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直让陈默和焦佩安排的,都到下边当了乡长,这一次还都是人大代表,他们现在只听书记陈默的话,陈默也处处排挤我。”孔放远说。
“真他妈的怪了,万励耘和傅正奇快成不死鸟了。”王步凡说罢想了想又说:“放远你去找一下万励耘和傅正奇,就说是我让他们来这里有急事要谈,你就不要来了,这个事情你不要插手,张沉和运成你们也回避吧,有人做小动作这个事让我知道就行了,在下边也不要乱说。人代会到底会开出个什么结果,选出个什么样的市长,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你们不要过早卷进去,我这也是为你们好。”
等三个人点着头离开后,王步凡给廉可法打了个电话:“廉书记休息了没有?”等廉可法在电话上说还没有休息,正好在宾馆看望一个老战友。王步凡很客气地说:“真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得惊动你老兄,有点儿急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是否麻烦你带上反贪局局长匡扶仪拐我这里一趟?或者你们在哪里我去见见你们。”廉可法在电话上说他正准备离开,gān脆叫上匡扶仪拐一下到王步凡这里。合上电话,王步凡又叫来温优兰jiāo代说:“等一会儿我和廉书记、匡局长谈点儿事情,东南县有两个人要找我,你挡一下,让他们在楼下等一会儿。”温优兰点点头出去了。
王步凡在思考着如何在会前搞点儿动作,警告一下那些胆敢和组织上不保持一致的人,现在看来只有拿焦佩开刀了。王步凡在天南当县委书记的时候,焦佩是副书记,总不配合工作还老是到天野市来告王步凡的状,散布坏话。王步凡本不想和他一般见识,谁知此人与陈默沆瀣一气,先是想整倒孔放远,现在竟敢在天野破坏安定团结的局面,此时此刻王步凡对他下手也算出师有名了。
廉可法和匡扶仪笑着进来了,廉可法开玩笑说:“王书记金牌召下官,有何训教?”
“我哪敢对你老兄训教啊,是向锯齿镰和明晃晃请教问安呢!”因为匡扶仪的口头禅是“明晃晃做事”,因此就有了“明晃晃”的绰号。
“不会这么简单吧,王老弟也知道我老廉的为人,爱直来直去,从来不嘴上蜜蜜甜,怀里揣把锯齿镰,有话你就直说吧!”
王步凡拉住廉可法坐下,又给他倒了水才说:“廉书记,你是天野的老纪委书记了,最近天野发生的一些事情我一直觉得是有一只黑手在操纵着的,特别是人代会明天就要召开了,种种迹象表明,雷佑胤可能要在这次大会上有所动作。锯齿镰该发挥作用的时候一定毫不心慈手软地锯他们,你们纪委和反贪局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我也有这种担心,可是人家花瓶就是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总认为天野的革命形势一派大好,我们说多了好像皇上不急太监急似的。”廉可法发牢骚说。
“尽管乔书记不以为然,我们不能不引起重视啊。我们都是班子成员,有这个责任呢!我得到可靠消息,东南县、东远县和天东县这次都在下边搞了小动作,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这个事情如果不警告他们一下,可能事态会更为严重,一旦出现违背组织原则的失控事件,你我脸上也无光啊!”
匡扶仪吃惊地说:“居然有这种事情?他们办事也太不明晃晃了。”
“有什么证据吗?只要有证据我老廉现在就可以采取措施。他雷佑胤想当市长简直是在做梦!”廉可法很气愤地说。
王步凡知道廉可法与雷佑胤有矛盾,就笑着说:“老兄啊,这种事情谁会站到大街上去说?证据也只能在事后去找,现在找证据已经来不及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从侧面进攻,搞迂回战术。”
廉可法有些不解地看着王步凡,不知道他的话具体含义所在。
王步凡这时才说出了他的想法:“东南县的焦佩你知道吧?”
“知道!是他妈的一个官痞,无赖。当年要不是他我能找你谈话吗?当时多亏扶仪同志给我说了具体情况。你不会记恨他告你任人唯亲那件事吧?”
“哈哈,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焦佩是雷佑胤重用的人,手脚历来不gān净。当年我在天南当县委书记的时候,有两个gān部向原县委书记行贿,事情败露后被抓了,据说他们为了当乡长给雷佑胤和李直送了不少钱,事后雷佑胤和李直就指使焦佩出面说情给万励耘和傅正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之后两个人又找着焦佩,焦佩和陈默又把他们安排到东南县去当了乡长,他们这时就在楼下。我的想法是一会儿你见了他们就说有人揭发他们向焦佩行贿的事,只要他们坦白jiāo代,配合组织弄清真相,可以给他们弄个免予处分或者宽大处理。这两个人都是脓包,只要你不处分他们,他们什么事情都会jiāo代的,如果焦佩受贿情况属实,可以以纪委的名义先‘双规’焦佩,在‘双规’他的同时再给他加上一条破坏‘两会’胜利召开、破坏天野安定团结的罪名,这样就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匡扶仪说:“不行反贪局现在就明晃晃查他们。”
廉可法点着头说:“这个办法好是好,只怕花瓶又该不同意了。”
“我看先不要向她请示,等事实清楚后再向她汇报,我想她会支持的。她还不至于糊涂到是非不分的地步吧?”
廉可法叹道:“党和人民赋予咱们权利和义务,该做孤臣的时候就得做孤臣啊!不然要我们这些共产党人做什么用?”
“那么让那两个人上来吧?你跟老匡和他们谈谈。”王步凡用商量的口气望着廉可法。
廉可法喝了口水,点了点头:“事实清楚吗?”
“我觉得不会有错。”王步凡说着拿起电话给温优兰打了个电话说:“小温,你让那两个人来吧。”
过了一会儿万励耘和傅正奇贼头贼脑地进了王步凡的房间,一见廉可法和匡扶仪他们立刻紧张起来。这年头搞纪检和反贪的人身上总有一股威慑力,让那些心中有鬼、行为不检点的人望而生畏。廉可法望着万励耘和傅正奇不说话,匡扶仪还是礼貌地和他们打了招呼。王步凡则很热情地劝他们坐。劝了三遍,万励耘和傅正奇才忐忑不安地坐下。
万励耘和傅正奇坐下后见廉可法一直用犀利的目光注视他们,头上就冒汗了。两个人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政法委书记、纪委书记和反贪局长召见他们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廉可法看火候已到,就一字一板地说:“你们两个是叫万励耘和傅正奇吧?”
“是,是。”万励耘和傅正奇一齐回答。
“你们知道,我老廉从来不嘴上蜜蜜甜,怀里揣把锯齿镰。咱们直来直去地说吧,东南县和天南县有人向市纪委举报你们年前向当时的天南县县委副书记焦佩行贿的事情,信是我直接收到的。党的政策你们是知道的,在这里我就不再重复了,希望你们积极配合组织,jiāo代自己的问题。为什么把你们叫到这里来呢?因为举报人连王书记也举报了,说你们的工作是王书记向焦佩打招呼然后安排的,我来找王书记就是为了落实这个事情的。本来匡局长是要查你们的,还是希望你们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