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pào咬牙切齿地说道:刘一手,给俺妹子看好了,治不好,老子就要了你的命!
刘一手怕冷似的打着磕碰着牙齿,不得不实话实说道:官爷,这病久了,可、可不好治……
一句话没说完,刘老pào举枪的手又用了些力气,瞪大眼睛说道:你说啥?好治俺找你gān啥?!
刘一手只好一迭声儿地应承道:好,好,我治,我治。
不大会儿工夫,刘一手就拟好了一个方子。
开了药方抓了药,刘老pào带着沈芍药回到了大队部,又命人把药煎了,好歹总算又糊弄着让她喝了,就默默地坐在那里,一边望着痴玩傻笑的沈芍药,一边七上八下地想心事。
刘老pào禁不住想到了桔梗,心里头就又像压着一块石头一样,沉重得厉害,便长一声短一声地哀叹起来。
刘二见了,忙凑上来问道:叔,咋的了又?
刘老pào说:俺闹心。
刘二问道:叔,你咋闹上心了?有啥事你就说出来。
刘老pào想了想,又连连哀叹了几声,望了一眼仍然在玩着一只花皮球的沈芍药,呼的一声就起身说道:二小子,走,你跟俺出趟城!
刘二不明白刘老pào要gān啥,问道:出城?出城gān啥呀,要是让皇军知道了,那可要掉脑袋的。
刘老pào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神秘地说道:俺傻呀,gān啥让他们知道?
刘二点了点头,说:那就走吧!
两个人换了一身便装,离开了伪军大队部,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不大会儿就出城来到了****24团的大门前,禀报之后,两个人被卫兵带了进来。
沈少夫正坐在院内的一棵大树下面喝茶,此时,一边眯着眼睛用手指敲打鼓点一样地敲打着茶桌,一边摇头晃脑地哼唱一段西皮流水。
刘老pào和刘二两个人听了几句,便趁着间歇和沈少夫打了声招呼。
沈少夫扭转头来,见是刘老pào和刘二两个人站在那里,惊惊炸炸地问道:呀,呀,怎么是你们?
接着,沈少夫冲卫兵喊道:快,给客人看座!
刘老pào很江湖地抱了拳道:大哥,你还好吧?
好,有啥不好的?沈少夫满足地笑着,说道:只要日本人不出城,我们24团基本上没事可gān。
刘老pào也附和着笑了一声。
沈少夫望着刘老pào脸上的表情,突然欠身说道:兄弟,怎么,城里混不下去了?
刘老pào又抱了一下拳,说道:托大哥的福,还行。
沈少夫听了,不由皱了下眉头,不解地问道:那你爷俩来找我gān啥?我跟你们说,我对你们好,因为咱们有jiāo情,咱俩也算兄弟,要是让八路,尤其石光荣发现了,他们可不会放过你。
刘二接茬说道:叔哇,俺们是化装出城的,连日本人都不知道,他们八路发现不了俺们。
小心没大错。沈少夫说,上次送你们回去,石光荣还找我大闹过,要不是国共正在合作,看那小子,能一口把我吃了。他还把我的军医扣下不还我,现在成了他们八路的人了。
刘老pào忙说道:俺们这次来,就是为他来的。
沈少夫说:他咋的了?前段时间他刚受了伤,估摸着这会儿快好了。
刘老pào说:上次我被抓,把他爹娘还有桔梗都放出来了,后来是啥情况,俺就不知道了。
沈少夫恍然明白过来,问道:你说那个桔梗呀?
嗯哪!刘二说,俺叔就是专门为打听桔梗才出的城。
沈少夫想了想,说道:你们回去不久,他们队伍给他举行了婚礼,听说第二天队伍就开拔了,到底是个啥情况我也不知道。
唉,你们问这个gān什么?沈少夫说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刘老pào。
刘老pào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刘二见刘老pào这样,想了想,终于冲沈少夫说道:叔哇你不知道,俺叔为了那个桔梗是吃不香睡不着,做梦都喊桔梗的名字,人都魔怔了。
刘老pào见刘二把实情一下都告诉给了沈少夫,再也藏掖不住了,忙接话说道:大哥,实不相瞒,当初俺们从二龙山下来,来到关里一大部分原因为的就是桔梗。
说到这里,刘老pào小心地看着沈少夫,又保证道:哥,你放心,芍药在俺那待着好好的,俺给她开了药,她正吃着呢,她跟着俺,俺不会亏待她!
沈少夫叹了一口气:俺妹子的病可都是为了你才做下的!
刘老pào又把头低了下去,喃喃说道:哥,俺知道,俺一想起这个,心里就愧得慌。谁能知道,这小丫头有那个心思,哥,俺可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
沈少夫不觉叹了口气,紧接着,不解地问道:芍药的事不说了,你咋对桔梗动这么大心思?
刘老pào抬头说道:俺在二龙山当胡子,她瞧不起俺,俺心里也明白,俺想着不当土匪了,在城里混个差事,她不能看不上俺了吧,可好事还没开始,就让八路给捉了,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刘老pào这样牵挂着桔梗,刘二也跟着着急,便又冲沈少夫说道:叔哇,你帮着打听打听呗,俺叔就好桔梗这一口的,城里好几家jì院,俺领叔都看过,他一个也没有看上的,天天唉声叹气,都快愁死了。
沈少夫笑了一声,接着,认真说道:兄弟呀,能为一个丫头这样也不容易,既然你这么惦记桔梗,那我就帮你打听打听。跟你说,芍药跟你在城里,你要好好待她。
刘老pào忙点着头说道:哥,芍药就是俺亲妹子,她这病要是能好,俺死上一次都行!
沈少夫望着刘老pào,淡淡地说了句:不说这个了,其实你打听到桔梗也没用,你驯不服那丫头。
刘老pào却坚定地说道:俺这是不到huáng河不死心呢!
沈少夫很理解地望着刘老pào,点了一下头。
第二天,沈少夫真的就带上两个卫兵,提着一兜子礼品去打听桔梗的下落去了。
到这时,石光荣的伤已经基本上痊愈了。这天的天气很好,他的心情看上去也不错,便在院子里拉开了架势打拳踢腿给胡团长和张政委看。
怎么样,你们看看,俺还行吧!石光荣说道。
胡团长说道:行了,行了,你别比画了,你这呜呜喳喳的,弄得我头晕。
石光荣收了拳脚,走过来问道:团长、政委,这回你们不用再bī我回医院了吧?
正说到这里,小德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报告道:团长,那个姓沈的团长来了。
石光荣不觉在心里咯噔了一下:是他?他又来gān啥?
胡团长冲小德子说道:快请。
没料想,小德子刚要转身去通报,沈少夫已经走进来了,一边往这边走,一边笑着打招呼:胡团长,真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了。
沈少夫和胡团长握完了手,又和张政委握,转身又看见了石光荣。石光荣却把头扭向了一边。
沈少夫一边笑着一边关切地问道:石老弟,伤好了吗?
石光荣没好气地说道:别老弟老弟的,俺可成不了你兄弟。
胡团长听了,觉得石光荣这样说话,太让人难堪,便打个圆场说道:沈团座,你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快坐。
沈少夫拱手道:上次伏击鬼子运输队的事,真对不起你们,你们通知晚了,没有提示,我就不能出手哇。不像你们八路军独立团,有应急处理权力,我这个团长当的,啥事都得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