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丁科长和水水没有一丝消息,但是他们迟早要被送上法庭的,我和白猫终于喘了一口气,心中的郁闷得到了遣释。
白猫想起了内蒙古还有黑蛋的一些物品,就让我去收拾回来,顺便转道去宁夏发一些枸杞子回来。
我去内蒙古的时候,白猫买了一些土特产让我带给曹姐,还把一个装着玉坠的jīng制盒子jiāo给我,说:“去给你曹姐吧,这是黑蛋给她买的,没来得及带给她。”
我一下子愣住了,看着白猫说:“你知道黑蛋哥……其实黑蛋哥和曹姐没有什么……”
白猫平淡地说:“不要说了,我都知道,唉,男人嘛,出门在外那么长时间,是需要有个女人在身边照顾。”
这就是白猫,一个普通的乡下女人呀!
当我把白猫捎的东西jiāo给曹姐,告诉她白猫说的话,曹姐说,“黑蛋该知足了,有这样好的女人。”
曹姐明显地苍老了许多,她反复说黑蛋是被她害死的,说:“算命先生曾经给我算过命,我的命太硬,克男人,我的儿子和男人撞车死后,算命先生就提醒我不能再找男人了,但是我遇到黑蛋后却没有控制住自己。黑蛋当然不知道这些事情,看到我经常为他提心吊胆的,还觉得我是没有从死去的儿子和男人的yīn影里走出来,没想到黑蛋果然出事了,不是我害的是谁?”
我劝她不要胡思乱想,不要为黑蛋的死承担jīng神上的负荷,但是没有用,她在我面前不停地哭,并把早就准备好的八万块钱jiāo给我,这是她男人死后,黑蛋借给她重新经营旅馆的本钱。我没有要这笔钱,又jiāo给了她,说这是黑蛋哥给你的,不要还了。“我不是给你的,是给白猫。”曹姐坚持说。
“一样,我可以替白猫做主了。”我说。
曹姐看了看我的眼睛,从我眼睛里看出了我和白猫的关系,她就笑了笑,说:“真好真好,黑蛋可以放心了,我也放心了。”
曹姐就把钱留下了,开始帮我整理黑蛋的专用房间,把黑蛋房间的物品收拾了一下,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有一些衣服和几张老婆孩子的照片。她把房间清理完毕后,就准备喊楼下的服务员帮忙,要把屋里的chuáng和一切摆设都撤了,改成普通的客房。我看了曹姐一眼,突然说:“其实还可以保留着,你说呢曹姐?”
曹姐愣了愣,眼睛突然一亮,随即说:“我也是这个意思,反正也不差这么一间客房,总有不怕出事的人来住,是吧?”
我离开旅馆的时候,曹姐一直把我送到了车站,她似乎已经恢复了体力,而且脸上又化了妆。她站在夏末傍晚的阳光里,身子被一片绚丽的虚光笼罩着,显得虚幻而遥远,只能大概看清她身体的轮廓。
随着我越走越远的身影,她的一只挥动的手举向天空,节节升高。
2002年3月26日凌晨4点写于稻香园犁月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