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哥看出了李学军的心思,骂了句:没出息的货。李学军一直站在外面的暗影里听着王支书家里的动静。
爹说:支书,学军那孩子的事就拜托你了。说完父亲很重地把两瓶酒放在了王支书家的桌子上,两瓶酒发出很真实的声音,显示出了原装酒的分量。爹还说:支书,你的恩德我和学军这辈子都会记得。支书说:李老二,啥恩德不恩德的,这事我记下了,到时候跟接兵的说一说,看看行不行。
爹在屋里听出了支书搪塞的意思,学军在外面也听出来了,急出了一身的汗。
父亲站在灯影里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不知说什么好,一着急,扑通一声就给支书跪下了,声音哽咽地说:支书,我李老二求你了。
支书说:李老二,你这是gān啥,gān啥,快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李老二就出来了,李学军看到父亲的眼角挂着两滴泪水。
事情没想到却很顺利,体检时,只有李学军一个人的身体合格,李学军便名正言顺地当兵走了。他现在这个样子,是靠自己实力走到这一步的。回想起父亲当年求支书的情景,他心里仍然一颤一颤的。不知为什么,他更加迫切地要见到桂花了,见到桂花时不知为什么他脸上竟带了些怒气。桂花似乎坐在那里等他一万年了,桂花似乎并没有看到李学军睑上的变化,似怪似嗔地说:你怎么才来?
李学军一坐下,便什么都没有什么了,他浑身上下似乎泄了气似的,温柔得要死要活。他痴着眼睛望着桂花,桂花的围巾仍搭在椅背上,也许是炉火的缘故,她的脸红红的,显得年轻又健康。
李学军不想和桂花兜什么圈子了,单刀直入地说:于三叔要给我介绍对象。桂花似乎也一震,受了刺激似的说:谁呀?李学军说:就是南屯的红梅,比咱们低一届。桂花说:她呀,红梅有什么好,小时候总拖着个鼻涕泡。桂花这么说时,小时候红梅的样子就出现在了李学军面前,红梅似乎总有那么多鼻涕,擦也擦不完,李学军想到这儿,想笑。桂花说:你笑什么?李学军却答非所问地说:这世界太小了,没想到转了一圈又转回来了。
桂花似乎受了打击,情绪一下子低落下来,半晌没有说话,李学军觉得自己要的效果出来了。李学军说:你怎么不说话了?桂花说:你该忙活相亲的事了,怎么还有心思在我这儿说闲话。
这回轮到李学军沉默了。半晌他才说:桂花,你咋还不定亲?
桂花抬起头,红着脸说:咱们这儿的人你还不知道,我一个也没看上。
她这么说时,李学军身子抖了一下,但马上又说:你想找啥样的?
桂花沉默了一会儿,颤着声音说:我要找有前途的。
李学军说:啥叫有前途的?
桂花说:走出去的,再也不回来的。
桂花这么说完,眼睛就热辣辣地望着李学军,气喘着说:我听他们说,你在部队gān得不错,快入党了,啥时候能提gān?
李学军一下子被桂花的眼神击中了,桂花刚才说了什么,他似乎什么也没听见。那时他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桂花,你是王支书家的桂花。
想到这,不知是豪气还是怨气,他一下子向桂花扑了过去,同时带倒了身后的凳子,那是给病人坐的凳子。桂花似乎等着李学军这一扑已经等了好久了,她马上便融进李学军的怀里。李学军把桂花抵在她身后的药柜上,那上面挂了把锁,钥匙还插在上面,此时发出哗晔啦啦的响声。两个人都跟病人似的那么抖着。
这时,李学军不知为什么,又想到了王支书,以及父亲给王支书下跪的情景。他搂抱桂花的手臂就加重了些力气,桂花嘴里发出“哦哦”的声音,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就是说不出来。
李学军的手大胆地从桂花的棉衣里伸了进去,又把桂花里面的衬衣拽了出来,手便和桂花滚热的肌肤融在一起了。桂花就拼命地抖,仿佛成了高烧中的病人。李学军的手终于握住了桂花的胸rǔ,坚挺而又真实。那时,农村女孩子在冬天一般都不戴胸罩,李学军的手在桂花的身体里就显得无遮无拦。
两人气喘着,颤抖着,推拒而又纠缠着。桂花终于拐上来一口气,气咻咻地说:学军,你,你别这样。
李学军一声不吭,他闭着眼睛,用手死攥着桂花的rǔ房,仿佛在握着一颗手榴弹。
桂花又“哦”了一声,桂花说:学军,你弄疼我了。
李学军仍无所顾忌地揉搓着,他喘着粗气,似乎在gān一件体力活,或者在跑全副武装的五公里越野。他抱着桂花,脑子里却是王支书的形象。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平静了下来,就那么相拥着。这时,外面的天空已经黑了,炉里只剩下一点残火,在炉内飘忽着。李学军说:你我的事,你爸不同意。桂花说:我的事他管不着。李学军说:你真的同意和我?桂花说:只要你在部队上不回来,我嫁给你十次都行。这回李学军听清了,他的身子一下子松弛下来,仿佛有人在他后背上打了一枪。冷静下来的李学军离开了桂花,弯腰在地上扶起凳子,坐在上面,此时他感到浑身无力,比五公里越野还要累。
两人都在黑暗中沉默着,就在这时,李学军又想起老兵给他传授的经验:士兵回家探亲,相亲的姑娘都怀着嫁给军官的心情定的亲,等到部队探亲时,稀里糊涂地把未婚妻给“收拾”了。等复员回去,女方后悔也来不及了。生米做成熟饭了,也只能这样了。想到这儿的李学军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提gān。那他要趁早把桂花收拾了,让她后悔也来不及。于是,他又一次扑向了桂花,桂花这次似乎有了心理准备,样子就很从容了。
李学军单刀直入,有了很明确的目的地,于是把桂花抱到桌子上,压在身下后,又腾出一只手去解桂花的裤腰带,直到这时,桂花才明白过来,她开始挣扎,嘴里说:这不行,太早了!不行,太早了!
李学军不明白她为什么说太早了,什么叫太早了?他目的明确,急于求成,就下了死力气。桂花是在农村长大的,身子骨也不单薄,也是有些力气的,李学军是不会轻易得逞的。他好不容易把手伸进去,勉qiáng地把手指尖停留在桂花那片“沃土”上。桂花仍在挣扎,但见李学军没有更大的作为时,她也停了下来,妥协地说:只能这样了。
李学军那只手就只能停留在“那儿”了,只要他一想深入,桂花便开始挣扎。后来李学军就那样停着,充分地感受着桂花。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被桂花的腰带都勒得麻木了,他才恋恋不舍地把手抽出来。
桂花很冷静,待他把手抽出来便说:行了,天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说完,站起身整理衣服,然后从地上捡起围巾戴上,向外走去。李学军随在后面心有不甘地说:那咱们的事到底咋整?桂花说:只要你在部队不回来,我嫁给你十次都行。她和李学军分手时,没说再见。也没再约李学军去她卫生所的事。李学军咽口唾液,在心里说,早晚也得把你“收拾”了。
李学军回到家的时候,父亲和于三叔的酒已喝到了尾声。李学军一进屋,李二哥就说:学军,你去哪儿了,于三叔都等你俩仨钟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