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对身后的一个汉子一招手,汉子就走到我身边,我对着他的耳边细语几句。丁科长似乎很紧张,不知道我给汉子jiāo代什么。
我刚跟汉子说完,丁科长就用怯怯的声音说:“兄弟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急事等着用钱?其实好说,二十万嘛,我想办法借给你就是了,也算我jiāo个朋友,你先别急,我想办法,你明天来,明天。”水水又忍不住插嘴了,说:“就是就是,过去我们跟黑蛋都是好朋友,黑蛋也没少给我们好处,他死了我们还没去看看白猫,也应该帮助帮助她。”
“你少说几句吧!”丁科长气愤地对水水说,“黑蛋什么时候给我好处了?胡说八道!”
水水的脸色当即变了,嘴唇都哆嗦起来。
丁科长和水水大概以为我刚才对身后的汉子jiāo代如何收拾他们,所以马上答应可以借给我钱,其实我只对汉子说:“你站好,瞪起眼来。”
不过我不能等到明天来取钱,我知道明天还会发生许多变化,所以必须今天把钱拿走。丁科长从家里拿出二十万块,不会费力气的,我就说:“明天给钱晚了,如果明天给钱的话,丁科长今晚就要跟我们一起走了。”
丁科长抬头看看我,缓和了口气说:“好、好,我在家里找找,能凑齐的话……”
“那就快找吧。”我催促说。
丁科长很快从卧室里取出二十万jiāo给我,说,“就算借给你的,什么时间有了就还,没有就算了,兄弟嘛有困难相互拉一把。”我笑了笑,说:“这可不是我的钱,我是替黑蛋来取钱的,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我说完看了一眼水水,她还在发呆,看到我站起来要走,她也急忙站起来,好像要为我送行,但是又没有移动身子,只是傻笑了一下,说:“阿林,有时间还来呀!”
出了丁科长的家,我急忙跑到一个厕所里排泄玻璃渣子。有些气功大师经常使用这一招蒙人,其实胃里可以暂时存放一些玻璃渣子,就像那些尖锐的鱼刺一样,不是也没有对胃造成破坏吗?当年我跟师父学了两招所谓的硬气功,一招是吃玻璃杯子,另一招是手指插进高速旋转的电风扇里,使转动的风叶戛然而止。后一招我是经常玩的,但是吃玻璃杯过去只玩了一次。
两个汉子已经对我崇拜得五体投地,我给他们工钱的时候,他们死活不要,希望能长期跟着我gān。我想了想,不管白猫今后找不找男人了,只要药行还开张的话,真需要这样五大三粗的帮手,于是就告诉他们,过一些日子到药行去找我。
当我把二十万现金丢到白猫面前的时候,白猫像做梦似的看着我,使劲揉自己的眼睛,掐自己的腿。她不相信眼前的事情是真的,二十万块这么容易就提回来了,真像做梦一样。
白猫把二十万块钱反复拨拉了几遍,才问我怎么要出来的,说:“没出什么事吧?”
我只淡淡地说:“什么事?是我们的钱,应该给我们的。”
但是白猫看出事情不像我说得这么简单,她看到我拎回钱来没有一丝笑容,反而脸色yīn郁,就知道我心里有事,上前抱住我说:“你说实话,你没事吧?”
她把头深深埋在我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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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我都在琢磨水水和丁科长与黑蛋的死到底有什么关系,经常一句话都不说。白猫对我真是百般地照顾,她的一举一动都那么小心谨慎,惟恐再给我增添烦恼。她真是个好女人,会看男人的脸色,知道男人心烦的时候该怎么做。
我很想把自己对黑蛋死的看法,再给公安局汇报一下,但是公安局很可能不会理睬我,因为我没有任何证据,只是猜测水水和丁科长很可能共同策划暗害了黑蛋。后来,我去暗访了黑蛋出事的那天晚上,丁科长和水水都gān了些什么,结果有足够的证据证实那天晚上,丁科长和水水没有作案时间,他俩和制药厂的几个朋友在酒吧里泡到凌晨三点多。
但是,就在我去制药厂附近暗中调查水水和丁科长的一天晚上,我遭到几个人的突然袭击,差点送了命。这些人是有备而来,而且目的很明确,就是把我gān掉。他们手持两尺长的铁棍和匕首,突然前后包抄,我的肩上被捅了两刀,腿肚子挨了一铁棍。
你想有谁会对我有这么大的仇恨,直取我的命来?只有丁科长,他要gān掉我绝不是因为给我的二十万,对于他来说这不是个大数目,不值得对我采取如此下策。那么好了,你再想一想,这事情是不是仍与黑蛋有关?他最担心黑蛋的事情被我追查到底。我带着伤回到药行,躲进自己屋里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揣了一把砍刀,准备去丁科长楼下蹲坑,等到他和水水出现。有许多案例都是这样,你明知道罪犯是谁,但是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罪犯就长期逍遥法外,法律在这些人面前是苍白的。就像黑蛋的死,我敢肯定是丁科长和水水gān的,尽管我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gān,如果我向公安局报案,警察肯定不会插手的。
我答应过白猫和曹姐要为黑蛋伸冤,现在凶手已经浮出水面,我必须去完成这件事情。
惴惴不安了几天的白猫,终于从门外发现了我的异常举动,她哭着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说呀,我求求你!”
我怔怔地看了看白猫,心里一阵揪心的痛,我知道自己这一走,很可能不会再回到她身边了,今后的一切都要靠她自己去料理。我的眼泪涌出来,说:“自从我被父母赶出了家门,是你们收留了我,嫂子,你和黑蛋哥待我像亲兄弟一样,像对待孩子一样,我阿林都铭记在心,我已经找到了害死黑蛋哥的王八蛋,现在就去gān掉他,你要照顾好自己,你要……”
我的话说不下去了,转身就朝门外走。白猫猛地抱住了我的双腿,不让我离去,我用力挣扎着,说:“你放开我,我要去杀了那些王八蛋!”
白猫抱着我的双腿,跪在地上哭着说:“阿林你不能去,你黑蛋哥不在了,我全靠你了,你不能再出事了,黑蛋已经这样了,我不能再没有你了,咱不报仇了我不让你报仇了,阿林我求求你……”
我流着泪弯腰想把白猫扶起来,没想到刚扶住她的胳膊,她就一下扑进我怀里,不让我说任何话,把她的嘴唇紧紧堵住了我的嘴。
咸涩的泪水流进了我的嘴里。
我把白猫抱进了卧室,慢慢地解开了她的衣服。她在等待我解开衣服的时间里,一直流着泪微笑地鼓励我,当我进入到她的体内时,她长长地呻吟一声,并伴有轻轻地叹息,说道:“你终于长大了,我的阿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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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白猫的意思,我再次向公安局汇报了黑蛋的案情,没想到公安局非常重视,立即传讯丁科长和水水,但是两个人早已不见踪影。公安局一方面向全国发出了缉拿丁科长和水水的通缉令,一方面在制药厂对丁科长展开了调查,初步确定丁科长害死黑蛋,很可能是因为黑蛋掌握了丁科长大额受贿的证据,并以此要挟他与自己签订药品合同。丁科长为了摆脱黑蛋的控制,就与水水设下圈套,并雇用他人害死黑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