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的朋友还钱了。”
“三万怎么够?”
“一共拿出二十万,不够可以再借。”
陆陆说不出话来,心里百感jiāo集。
“从那儿来的视网膜?”
“有人捐献。”
“是男是女?”
“女人。有一双很漂亮的凤眼。”
“你认识她?”
陆陆醒来时,纱布并没有拆,她又嗅到了安成的味道。
“你来了?”
“等你恢复了,我们就结婚。”
“谢谢你的朋友。”陆陆想到那个声音温柔的女人。
安成以为陆陆指朋友借钱给他用的事情,只是憨憨地笑:“是得好好谢谢他们,我还在回家的路上,他们已帮我筹到钱,照顾着你做了手术。”他在帮陆陆削苹果,青苹果,绿色的皮正一点一点地划着圆圈滑掉。
忽然听到陆陆问:“陈非是谁的女朋友?”
安成去敲陈非的门,没有人应。转到楼后去看她的窗,发现原来墨绿色的窗帘不见了。
他到物业管理处去问询:“陈非是不是搬走了?那个喜欢穿绿衣服的女孩,住在一幢306的。”
物业管理人员翻了翻记录:“那幢一直空着,没有人住啊,你肯定是一幢306?”
安成身上有些发凉,拉着管理人员一定要看个究竟。窗帘,没有淡绿色的毛巾。
安成下意识地摸自己脖子上那块陈年翡翠,掏出来看。不会是他的错觉,那天,就是在这个位置,陈非告诉他,绿的是翠huáng的是翡,他将龙的那面翻向后,忽然愣住了,那凤,那凤的眼睛深深地陷下了一双dòng。
【06 臆度空间】
☆、鸩翅
八个脚趾,像蹼一样在空气中舒展开来,尽情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jī翅
项斯微
“你知道吗,他们的jī有八个翅膀。”叶弦”格格格”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在空气中擦出了些许火花,显得有点尴尬。
“是嘛?”兆基很吃惊,他看着手中的香辣jī翅。”
八个翅膀,很恶心是吧。”叶弦接着说,他感觉自己的头有些炸裂。
她继续说着,他看着她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是那样真实又可爱,以至于他都不忍心打断她,只是口中的jī翅越发难以下咽了。
“那些jī,其实也很可怜的。”兆基唯唯诺诺地接腔,他试图扳回一程。
“我只觉得恶心,很畸形。”叶弦停止了手中的啃噬,眼神中有深深地厌恶,”但是,看来也没有什么更好吃的东西,所以它们必须存在。”
那个晚上,她就跟他回了家。
第一次有人睡在他的身边,并且,是个白皙的漂亮的女孩子,他却做了噩梦,梦里有八个翅膀的巨怪,一直压迫着他,追逐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兆基惊醒,看见身边熟睡的叶弦。她白而细长的手臂放在胸前,样子单薄得惹人怜爱。小巧的嘴唇有规律的一张一合,就算是睡着了嘴巴里好象还在嘟囔着什么。
真可爱。兆基忍不住伏下身去听她的梦呓。
“八个,八个……”叶弦喃喃道,兆基大吃一惊,一种巨大的恐惧袭来。他不由地四处寻找着依靠,他在黑暗中摸索着,那个记忆形态的枕头就在手边,很沉,很踏实。他全身心地把枕头朝熟睡中的叶弦压了过去,不留一丝余地的。
她几乎没怎么挣扎。
良久,兆基把枕头拿了起来。记忆态的枕头已经迅速地记录下了她脸庞的模样。他对着枕头上的那个凹dòng,”嘤嘤”地哭了起来。”她,她还是很好的。”兆基在上chuáng前没有脱掉袜子,她也并没有指责他,没有给他难堪,反而以为这是一个”房间里的游戏”。她还笑着说,我陪你。于是,两个穿袜子的人。
但这只是第一次,谁能保证她以后还能忍受他这个怪癖,还陪着他一直玩下去?
兆基把袜子脱掉,重新躺回她的身边。八个脚趾像蹼一样在空气中舒展开来,尽情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再也不会有人,看起你们了。”兆基对着它们说。
一会儿,他复又坐起来,小心地爬到她的脚边,脱掉叶弦的袜子,想看看所谓的正常的脚,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以前他只远远看过,这一次终于可以近距离的观赏。
那一瞬间,他楞住了。眼泪却再也流不下来了。
怪不得她的语气如此厌恶,怪不得她在梦中仍然叫嚷着。
“八个,八个”这一次,轮到他喃喃自语。他的悲伤,没有人能够描述。
☆、风一样的男子
爱情,其实无所谓好与坏,但你得承认,它会造成好,或是坏。
风一样的男子
项斯微
她终于,终于,还是成功了。
看着眼前这具毫无生气的尸体,姗姗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她并没有像电视剧的女主角一样,对着尸体还要说出自己的心声,比如“谁让你这样对待李锋的,伤害我男人的都没有好下场”之类的话。真正到了这样的场面,剩下的只有风的声音。
桌子上还摆着吃了一半的漕凤爪,好像李锋是比较喜欢吃漕翅尖的,可惜超市买不到。姗姗本来不爱做饭,但是为了李锋,她甘愿为他洗手做羹汤。所以,她是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心爱的人。
而眼前这具尸体,竟然敢犯她的禁忌,难怪不得好死。姗姗为李锋奉献了许多许多的第一次,第一次做漕凤爪,第一次上chuáng……甚至第一次为他杀人。但是,这一切都很值得,谁让这个人竟敢打翻了做给李锋的漕翅尖!
因为洗手做羹汤,厨房里的本事也长了。她把这具尸体翻来翻去,准备大卸八块,统统送到她在花园架起来的火盆里烧掉,不知道要烧多久,还好这里除了她和李锋,很少有人过来。
处理尸体的时候,尸体的手臂,还有大腿上,都是一道一道的划痕。
这些都不是姗姗gān的。姗姗还没有变态到这样的地步,她看着这些自nüè而出现的伤痕,突然有一些想吐,还是都烧了吧,骨头和伤痕,都随风飞走的好。陈晓东的歌曲还响在耳边,“也许我是将风溶解在血中的男子,也许我是天生崇拜追逐,当你将疑虑装得若无其事,请原谅我像风一样的男子。”是的,她对自己说:我早就知道你是风一样的男子,而我也会永远伪装得若无其事,我会原谅你的。你放心吧,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包括你自己。
☆、金针
若想人莫知,除非己莫为。
金针
项斯微
针扎下去之前,嘉琪问了句“疼不疼?”
尤优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就快速把金针打近了她的甘泉xué。“果然是不疼啊!”嘉琪讨好地加了一句,“她们都说恒隆医院的尤医生扎得最好了,我看也是。”旁边也传来了一群笑声,那些穿着三点式并排躺在病chuáng上的客人们不顾自己扎得像个刺猬般的身体,都抬起头来冲着尤优笑。尤优是知道她们的,这里既躺着CEO的老婆,也躺着在家待业的小姑娘,大家的目的都是一个:在这夏天的尾巴尖子上,再甩掉10斤肥肉。她每天只要呆在这个房间里,她们就自动送上门。她不用出门仿佛也能知道天下事。一百元一次,她们划算,她也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