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和大梅在一起的时间里,大头的大脑大部分时间处于白痴状态,他什么也不想,也什么都想不起来,满脑子里装满了老宋硕大的屁股,这种奇怪的想法令大头窒息。
大头和大梅看完那场电影之后,大头想了一夜摆脱大梅的办法,大头不想轻易地就摆脱掉大梅,那样太便宜大梅了。他没能把老宋的屁股扎烂,他把仇恨重新聚积在大梅的屁股上。大头采取行动之前有一点他想搞明白,那就是父亲到底是谁?小时候他就曾努力想做到这一点,结果不知是马婆子忘了,还是有意隐瞒真情,使大头一直不知自己的父亲是淮。大头那天晚上很冷静地走到马婆子chuáng头,马婆子正歪在chuáng上吸烟,看见大头忙掏出支烟递给大头,大头随手把那支烟扔到窗外。马婆子不高兴地说:“不抽拉倒,烟也得罪你了?”
大头面对着马婆子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但还是说:“你告诉我,我父亲到底是谁?”
马婆子一虎身从chuáng上坐起来,有些吃惊地看着大头,半晌才问:“你问这个gān啥?不跟你说过了么,你爸早死了。”
大头在暗影里认真地看着马婆子,单刀直入地又问:“是不是老宋?”
马婆子愣了一下,接着又哈哈大笑,笑得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然后拍着手说:“傻孩子,这事我也说不清,为了过日子,和我有关系的不只是老宋。”
大头终于明白了。他为有这样的母亲而羞耻。他冲马婆子挥了一下手便回到帘子那一面。
马婆子意犹未尽,把头从帘子那头探过来,兴奋地说:“大头你太小瞅人了,我咋能和老宋怀孩子呢。你妈我年轻的时候也是镇子上有头有脸的女人。”
大头说:“行了。”
半响马婆了又说:“我和老宋有那个事还不都是为了你。”
大头似乎没听清马婆子的话,他开始酝酿报复大梅的计划。
马婆子又接着说:“那时你小,我又没工作,我一个女人还能gān啥?”
“住口。”大头吼了一声,他不想自己琢磨事时有人打扰他。
过了好久,马婆子幽幽地说:“我知道你想啥,你想怎么整治大梅哩。”
大头听了马婆子的话吃了一惊,没说话。
马婆子似乎受到了鼓励,又说:“好马是人骑出来的,好女人是男人调教出来的。”
大头在黑暗中想马婆子不愧是马婆子,大头有些亢奋了,他大睁着眼睛,恨不能马上见到大梅。
马婆子的鼾声传来时,大头仍没有睡着。
第二天快到中午时,大梅如期而至,大头一见大梅就笑了,大梅没料到大头会朝她笑,这一笑使大梅倍感亲切。她冲大头很媚态笑一笑,一扭一扭地走过来。大头一把把大梅拉到一旁,用手响亮地在大梅的屁股上拍了一掌,这一掌使大梅浑身畅快,她娇滴滴地说:“俺以为你蹲监狱蹲得不是男人了呢。”
大头深情地笑一笑小声说:“怎么会呢?”
大梅顿觉一阵飘忽,她没有料到大头的态度会变化得这么快,她原想要征服大头还要经过坚苦卓绝的斗争,没想到斗争刚刚开始大头就被她征服了。这使她更加坚信了一条真理——世上没有不好色的男人。
大头推搡着大梅往里屋走时,碰上了在厨房忙碌的马婆子,马婆子意味深长地望着大头,大头朝马婆子也笑了一笑。马婆子似乎理解了那笑,苍老的脸颊上泛起了两朵cháo红。
大头把大梅推搡到里间屋时,大梅一副娇揉造作的模样,她脸热心跳地说:“gān啥,这是gān啥,大白天的。”
大头恶狠狠地说:“就是白天。”
大梅一边说一边把身体偎在了大头的怀里,大头把大梅推倒在chuáng上,说了声:“脱。”
大梅一边说一边动手解扣子:“gān啥,大白天的。”
大梅完全bào露在大头眼前时,大头喘口气说:“我不是qiángjian你吧。”
大梅做害羞状地用手捂了脸,扭着身子说:“看你说的,咱俩都快成夫妻的人了,谁跟谁呀!”
大头心里冷笑一声,有些粗bào地摆布着大梅,大梅在那一刻窃笑着说:“你没白当qiángjian犯。”
大头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在血管里奔突着,这一刻他想起了监狱里的老黑,老黑第一次也是这样粗bào地对待他,他浑身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上牙和下牙咬在一起,发出咯咯的响声。
“错了,错了,不是这。”大梅在那一瞬说。
大头在心里说:没有错。大头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冰冷的dòngxué里,他浑身冷得要命,越陷愈深,他张大嘴巴呼喊着救命,可一点声音喊不出来,最后只剩下了喘,他心里默念着,复仇、复仇,我要复仇。
大梅背对着他,惊叫了一声,便从嗓子里发出一串含混不清的呜咽声,身子痉挛地抖动着。大头心里掠过一阵疾风bào雨似的嚣叫……
大头气喘着躺倒在chuáng上的时候,他看见大梅也死了般地仍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大头心里掠过一阵快意。他心里恨恨地说:“我把她日了,终于日了。”
好半晌大梅才爬起来穿衣服,大梅始终没有看一眼大头,大头想,看你还敢不敢来找我。大梅穿好衣服后,才看了一眼大头不温不恼地说:“你真是个qiángjian犯。”
大头几乎笑出了声。他整个身心都沉浸在复仇的快感中。
大梅向大头的脸伸出了手,大头以为大梅会响亮地扇他一个耳光,没想到大梅把手轻轻地在他脸上拍了两下,然后一扭一扭地走了出去。
大头怔在那里,他没料到会是这种结局。大头走到厨房时,看见马婆子正满脸笑容地望着他。大头心里空前地愉快,他端过两盘菜要给客人送去,马婆子一把夺过他手里的菜说:“你歇着吧,男人gān完这事总要歇一气才能有力气。”
大头望着马婆子一张一合的嘴,恨不能朝她的腮帮子扇两巴掌。大头放下菜,抓过一瓶酒踱到小酒馆门口望着正午的大街,大梅早就没有了踪影,烈日下,大头眯着眼看着明晃晃的街道,似乎看见了一缕腥红的血迹顺着大梅走过的地方洒了一路。
“哈——啊——哈——”大头朝空旷的街上喊着。他觉得此时是自己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他想大梅不会再来了,以后他就会安静地生活了。他想应该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这么想着,他喝光瓶中的酒,摇摇晃晃地向里屋走去,在自己的chuáng单上,他真的看到了一摊血迹,是大梅的血迹,他浑身过电似的哆嗦了一下,便躺下去。
9
大头对五年的监狱生活刻骨铭心。大头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刚进监狱就遭到了老黑一伙的qiángbào。
劳改大队的房子是一溜平房,周围是高墙,墙上有铁丝网,大头被送到13号房子里。那天晚上,他一走进来,坐在下铺一个黑塔似的汉子,“嗷——”地叫了一声,吓得大头一哆嗦。
大头在一个空出来的上铺上安顿好东西,老黑走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怔怔地望着老黑,另外七八个人也都围过来,稀罕地望着他。老黑问:“你是单jian还是轮j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