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大惊!孩子在学校的境遇就这么糟?
紫月心如刀绞,“橙橙,这种情况多久了?”
橙橙抹着泪,“我也不知道多久了,反正是好久好久好久了,反正huáng老师好像不喜欢我,我怎么做她都不会喜欢,我多么努力她都没有表扬过我。”
郑绪芳瞪大双眼,破口大骂,“我的天哪!怎么碰上这么个阎王老师!
如果孩子不说,我还发现不了这位huáng老师的真面目,她怎么能这样对待我们家橙橙?!这没道理,太没道理了!我去找校长,这位huáng老师必须给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这样待我们家孩子?”
橙橙吓得哇哇大哭,“别找校长!不要找校长!”
赵洪波呵斥老伴,“老师都搞不定,找什么校长?意气用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郑绪芳道:“老师没有理由nüè待我们孩子,我找校长理论怎么叫意气用事?”
赵洪波呵斥道:“找校长那就是越级告状,就是公开和老师激化矛盾!
撕破了脸皮,孩子在那儿还念不念了?”
郑绪芳一听,闭了嘴。
紫月给女儿拭泪,心疼不已,“橙橙,你在学校受这么多委屈,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妈妈?为什么回家从来不讲?”
“我怕你们找老师。小倩告诉我,老师最讨厌向家长告状的小孩,奶奶总说,谁让我受委屈,她就跟谁没完,我好怕奶奶去问老师!”
郑绪芳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将孙女的小脸贴到自己的脸上,“宝贝啊,是奶奶不好,都是奶奶的错,你打奶奶吧,不要这么伤心了,好不好?”
晚饭又草草收场。
9
在那个寒流突袭的chūn天,死而复生的huáng婉萍终于冷静下来。头脑略微清醒之后,她做出一个决定:既然他已经不爱了,既然爱已经成为他的负担,成了急于摆脱的瘟疫,那就不要让他颊恼了。不让他烦恼的最佳方法,就是:一辈子不必再见面了。一定要做到,一生不见。
为了管住自己,不再主动联系他,huáng婉萍想尽各种办法。比如,将手机卡从手机里抠出来,扔到窗外。或者让同室女友将自己捆在座椅上,一捆几小时,像戒毒那样戒掉一个曾经爱过的人。时间真是神奇的疗伤剂,她戒“毒”成功了,她能够管住自己了,停止了致命的想念,停止了想念一个背信弃义的男人。
可她始终没有换掉手机号码,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究竟为了什么。还有怀念吗?对这个号码所记录过的一段情感还有不舍吗?生存的忙碌,不容她有多余的时间去剖析内心。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再有爱,对那个男人。
她留在这个伤透了心的城市,没有远离它,不是因为爱,是因为恨。都说恨是因爱而生的,在她身上,早就找不到爱那个男人的感觉了,但是恨没有消失,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扎越深。
恨从海水淹没她的脖颈时就存在了,就在心里扎下了根。huáng婉萍没想过有一天会和这个男人狭路重逢,而且是以这种方式——以孩子的名义。从那个叫赵橙橙的漂亮女孩入学的头一天,看到女孩档案册的第一页,huáng婉萍就意识到,那个在她生命里消失了八年的男人,重新出现了。
就在赵斯文拜访过huáng婉萍的第二天,紫月的身影,又一次在女儿所在的校园里出现。紫月直奔目的地,敲开huáng婉萍办公室的门。
huáng婉萍礼貌地接待,然后安静地望着她,待她开口。
紫月依然是低姿态,但与前一欢又有不同,有忍耐,也有质问和不解,“huáng老师,原本不想再来给您添麻烦,可孩子的事情不解决,我这心里不踏实啊。”
huáng婉萍平静地说道:“关于座位的问题我已跟您解释过了,您如果还是不明白的话,我可以再重复一遍。”
“这次我来不单纯是问座位的问题,还想了解一下孩子在学校的状态,和您沟通一下孩子的心理问题。橙橙最近一段时间在家里情绪有些不稳定,在学校有没有什么反常情绪?”
huáng婉萍拿出一个笔记本,做出记录的样子,吃惊地问:“孩子有心理问题?我没发现啊,在我眼里,都挺正常的啊,怎么回事?说说看。”
“比如说,她因为没有得过小红花,觉得很不开心,觉得自己不如别的同学,产生严重的自卑心理和抑郁情绪。我就想了解一下,孩子在学校表现确实很差吗?我无法相信这是真的。我们一家人都觉得,这孩子在家里还是比较懂事的,为什么在学校就不行呢?一个小组,七位同学都可以得小红花,就她得不了?原因在哪儿?您作为班主任,我需要您的帮助,帮我找找问题的症结,我希望我的孩子是优秀的,至少和别的同学可以在一条水平线上。大家都得过小红花,把她一个人落下了,这么大点的孩子,能不产生心理问题吗?”
huáng婉萍静静地听着,听到这里,放下手中的圆珠笔,平静地望着紫月,“小红花是全体同学投票选出来的,在小红花面前,每个孩子都有机会,而且绝对平等。她还没被选到,说明她还需努力,还需要做得更好,班上没有得过小红花的不是赵橙橙一个,至少有一二十人,怎么能说把她一个人给落下了?”
还有诸多疑问,紫月没有问。
因为huáng老师表示还有别的安排,时间不允许继续沟通。紫月心里仍然感到别扭,因为她想解决的问题解决得很不彻底,心里仍然不踏实。而huáng老师的解释,又入情入理,挑不出任何毛病,几乎无馏可击。
紫月暂时无语了。难道问题真的出在自家孩子身上?孩子太敏感,太脆弱?而自己对整体缺乏了解,只听孩子的一面之词就前来兴师问罪、小题大做?还能问什么?你能说人家不让孩子发言是nüè待孩子?说人家不表扬是忽视孩子?孩子觉得自己做得很出色,家长认为自己孩子很优秀,这会不会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自我感觉?现在的孩子哪个不聪明?哪个低智商?优秀的孩子太多了,在一群优秀出色的小孩中间,你的孩子会不会其实很平庸,根本达不到受表扬的标准?每个家长都认为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会不会是家长在潜意识里拔高了自己的孩子?紫月一时也感到困惑。
huáng婉萍站在窗前,看着紫月的身影从校园里消失,才回到座椅上。
其实没有什么重要安排,除了批改作业。她的课程都排到了下下节课。
只是不想和那个女人过多纠缠,因为她是赵斯文的妻子。
孩子是无辜的。看到那女孩的第一眼,她就记住了那双眼睛,星星一般的眼睛,明亮,清澈,美得惊人。坦率地讲,她喜欢那双眼睛,但是一想到她是那男人的孩子,内心就愈加伤痛。因为那双眼睛复制了赵斯文的基因,同时还延续了赵斯文妻子的基因。
当初赵斯文与huáng婉萍分手不到两个月就结婚了,这是后来huáng婉萍通过熟人知道的。huáng婉萍坚信,赵斯文与妻子相识、恋爱,不可能在短暂的两个月内完成。赵斯文开展新恋情,在时间上和旧恋情一定有一段是重叠的、冲突的。也就是说,赵斯文在和huáng婉萍玩那段感情游戏的时候,已有了明确的结婚对象,只是huáng婉萍傻傻地蒙在鼓里,毫不知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