些发烫,就问妻子:
“凤根是不是病了?”
“是的,”妻子答道,“早上起来她就发烧,可能昨晚受了点凉,伤风了,大概不碍事的。”
阮用荣仔细往凤根脸上一瞧,只见她左脸颊上出现了数个暗红色的丘疹,他的心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难道是天花?”当“天花”二字在阮用荣的口中说出,妻子颓然地坐在chuáng前,她真希望丈夫的猜测是错误的,可是丈夫所料并不错,凤根所患的确是令每个父母都胆战心惊的天花。
“天花”这两个无论是读起来和写出来都很漂亮的字眼,所代表的却是一种让人为之恐怖和厌恶的急性传染病,它的可怕之处不仅仅在于对患者生命的威胁,而且还在于对人容貌的毁损。当时大凡出过天花的人,都难逃满脸麻子的厄运。凤根的父母面对患此疾病的女儿、怎能不忧心忡忡。
但疾病既来了也别无他法,只求老天保佑,何阿英更是虔诚地拜倒在观音像前。不知是阮用荣夫妇的祈祷发生了作用,还是凤根的生命力特别qiáng,经过日夜担忧的几天之后,凤根奇迹般地痊愈了,仅仅是在左颊留下了几点浅浅的疤痕,不经意根本看不出来。
灾难好不容易过去了,阮用荣夫妇刚刚松了一口气,谁知厄运再次降临到他们头上。经过一个寒冷的冬季后,他们那一直病弱的长女不幸夭折了。阮用荣夫妇对着长女渐冷的身体,伤心至极。
现在,他们只剩下凤根这唯一的女儿了,他们对她更加怜爱有加。这一年,两岁的凤根一下子竟跨过了两个时代——从清皇朝到中华民国。皇帝没有了,国号改变了,千千万万中国人的生活并没有起色。唯一改变的是男人脑后少了根辫子。
凤根慢慢地长大了。从记事起,她常常在huáng昏时,一边在门前捡菜剥豆,一边等候父亲回家。当她亲热地唤声“爸爸”并起身奔向父亲,他常常疲惫无力地找把破椅子靠墙坐了下来。偶尔,父亲领到了工钱,喝了两盅,有了点jīng神,也会抱着她,给她讲猪八戒招亲的故事。她是多么快乐啊!穷人也有苦中作乐的时候。
一次,父亲买了张靠舞台边的便宜的歌剧票,带凤根去看戏,舞台上的五光十色,演员的唱做动作,使小小的凤根惊呆了。回到家中,站在chuáng上,拿着被单、母亲的围巾,像演员那样装扮起来,唱起来,扭起来。
凤根小小年纪,已有自己的保留节目,每每亲朋来访,她唱做起来,往往能博得满堂喝彩。那时,她不太胖,晶莹可爱的脸上浮起了笑容。
幸福和快乐对这个万分艰难的家庭毕竟是短暂的,像受至一场巨大的雷击似的,她父亲一病不起。阮用荣一病倒,工作也就丢了,全家失去了唯一的生活来源,这可愁坏了阮用荣夫妻俩,要治病,要吃饭,还要付房租,哪来的钱呢?
无可奈何之下,何阿英只好丢下重病的丈夫和幼小的凤根外出帮佣,但那点微薄的收入勉qiáng维持家用尚且不够,哪里还能有钱给丈夫治病呢?于是,家中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慢慢地都进了当铺。
面对病中的丈夫和幼小的女儿,何阿英是欲哭无泪,她跪倒在观音像前,祈祷菩萨保佑她的丈夫度过这一劫难。然而,菩萨并未显灵,在这年夏天的一个风雨jiāo加之夜,阮用荣终于撒手西归。
这年,凤根才6岁。
何阿英更孤苦了,在黝暗的油灯下,她几乎老了10岁。凤根望着母亲在为她缝补旧衣,禁不住懂事的说:
“妈,油灯暗了,让我替你穿针线吧。”
母亲抬起疲倦无神的眼睛望了望她,摇摇头,又低头去穿针线缝衣了。
灯火愈来愈暗,夜愈来愈静,自幼聪明过人,求知欲极qiáng的凤根,像大人似地发问:
“妈,我们为什么要做穷人?”
“你爸爸没有本事。”
母亲的回答不能满足她的疑问,小凤根又追问了一句,“那么怪爸爸吗?”
母亲没有再回答,默默地似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久久盘旋在孩子心头的疑问,赶走了她的睡意。沉默了一阵子以后,凤根把小凳子靠近母亲的身边,抬头又提出了问题:
“为什么我们不能上厂里做工?”
“我们是女人嘛。”母亲叹了口气说。
“女人就不能做事吗?”在她的幼小天真的心灵里,女子低人一等的观念还没有形成。
“社会是不允许的。”母亲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和脸,说:“睡吧,别瞎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听命吧。”
夜更深了,寒风从不严实的门窗里钻了进来,把靠在母亲腿边迷迷糊糊睡过去的凤根冻醒了。她感到身上多了件旧毛衣,睁开眼睛望望仍在不停地缝衣、身子微微颤抖的母亲,禁不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