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òujiāo的态度,就是在今日也颇有缺陷,往往忽略这事实:即犯此案件的如非
病的变态者,也是近于低能的愚鲁的人。
还有一层应该记住的,除了偶然有涉及nüè待动物或他nüè狂的情节者以外,shòujiāo并不
是一件直接的反社会的行为。那么假如这里不含有残nüè的分子,正如瑞士福勒耳教授所
说,这可以算是性欲的病的变态中之一件顶无害的事了。
我不再多引用原文或举例,怕的会有人嫌他偏激,虽然实在他所说的原
极寻常,平易近理。蔼理斯的意见以为性欲的满足有些无论怎样异常以至可
厌恶,都无责难或gān涉的必要,除了两种情形以外,一是关系医学,一是关
系法律的。这就是说,假如这异常的行为要损害他自己的健康,那么他需要
医药或jīng神治疗的处置。其次假如他要损及对方或第三者的健康或权利,那
么法律就应加以gān涉。这意见我觉得极有道理,既不保守,也不能算怎么激
烈,据我看来还是很中庸的罢。要整个的介绍蔼理斯的思想,不是微力所能
任的事。英文有戈耳特堡(Lsaac Goldberg)与彼得孙(Houston Peterson)
的两部评传可以参考,这里只是因为买到一册本的《性的心理》觉得甚是喜
欢,想写几句以介绍于读者罢了。
(二十二年八月十八日,于北平)
□1934年刊“北新”初版本,署名周作人
□收入《夜读抄》
习俗与神话
一九○七年即清光绪丁未在日本,始翻译英国哈葛德安度阑二人合著小
说,原名《世界欲》(TheWorld’sDesire)。改题曰《红星佚史》,在上海
出版。那时哈葛德的神怪冒险各小说经侯官林氏译出,风行一世,我的选择
也就逃不出这个范围,但是特别选取这册《世界欲》的原因却又别有所在,
这就是那合著者安度阑其人。安度阑即安特路朗(AndrewLang.1844—1912),
是人类学派的神话学家的祖师。他的著作很多,那时我所有的是《银文库》
本的一册《习俗与神话》(CustomandMyth)和两册《神话仪式与宗教》
(MythRitualandReligion),还有一小册得阿克利多斯牧歌译本。《世界欲》
是一部半埃及半希腊的神怪小说,神怪固然是哈葛德的拿手好戏,其神话及
古典文学一方面有了朗氏做顾问,当然很可凭信,因此便决定了我的选择了。
“哈氏丛书”以后我渐渐地疏远了,朗氏的著作却还是放在座右,虽然并不
是全属于神话的。
十九世纪中间缪勒博士(MaxM
üler)以言语之病解释神话,一时言语学
派的势力甚大,但是里边不无谬误,后经人类学派的指摘随即坍台,人类学
派代之而兴,而当初在英国发难者即是朗氏。据路易斯宾思(LewisSpence)
的《神话概论》引朗氏自己的话说,读了缪勒的书发生好些疑惑,“重要的
理由是,缪勒用了亚利安族的言语,大抵是希腊拉丁斯拉夫与梵文的语源说,
来解释希腊神话,可是我却在红印第安人,卡非耳人,爱思吉摩人,萨摩耶
特人,卡米拉罗人,玛阿里和卡洛克人中间,都找到与希腊的非常近似的神
话。现在假如亚利安神话起源由于亚利安族言语之病,那么这是很奇怪的,
为甚在非亚利安族言语通行的地方会有这些如此相像的神话呢。难道是有一
种言语上的疹子,同样地传染了一切言语自梵文以至却克多语,到处在宗教
与神话上留下同样的难看的疤痕的么?”在语言系统不同的民族里都有类似
的神话传说,说这神话的起源都由于言语的传讹,这在事实上是不会有的。
不过如言语学派的方法既不能解释神话里的那荒唐不合理的事件,那么怎样
才能把他解释过来呢?朗氏在《习俗与神话》的第一篇《论民俗学的方法》
中云:
对于这些奇异的风俗,民俗学的方法是怎样的呢?这方法是,如在一国见有显是荒
唐怪异的习俗,要去找到别一国,在那里也有类似的习俗,但是在那里不特并不荒唐怪异,
却与那人民的礼仪思想相合。希腊人在密宗仪式里两手拿了不毒的蛇跳舞,看去完全不可
解。但红印第安人做同样的事,用了真的响尾蛇试验勇气,我们懂得红人的动机,而且可
以猜想在希腊人的祖先或者也有相类的动机存在。所以我们的方法是以开化民族的似乎无
意义的习俗或礼仪去与未开化民族中间所有类似的而仍留存着原来意义的习俗或礼仪相
比较。这种比较上那未开化的与开化的民族并不限于同系统的,也不必要证明他们曾经有
过接触。类似的心理状态发生类似的行为,在种族的同一或思想礼仪的借用以外。
《神话仪式与宗教》第一章中云:“我们主要的事是在寻找历史上的表
示人智某一种状态的事实,神话中我们视为荒唐的分子在那时看来很是合
理。假如我们能够证明如此心理状态在人间确是广泛的存在,而且曾经存在,
那么这种心理状态可以暂被认为那些神话的源泉,凡是现代的心地明白的人
所觉得难懂的神话便都从此而出。又如能证明这心理状态为一切文明种族所
曾经过,则此神话创作的心理状态之普遍存在一事将可以说明此类故事的普
遍分布的一部分理由。”关于分布说诸家尚有意见,似乎朗氏所说有太泛处,
惟神话创作的心理状态作为许多难懂的荒唐故事解释的枢机大致妥当,至今
学者多承其说,所见英人讲童话的书亦均如此。同书第三章论野蛮人的心理
状态,列举其特色有五,即一万物同等,均有生命与知识,二信法术,三信
鬼魂,四好奇,五轻信,并说明如下:
我们第一见到的是那一种渺茫混杂的心境,觉得一切东西,凡有生或无生,凡人,
shòu,植物或无机物,似乎都有同样的生命情感以及理知。至少在所谓神话创作时期,野蛮
人对于自己和世间万物的中间并不划出qiáng固的界线。他老实承认自己与一切动物植物及天
体有亲属关系,就是石头岩石也有性别与生殖力,日月星辰与风均有人类的感情和言语,
不仅鸟shòu鱼类为然。
其次可注意的是他们的相信法木与符咒。这世界与其中万物仿佛都是有感觉有知识
的,所以听从部落中某一种人的命令,如酋长,术士,巫师,或随你说是谁。在他们命令
之下,岩石分开,河水开涸,禽shòu给他们当奴仆,和他们谈话。术士能致病或医病,还能
命令天气,随意下雨或打雷。希腊人所说驱云的宙斯或亚坡罗的形容词殆无不可以加于部
落术士之上。因为世间万物与人性质相通之故,正如宙斯或因陀罗一样术士能够随意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