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shòu形,或将他的邻人或仇人变成shòu身。
野蛮人信仰之别—特相与上述甚有关系。野蛮人非常相信死人鬼魂之长久的存在。
这些鬼魂保存许多他们的旧性,但是他们在死后常比生存在世时性情更为凶恶。他们常听
术士的号召,用他们的忠告和法力去帮助他。又如上文所说因为人与shòu的密切的关系,死
人的鬼魂时常转居于动物身内,或转变为某种生物,各部落自认为与有亲属的或友谊的关
系者是也。如普通神话信仰的矛盾的常态,有时讲起鬼魂似住在另一鬼世界里,有时是花
的乐园,有时又是幽暗的地方,生人偶然可到,但假如尝了鬼的食物那便再不能逃出来了。
与jīng灵相关的另有一种野蛮哲理流行甚广。一切东西相信都有鬼魂,无论是有生或
无生物,又凡一个人的jīng神或气力常被视为另一物件,可以寄托在别的东西里,或存在自
身的某一地方。人的气力或jīng神可以住在肾脏脂肪内,在心脏内,在一缕头发内,而且又
还可以收藏在别的器具内。时常有人能够使他的灵魂离开身体,放出去游行给他去办事,
有时化作一鸟或别的shòu形。
好些别的信仰尚可列举,例如普通对于友谊的或保护的shòu之信仰,又相信我们所谓
自然的死大抵都是非自然的,凡死大抵都是敌对的鬼神或术士之所为。从这意见里便发生
那种神话,说人类本来是不会死的,因为一种错误或是过失,死遂被引入人间来了。
野蛮人心理状态还有—特相应当说明。与文明人相像,野蛮人是好奇的。科学jīng神
的最初的微弱激动已经在他脑里发作,他对于他所见的世界急于想找到一种解说。但是,
他的好奇心有时并不qiáng于他的轻信。他的智力急于发问,正与儿童的脾气相同,可是他的
智力又颇懒惰,碰到一个问答便即满足了。他从旧传里得到问题的答案,或者有一新问题
起来的时候,他自己造一个故事来作回答。正如梭格拉底在柏拉图问答篇内理论讲不通时
便想起或造出一篇神话来,野蛮人对于他自己所想到的各问题也都有一篇故事当作答案。
这些故事所以可以说是科学的,因为想去解决许多宇宙之谜。这又可以说是宗教的,因为
这里大抵有一超自然的力,有如戏台上的神道,出来解决问题的纠结。这种故事所以是野
蛮人的科学,一方面又是宗教的传说。
朗氏解释神话的根据和方法大概如是,虽然后来各家有更jīng密或稍殊异
的说法,因为最早读朗氏之说,印象最深,故述其略,其他便不多说了。朗
氏主要的地位在于人类学及考古学,但一方面也是文人。华扣(HughWalker)
在所著《英国论文及论文家》第十二章中有一节说得很好,今全抄于后:
安特路朗是这样一个人,他似乎是具备着做一个大论文家所需要的一切材力的。他
的知识愈广,论文家也就愈有话说,而朗氏在知识广博上是少有人能够超越过他的了。他
是古典学者,他关于历史及文学很是博览,他擅长人类学,他能研究讨论鬼与巫术。他又
是猎人,熟悉野外的生活不亚于书房里的生活。在他多方面的智力活动的范围内.超越他
过的或者有几个人,却也只有几个人。两三个人读书或更广博,两三个人或者更深的钻到
苏格阑历史的小径里去。但是那些有时候纠正他的专门家却多不大能够利用他们优长的知
识。而且即使他们的知识在某一点占了优势,但在全体上大抵总很显得不及。朗氏有他们
所最缺乏的一件本事,即是流利优雅的文体。他显示出这优胜来无过于最近所著的一本书
即《英国文学史》。要把这国文学的故事紧缩起来收在一册不大的书里,而且又写得这样
好,每页都漂亮可读,这实在是大胜利。这册书又表明朗氏有幽默的天才,在论文家这是
非常重要的。这里到处都可看出,他并不反对,还简直有点喜欢,发表他个人的秘密。读
他的书的人不久便即明瞭。他是爱司各得的,还爱司各得的国,这也就是他的故国,他又
对于鬼怪出现的事是很有兴趣的。总而言之,朗氏似乎满具了论文家应有的才能了。但是
我们却得承认,当作一个论文家来说他是有点缺恨的。题材虽然很多变化,风格很是愉快,
可是其间总缺少一点什么东西,不能完全成功。无论我们拿起那一本书来,或《小论文》,
或《垂钓漫录》,或《失了的领袖》,或《与故文人书》,读后留下的印象是很愉快的,
但是并不深,这些不是永久生存的文学,在各该方面差不多都有超过他的,虽然作者的才
能或反不及朗氏。这一部分的理由的确是因为他做的事情太多。他的心老是忙着别的事
情,论文只是他的副产物。这些多是刊物性的,不大是文学性的。恐怕就是兰姆的文章也
会得如此,假如他一生继续的在那里弄别的大工作。
英国批评家戈斯在论文集《影画》(Edmund Gosse silhouettes)中论
朗氏的诗的一篇文章上也说:“他有百十种兴趣,这都轮流的来感发他的诗
兴,却并没有一种永久占据他的心思,把别种排除掉,他们各个乃是不断的
重复出现。”这所说的与上文意思大旨相同,可知华扣的褒贬是颇中肯的。
当作纯粹文人论,他的不jīng一的缺点诚然是有,不过在我个人的私见上这在
一方面也未始不是好处。因为那有多方面的知识的文章别有一种风趣,也非
纯粹文人所能作;还有所谓钻到学术的小径里去的笔录,离开纯文艺自然更
远一步了,我却也觉得很是喜欢的。朗氏著作中有一卷《历史上的怪事件》
(Historical Mysteries),一共十六篇,我从前很喜欢看以至于今,这是
一种偏好罢,不见有人赞同,对于日本森鸥外的著作我也如此,他的《山房
札记》以及好些医家传也是我所常常翻看的,大约比翻看他的小说的时候还
要多一点也未可知。
朗氏的文学成绩我一点都不能介绍,但在《世界欲》的书里共有诗长短
约二十首,不知怎么我就认定是他的手笔,虽然并无从证明哈葛德必不能作,
现在仍旧依照从前幼稚的推测,抄录一二首于下,以见一斑。这一首在第二
编第五章《厉祠》里,是女神所唱的情歌,翻译用的是古文,因为这是二十
六七年前的事了。
婉婉问欢兮,问欢情之向谁,
相思相失兮,惟夫君其有之。
载辞旧欢兮,梦痕溘其都尽,
载离长眠兮,为夫君而终醒。
恶梦袭斯匡chuáng兮,深宵见兹大魅,
鬘汝欢以新生兮,兼幽情与古爱。
胡恶梦大魅为兮,惟圣且神,
相思相失兮,忍予死以待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