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大悟,即刻打电话给丁先生。事件完美结束。
三只猫
丁雄泉先生出生于无锡,无锡要为丁先生建一纪念馆,所以丁先生又路经香港。另外一个目的,是要参加我的旅行团,去日本岗山吃水蜜桃。
见面,互相拥抱。我最想知道的事,是那只飞下来啄食金鱼的大鸟,结果如何。
为了驱逐它,丁先生想尽办法,我也成为帮凶,为他买一枝气枪的目的不是杀鸟,只想吓走。
"我寄的两枝弹弓,有没有收到?"我问。"收到了。"丁先生说,"做得真jīng巧。""是在非洲旅行时买的,乡下小孩子做的。"我说。
"大的那枝,力气不够还拉不开呢。"丁先生说。"言归正传,那只大鸟呢?"我问。
"那只大鸟,从此不来了。"丁先生说,"好像已经知道我们对它不满,真有灵性。"
这一下子可好,不必给环保分子骂死,己不来,不关我们的事。"有位读者来信,说在鱼池上铺一层网,鸟就吃不到鱼了。"我说。丁先生不屑:"那么有什么好看?鱼儿生活在网中,你以为他们快乐吗?"
"原本等你收养的那两只猫长大,来抓鸟的。"我说。
谈起猫儿,丁先生大乐:"那两只英国短毛猫,真是可爱。""安迪丽雅一定乐死了!"我说。
安迪丽雅是丁先生的女朋友,荷--m k,模特儿样貌和身材,和丁先生住在一起多年。
"两只东西整天跟着她,她到哪里跟到哪里。"丁先生说,"尤其是她泡浴缸时,总在旁边,眼睛瞪住不放。"
"是雌的,还是雄的?"我问。
丁先生笑道:"当然是雄的。包括我,一共三只。"
华尔医生
和丫先生一齐来到香港的,还有我们共同的朋友华尔医生dr.ernest weil。
华尔医生肥肥胖胖,满脸通红,像个小顽童,但已是世界闻名的泌尿科专家。
上一次到荷兰,曾经和丁先生一齐去一个叫maastricut的小镇找他。当地出名的有间大学医院,华尔医生就在那里任职,大学以他为荣。这家医院是我看过的最不像医院的医院,挂满绘画,似美术馆多一点。医院当中还卖起蔬菜水果,有如菜市场。
面积其大无比,有七百多张病chuáng,房间舒适gān净,五星酒店级数。去参观的那天刚好碰上耶稣升天节,是个假曰,医院不开。华尔医生带我们四处走,禁区照样闯进,如人无人之地。乐得很。
这次他东来,主要是在大陆各大城市和香港几家政府医院做手术示范,十多年前他发表了一篇论文,说如果心脏能够植入心脏仪,那么为什么不能植入泌尿仪呢?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不能用普通人的语言说明一下?"我问。
华尔医生滔滔不绝:"婴儿撒尿,膀胱装满了就溢出,这是身体反应。长大了一点,妈妈说:乖,用尿壶吧!小孩子就学会了,这个时候,他的泌尿系统再也不受身体控制,移动到大脑控制了。
人生了病,回到身体控制,又控制不丫的时候,就随时要撒尿,一天可以去厕所几十次。这个泌尿仪,用一颗小东西植入脊骨里,再把一副像walkman的仪器放进口袋,发出讯息,就能把讯息传到大脑,等到膀胱满丫才去撒尿,就是这么简单的原理。"
"撒不出的也能令人撒出?"我问。
"当然,"他顽皮地笑着,"不能勃起的,也可指挥它勃起呢。"
天上jiāo响乐
丁雄泉先生对我们的吃桃旅行团有兴趣,老远从荷兰来到香港,一齐飞日本。
最好吃的水蜜桃产自冈山,离大阪约三小时车程,而最成熟的季节在七月尾这几天。
果园里,职员分派一个漆盆和一把果刀给大家,就坐下来任食唔嬲,能吃多少个,看你的本领。
众人削皮时丁先生和我双手抓着大桃,左右一拧,皮即掉。大el咬下。甜汁喷得一身,上次来我吃了十二个,这一回桃实在太大,只能吞下八粒,已经胀饱,丁先生已是七十几岁人,胃口比我好,数数桃核,十三颗。午饭在一个种植菌类的花园进食。当今的天皇和他老婆也来过。今早刚采的冬菇拿在火上烤一烤,蘸着较甜的辣椒酱吃,非常可口,也有团友只撒些盐,说更加鲜甜。
冬菇之外,还有甜番薯、洋葱、灯笼椒、红萝、等等蔬菜,更有jī肉和牛肉,结果蔬菜吃光,剩下大量的肉。
餐厅的小卖店出售各种昆虫,用一个小笼子装住,里面还有水和食物供应。
听到铃铃铃的声音,原来是"铃虫。"叫声如铃响。
丁先生一向喜欢蟋蟀叫声,去上海一定买几十只放在旅馆房间,小笼子里装了四只,卖八百八十門,大呼便宜,上海的蟋蟀卖得更贵。
"当然贵啦,"丁先生的女友安迪丽雅说,"整条卖蟋蟀的街上小贩都认识你,知道你有钱,怎不敲你的竹杠?"
买了铃虫,放在巴士上,途中一响也不响。到达温泉旅馆"红梅亭。"先坐下来,侍女献上杯冰冻的绿茶。咦,怎么古筝声那么bī真,是什么牌子的hi-fi?原来大堂中有位少女弹奏迎宾,这时铃虫才大叫,丁先生说:"天上的jiāo响乐,就是这种声音。"
五只小猫
巴士上,丁雄泉先生和他的荷兰女友安迪丽雅吵个不停。
旅行时男女吵架最常见,了先生虽说是七十多岁人,女友三十岁,也不例外。这种事,清官难理,我在一旁假装睡觉。
"那么残忍的行为,你怎么做得出?"听到了先生那么大叫时,有点好奇。
"你来评评理。"安迪丽雅把我叫醒。"究竟为了什么嘛?"我半睁眼睛。安迪丽雅拿出一张照片给我看。是两只小猫,一只香槟色,一只蓝色,
各自双脚jiāo叉伸卧,像老太爷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是公的还是母的?"我问。
"两只都是雄的。"安迪丽雅说,"他们的父母是全球比赛得奖者。""要卖多少美金?"我这个俗人只能用钱衡量。
"贵得要命。至少花掉一百瓶最好的香槟。"丁先生说。艺术家是用酒来衡量的。
"你们都喜欢猫,有什么好吵的?"我说。
"都是这个人。"丁先生指着安迪丽雅鼻子,"她要把这两个孩子的小jī巴割掉。"
"不是jī巴,是睾丸。"安迪雅纠正。
"那么残忍的行为,你怎么做得出?"我和丁先生异口同声。
"不割掉的话,他们会到处尿尿的呀"安迪雅大声抗议,"雄猫有霸占地盘的天性,尿尿来显示势力范围。"
"尿就让它们尿好了,这个家是谁的?"丁先生说。"家是你的,谁来打理?"她反问。
丁先生再也不作声,我打圆场,向安迪丽雅说:"要是有一天猫儿变成王子,你就终生后悔。"
大家闹成一团,如果让猫儿参加,就成五只。
悼陈道恩医师
十年前肩周炎发作,痛不欲生时,遇到陈道恩先生,他说:"我替你针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