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动物收养所,而全美国有50个州。看到这里,那些喜欢狗肉的亚洲同胞一定
会摩拳擦掌,埋怨美国佬bào珍天物,让嘴边的狗肉堡溜走。
嗅觉、听力和视力都平庸的狗往往
沦为菜狗,这就是自然法则
小时候“支援三夏”经常遇到贫下中农的狗,带队老师担心狗咬学生,破坏《
最高指示》,谆谆教导我们“遇到狗时不要跑,蹲下身来捡石头”。一直到现在,
我都坚信这是我初中学到的最有用的知识,它让我反复体验“狗口余生”、千钧一
发的乐趣。不久前,偶然从奥地利作家劳伦兹的《狗的家世》中看到,远古部落驯
化狗类的祖先“胡láng”使用的武器也是石头,由此可见我们民族的历史悠久。
文艺复兴使人类走近科学,形成定量分析的科学概念。胡láng也被讲求实用的洋
人繁殖成不同用途的不同品种:如听力特别发达的、嗅觉特别灵敏的、视力格外超
群的。但很可惜,凡是嗅觉特别灵敏者,几乎往往是瞎子聋子;目光格外尖锐者,
往往聋而嗅觉不敏。各方面都及格者则多是平庸之辈,往往沦为菜狗,这就是自然
法则的公正之处。
按狗学者的观点,我当年在广阔天地遭遇的农家狗属于半家畜化的“流làng大
(Paiah e )”,自然难改“狗走千里吃屎”的狗性。写到这儿不由联想到《平原
枪声》中“杨百顺”、《敌后武工队》中的“哈巴狗”,这些冀北平原的败类像
“京巴”一样祖传的作揖鞠躬,洋洋得意还乐此不疲。农家“流làng大”普遍既缺乏
屠格涅夫猎犬的丰富情感,更没有杰克。伦敦《雪虎》、《白牙》的野性。洋人崇
尚自然,生小孩也喜欢取凶狠的名字,如“杰克(Jack)”一词本身就由胡láng(Jackal)
衍化而来,美国特级陆军上将约翰。潘兴gān脆绰号“Jacha ”。而我们通常宁肯给
孩子取名“狗剩儿”、“小狗子”,也决不想让家犬成为野shòu。
不同的地理和文化环境造成不同的生活习惯,我住的新华社宿舍旁的小公园每
天早晨都有几十个老头儿手提鸟笼得意洋洋地“遛”鸟,自由的飞鸟成为完美的笼
中宠物,袖珍而经济。我在美国公园碰到的洋人只在大自然中“看”鸟,手中遛的
往往是体形硕大、面目狰狞、四处乱跑、自由便溺的大洋狗。这也许同中国人口众
多、公共绿地狭小有关,就像乒乓球、台球、麻将在中国普及,而棒球、橄榄球、
高尔夫球则流行于美国一样。
说到遛狗,我在阿肯色州小石城有过一次意外遭遇。那天我正沿林荫蔽日的石
板路而行,冷不丁路边跳出一条呲牙咧嘴的大洋狗。恐惧中我本能地弯腰捡砖头,
可整洁的地面一无所有。迎面而来的大狗是一只十分罕见的马斯提夫(Mastiff ),
有点像福尔摩斯连开6 枪才打倒的“巴斯克维尔的怪犬”,古罗马人曾用它和狮、
虎、熊、牛做角斗。这只宽头、扁嘴的怪物体重超过80公斤,一般人肯定不是它的
对手。我由于紧张、惊慌而肾上腺素上涌,怀着人人可以理解的惊恐满地乱抓。最
后俯首撅臀摆出广阔天地屡试不慡的姿势,等待“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可不
论我怎么下蹲就是吓不走它。这只大脑袋家伙不但不走,还朝我吐出半尺长的大红
舌头,学着我的窘态把大脑袋贴向地面,滑稽地朝我摇尾巴。
表哥听罢我的遭遇哈哈大笑,说狗在不同地方也有不同的习俗,中国狗把下蹲
看做捡石头,而美国狗把下蹲理解为举案齐眉的亲呢动作,难怪那狗直吐舌头舔你。
一小时真正的幸福胜吸味无聊的100年
北方大湖区的严寒迅速南下,田纳西州开始下雪,满目全是冰雪,街上车祸不
断。漫天大雪给原本荒凉寂静的石河增添了几分鬼气,古战场一片寂静,墓碑横卧
在雪地里,眼前是苍苍茫茫的雪、时断时续的风。我双脚踩在烂泥里,靴帮在烂泥
中发出刺耳尖叫,仿佛感叹人生的苦涩艰辛。按《圣经》的说法,所有人类都是亚 66/94 首页上一页6465666768697071下一页尾页
当夏娃的后代,可亚当夏娃的子孙已经从耶稣诞生打到公元2 (rt年。所幸之事是
盎格鲁一撒克逊人出于对战争的恐惧,南北战争以来就不再用武力解决内部纠纷,
终于变成最富qiáng的民族,招得全世界都往这里移民。跋涉在烂泥里的表哥和我都是
爷爷奶奶的后代,但不同的生活背景造成迥异的人生旅程。身为人类学家的表哥喜
欢寻找人类彼此的血缘关系,可我担心若gān年后我和表哥的后代会形同路人,狭路
相逢还会为一时想不开的蝇头小利兵戎相见。中华民族历史上的频繁内战不仅造就
内战英雄,还破坏原本拮据的自然资源,便宜了列qiáng的军火贩子。
我每天坐在电视机前看天气预报,担心大雪会让我环绕美国的làng漫计划半途而
废。历史上的严寒曾经数度改变文明发展方向,导致瞠目结舌的戏剧结果。拿破仑
远征俄国时曾用《1812序曲》鼓动士兵:“有朝一日你会骄傲地宣布:你打赢波罗
金诺战役。你进了莫斯科,在暖和的公寓里睡觉。”仿佛战争目的仅仅是争取温暖
的睡眠环境。若gān年后希特勒对古德里安的装甲部队重复上述内容,可法德两国军
队都没能在冬季进入莫斯科。
想到此,缩在被窝里的我已经享受到拿破仑想在莫斯科得到的温暖,而我脖子
已经感受到德军在斯大林格勒遭遇到的寒冷。表哥劝我要么在他家长住下去,要么
就返回阳光明媚的加州,就是不要顶风冒雪去冰天雪地的美国北部。
表哥日复一日继续烹制可口的三餐、接送女儿、准时遛狗,我则俯懒地斜倚在
长沙发上,享受北美冬季的温暖阳光。我憨狗一样变换着躺卧姿势,人骨的温暖使
我神魂俱化,四肢难举。
幸福是很难用时间长短划分的,一小时真正的幸福可能胜过乏味无聊的100 年。
我懒散地一动不动地平躺着,动dàng不安的灵魂开始脱离我的躯体向天花板游dàng。
我凝视着扔在墙角yīn影里的雪地靴,靴上化冻的雪水沿着地板的细缝流过,留下婉
蜒的好看花纹。我忽然意识到我每天无所事事,还不如那只领养的“比苟”。
美国有句谚语:“料到自己将死,比死本身还可怕(nticipation of sath is
wine than death itseir. )。”这句话一语击中我的要害。大湖区持续不断的大
风雪肯定给我的旅途造成不便,但并不是不可逾越的障碍。尽管我骨子里渴望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