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息了一下,把她的手机从脖子上拽下来,让她给110打电话。他说:“我qiángjian了你,我在这儿等他们,他们来了,你就说我qiángjian你。”女人拉上内裤和裙子,把遮在脸上的头发抹到脑后。她说:“我不会报警的,你放心。”她以为他在考验她,故意让她打电话,一旦她真的想打电话,他就会杀了她灭口。他把电话往她手里一塞,说:“不打不行。”女人说:“你饶了我吧,大哥,我不会报案的,你放心。我gān这一行也是没办法,你以后想要我的话,随时都行。”
刘明胜打了女人一个嘴巴,qiáng迫她打电话给110。这时街上走过来两个人,女人把手机一扔,冲到街上的亮光里,一下子跑得不见了踪影。他摸索着找到地上的手机,无jīng打彩地走到了街心。他想,也许女人去派出所报了案,自己还是在这里等等。他坐在路边等了好久,最后还是瞌睡和寒冷把他赶走了。他回到昨天睡觉的地方,钻进刨花里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他想到派出所投案自首,但又觉得这样有些不妥。因为这样判不了几年,还得要到社会上来受罪。况且十二年以下去农场,十二年以上才能去监狱。要判刑的话,必须要超过十二年,只有到监狱才是合理的打算,农场太难熬。想判高刑期光gān这一次还不够,今晚还得再来一回。
第二天天黑以前,刘明胜把口袋里剩下的钱吃光喝尽。九点多钟,他在护城河的林荫道上又发现了一个目标,这只jī正在悄悄地问往来的行人要不要陪。他慢慢地迂回到她的身后,一下子抱住她,当街撕开了她的裙子和上衣。女人挣扎着和他对打,被他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女人惊恐地高喊救命,他又扑在她身上,扯掉她的胸罩和内裤。这时过路人跑了过来,把他从女人身上掀了下去。大家七手八脚地揪住了他,把他的胳膊反剪在背后。他趴在地上高声叫骂:“老子日死你,老子日死你!”大家对他的行为非常气愤,一齐上来将他狠狠揍了一顿。有人打电话叫110,110过来把鼻青脸肿的他和那女人一齐带进了派出所。
刘明胜很慡快地承认自己要qiángjian这个女人,还供认了昨天qiángjian的那个女人,并且抢劫了她的手机。派出所人问他手机在哪里,他说就在自己睡觉的那里。派出所用车把他带到那幢大楼,在被子下面找到了手机。通过手机找到了昨天的那个女人,证实了昨晚的抢劫qiángjian。派出所把他连同那chuáng被子一起送进了看守所,刘明胜就这样如愿以偿地达到了去劳改队的目的。
『12』十二
吃过早饭,许文兵、程军和另外两个人在玩牌,门外响起开锁的声音。大家扔下牌跑开,程军抖开一chuáng被子盖在牌上,一屁股坐在被子上。门开了,于gān部四下里打量着,嗅了嗅鼻子。问道:“姚晓明在不在这个号子里?”
我从铺板上跳起来,说:“是我,于gān部。”
于gān部指着门口的一个塑料袋说:“你家里送衣服来了,拿进去吧。”
我把袋子拎到铺板上,张定邦把衣服全都倒出来,“我看看,送了什么衣服。唷,冬天还没到,棉鞋都送来了。”他把我那双保暖鞋套在脚上,刚想站起来,却叫了一声,“你这鞋里放的什么东西啊?”他脱下鞋,从里面掏出一个用小纸条包着的螺丝帽。他又叫了起来,“一封信,你家来了一封信。”
我一把夺过小纸条,看了起来。
哥哥:
自从你进了看守所,我去看过你好几次,但他们都不让我见你。没有办法,我只好给你写了这封信。我现在已经退学了,在一家私人办的服装厂打工。现在我还是学徒,等三个月后,才能正式上岗,那时我每月能拿四百块钱的工资,这保我自己的生活绰绰有余。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话,就写信给我,听说看守所给写明信片。我这次来,给你送几件衣服,另外还给你带来了二百块钱。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难过。小翠的爸爸来过我家两次,他要求退婚,还把你和小翠订婚时你给她买东西的三千块钱退了回来。我告诉他,这件事要等你回来再说,他就是不听。你走以后,小翠一直没有来过我家,也没问过你的事情。我告诉你这些,希望你有个思想准备。好了,就说这些,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再见。
张定邦说:“信是谁写来的?”
“是我妹妹,华子。”
“你妹妹很聪明,她把信包在螺丝帽上面,塞在鞋帮上被脚趾头顶破的小dòng里,gān部再查也发现不了,除非穿鞋,一穿就知道。”
“鞋里还有东西,信上说还有二百块钱,你再找找。”
张定邦又在鞋子里抠了起来。“哦,是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不是钱,是圆珠笔芯。”他从鞋子里摸出半支圆珠笔芯来,“这笔芯子来的正是时候。”
“还有钱,再找找。”
“没有了,的确没有了,两只鞋子我都找遍了,也许在衣服里面。”张定邦说。我们在衣服里找起来,连一个细小的线缝也不放过,却什么也没找到。许文兵说:“肯定给你上大帐了,你放心,不会丢的。”
我把华子的来信又看了好几遍。我高中没读完就出来打工,现在轮到华子也念不成书了。难道我们兄妹只有打工的命。她念不成书,完全是因为我害了她。在今天这样的社会里,如果上不了大学,就得一辈子在社会底层挣扎。父亲临死前曾嘱咐我,要我好好地照顾华子,可我不但没有照顾好她,反而让她为我担心。
至于小翠想解除婚约,这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遗憾和失望。我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和小翠从相识到订婚,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深沟,之所以没有分手,是因为我和她都没有这个勇气。
我和小翠是在制药厂打工时认识的。那时侯,我负责把车间里生产出来的一箱箱药品送到仓库去。我把药箱码在平板车上,推到电梯里面,由电梯送上三楼,在三楼仓库里分门别类地把这些药品码好。小翠则在生产线上数药片装瓶。
我每天上班都从小翠身边经过好多趟,看到她那双白白胖胖的小手在生产线上熟练地忙碌着。小翠并不漂亮,她长得小巧玲珑。有时,我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她把茶杯递给我,让我顺便帮她到开水房打杯开水。时间一长,我们就熟悉起来。在车间里gān活为两班制,每班十二个小时,白天,厂里为工人提供一顿午餐,夜班提供一顿晚饭。吃饭和休息的时间总共是一个小时。在吃饭的铃声响了的时候,她常常让我帮她拿了衣服和茶杯,我们一起去餐厅。
我们俩总是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盒饭是事先放好在桌子上的,每人一份。小翠每次都把菜里的肥肉挑出来给我,她说吃肥肉容易胖。我们就这样边吃边聊,有时桌子上来了另外的人,我们就换一张桌子。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天天变得亲密进来。虽说亲密,但远没有达到谈情说爱的地步。小翠总是回避与她有关的这类话题,她在这方面,看起来很老练。
小翠对我很有好感,我想如果不是我家境贫寒,又没有父母可以依靠,她会同意和我确定恋爱关系的。她常常开玩笑似的对我说:“一个姑娘嫁给像你这样的人,受苦的日子在后头。”每当我想把我们的友情向前推进一步的时候,她立即会变得拘谨和严肃起来,有时甚至好几天不理睬我。就在我受不了这种痛苦,决心斩断单相思的时候,她又开始叫我,让我帮她打开水,拿衣服。于是我们又回到了过去那种亲密的状态。这种状态使我感到既快乐又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