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普笑嘻嘻地言道:“光义兄弟,皇上的确是聪明绝顶,不过在我看来,你也如此!”
赵匡胤所做的第二件事情是改元。这是这一年的十一月份发生的事。赵匡胤将:“建隆”年号改为“乾德”。这样一来,公元963年就既是宋建隆四年又是宋乾德元年了。
第三件事情是:大宋皇后王氏死了。这事看起来不是赵匡胤所为,但确与赵匡胤有关。从某种意义上说,王皇后之死,也是赵匡胤所为。
那是改元的当天,晚上,赵匡胤很高兴,就跑到王皇后的寝殿里去了。因为高兴,赵匡胤就喝了不少酒。因为喝了不少酒,赵匡胤就很亢奋。因为亢奋,赵匡胤那晚上就在王皇后的肉体上几乎折腾了一宿。不光是他折腾她,他还把从韩妃那里学到的技巧让她去实践。
本来,不管赵匡胤怎么折腾,王皇后也无大碍,顶多受点辛劳而已。然而不巧的是,王皇后那阵子身体不太舒服,又着了风寒,第二天,她就病倒了,而且一病不起。
在病chuáng上躺了不到一个月,十二月七日,王皇后驾崩,年仅二十二岁。
与赵匡胤的第一个妻子贺氏相较,王皇后之死就显得有些可怜。虽然,贺氏死时也很年轻,且还没有戴上皇后的桂冠,但是,贺氏毕竟留下了一个儿子赵德昭。而王皇后则不然。故而,王皇后死时,赵匡胤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王皇后驾崩
到了宋乾德二年(公元964年)的初夏,赵匡胤已经秘密地在凤州(今陕西西部的凤县附近)一带和归州(今湖北西部的秭归)一带集结了十多万兵马。而当时的后蜀国的地盘,主要在今天的陕西西南部和四川。湖北是与四川东部接壤的,所以,赵匡胤在陕西西部和湖北西部集结大批军队,显然是要对后蜀国发动攻势了。
然而,这一年的初夏,赵匡胤终究没有对后蜀国动手。原因是,他对后蜀的军事力量及山川地形情况还没有彻底弄清楚。更主要的,据赵普向他报告,北方的辽国和北汉已经调集了数万军队,似有南下之意。
辽兵要南下,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赵匡胤只得暂停对后蜀的军事行动,而且还把在凤州和归州一带集结的军队抽出一部分调往汴梁附近,以防北方发生不测之事。虽然,辽国和北汉国只在与宋朝jiāo界的边境处陈有重兵,并没有南侵,但是,赵匡胤也不敢贸然向后蜀开战,只能耐心地等待着辽兵和北汉兵北撤。在这等待期间,赵匡胤曾yīn沉着脸对赵光义言道:“待朕把南方平定了,朕一定亲率大军北上与辽人大战一场!”
当然了,赵匡胤是不可能只在皇宫中眼巴巴地等待辽国和北汉国撤兵的。他有许许多多的事要做,他也有很多问题要考虑。比如,王皇后死了,他要不要再立一个新皇后?从某种意义上说,立不立一个新皇后,不是他赵匡胤的私事。大宋朝不仅要有皇帝,也应要有皇后。不然,大宋朝还成何体统?
以范质、王溥和魏仁浦三位宰相为首的一批老臣,或单个儿或联名儿,纷纷上书请求皇上尽快新立一位皇后。其言辞之恳切、道理之透彻,足以让赵匡胤为之侧目。
赵匡胤便召来赵普问道:“你以为,朕现在该不该立一位皇后?”
赵普答道:“立不立皇后,是皇上自己的事情,当由皇上自己决断!”
于是赵匡胤就对范质等一批老臣言道:“朕的统一大业才刚刚开始,王皇后驾崩也才数月,朕现在哪有什么心思新立皇后?”
赵匡胤说得合情合理。于理:统一大业自然比立皇后重要。于情:王皇后尸骨还未寒呢,怎能急着立什么新皇后?
范质等人还想对赵匡胤论述一些立皇后的重要性和必要性,赵匡胤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你们不要再啰嗦了,什么时候该立皇后,朕自然会考虑的!”
范质等人只得作罢。不过,他们很纳闷:皇上为什么不愿新立一位皇后呢?
其实,范质等人的纳闷,连赵匡胤自己都说不清楚。赵匡胤似乎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没有了皇后,自己在宫中的生活好像变得自由了。因为有了皇后,他就必须隔三岔五地去皇后处走上一遭或过上一夜,不然,宫中各色人等就会在私下里纷纷议论。现在好了,没有皇后了,赵匡胤在后宫也就无所约束了。
有一天早晨,赵光义入宫求见赵匡胤。赵匡胤传旨叫弟弟到寝殿去见他。赵光义见过赵匡胤后,言道:“臣弟来此,是想告诉皇兄一件事情。先前臣弟在大街上走动的时候,发现一个老者卧死在街头,他的女儿正伏在他的尸体上痛哭。”
赵匡胤双眉一紧:“却是为何?”
赵光义回道:“臣弟问过那小女子,那小女子说,她是导江县人,与她父亲一起来京城告状的。”
“告状?”赵匡胤顿了一下,“光义,既是告状,为何不去你的开封府?那老者又为何会卧死街头?”
赵光义也停顿了一下,然后道:“皇兄,有些事情臣弟说不清楚,如果皇兄想过问此事,臣弟就把那小女子唤来面见皇兄……”
赵匡胤思忖道:“这事本该你开封府过问的,不过,既是告状,又死了人,朕就过问一下也无妨!”
赵光义退出。工夫不大,他便将一个小女子领到了赵匡胤的面前。小女子的脸上,泪痕依然清晰可见。
小女子约摸十五六岁,虽然蓬头垢面,却也掩不住她天生的丽质。尤其是当时,她悲悲戚戚地跪在赵匡胤的面前,更加地惹人怜爱。赵匡胤看着她的脸,差一点就想起“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两句诗来。
经询问,赵匡胤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小女子姓马,其兄马仁奇乃导江县衙一名书记,因导江县令源铣和主簿郭彻合伙贪污百姓jiāo纳的税银、税粮,欲到州府告发,被源铣和郭彻打入了死牢。马父气愤不过,就带着女儿马氏径来汴梁告状。马父本来是想去开封府的,可刚进汴梁城,就遇到了一位朝中大臣。那大臣自称是当朝的宰相,说一定会为马父和马氏伸冤的,并叫马父和马氏在一家客栈里安心地等候消息。然而,好几天过去了,马父和马氏什么消息也没有等到,因盘缠用尽,被客栈老板无情地赶出了门外。马父和马氏只好露宿街头,以乞讨度日。昨天晚上,马父决定,还是应去开封府告状,可半夜里,他一口气没喘上来,就那么活活憋死了。可怜的马氏,从父亲咽气的时候起,一直哭到天明,最后都哭不出声音来了,这时,赵光义发现了她……
赵匡胤大惊道:“竟有这等事?”
赵光义言道:“臣弟以为,如果没有那个自称是当朝宰相的大臣的梗阻,那马氏的父亲就不会丧身街头,马仁奇的冤屈也早就伸了!”
赵匡胤问道:“光义,你说,这马氏和她父亲所遇到的那位大臣,真的会是当朝的宰相?”
赵光义答道:“臣弟不敢肯定。不过,正因为此事牵涉到宰相,所以臣弟才不敢擅自处理!”
赵匡胤点了点头道:“如果真是当朝的宰相,事情也就不难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