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_王鼎三【四部完结】(397)

2019-03-10  作者|标签:王鼎三

  “唉……”苗盼雨欲言又止,仍然在流泪。

  路坦平安慰道:“现在咱们先不谈这个话题吧,最近我的心里很乱,等过一阵子再说吧。”

  “我没有bī你的意思,只是谈一谈自己的想法。”

  “我知道,也能够理解。”

  “省长是谁呀!”苗盼雨已经破涕为笑了。

  “省长也是人啊,况且我也是个俗人。”

  “在我眼里你可不是俗人,你是我心目中的神。”

  “唉……”路坦平长叹了一声。

  “唉……”苗盼雨好像被传染了,也长叹了一声。

  路坦平不想再说什么,就说:“你去吧,以后尽量不要到省政府来找我,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非常时期,我们应该注意啊,不要再让人家说咱们是平州帮。你不知道,老gān部们已经让我下不来台了。大有炸平庐山之势啊!现在支持我的老gān部也只有文景明和刘远超了,刘远超是个老滑头,明哲保身;文景明没有什么市场,在老gān部这个领域我们不占上风啊,要知道老gān部有时也能成事,有时也能坏事。一旦他们和谁作对,可是不得了的事情,当年马疾风和呼延雷不就是吃了老gān部的亏?让老gān部到北京一折腾,一个丢了官,一个丢了命,教训,教训啊!”

  苗盼雨冷笑一下说:“文景明和刘远超支持你主要是得了咱们的好处。哼,不怕他们耍滑头,情人不会白送,房子不会白用。一百多万的房子啊。不过刘远超还真滑,当初给他滨海别墅的时候他就是不要,后来在市中心要了一套,他是怕滨海太扎眼。”

  路坦平眯着眼睛说:“这正是刘远超的高明之处啊,在滨海容易bào露,在市内就相对安全,我看我在滨海的房子也不能再住了,立即搬,你派几个人今天晚上就搬。为了顾及影响,把那个植物人也搬走,名义上我们还是夫妻,搬了以后你让人通知一下小捷。以后我们也尽量少去滨海。”

  “大老板,滨海的别墅是小通的,他现在是个大老板,一个大老板拥有一套别墅是很正常的,至于刘远超嘛,必要的时候我会牵着他的鼻子走,只要他有把柄在咱们的手里,就不怕他不听话。”

  “小雨,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官场有官场之道,其中变数深不可测,有些时候需要韬光养晦啊。”

  “要不要给其他那些老gān部送些什么?你觉得什么东西可以打倒他们?不能再让他们一天到晚唧唧歪歪的。”

  “你以为金钱是万能的?对那个年代的人你还是不太了解啊,很多人是不爱钱的,就拿薛永刚来说吧,你送个女人他收下了,你送钱他一分也不会要,你信不信?”

  “这个我已经领教过了,不过任何人都有软肋!老路你说那些老gān部的软肋到底是什么?”

  “回忆录。”

  “回忆录?哈哈哈哈,你觉得他们……”

  “你别不信,他们现在唯一重视的就是自己的回忆录,少年常思未来,老人常忆当年,他们的辉煌是过去而不是现在和将来。”

  “那我们天首集团出资赞助,就给他们整理回忆录,一个老gān部一本。”

  “你以为就那么简单?一般的作家他们看不上,大作家谁愿意去给他们写回忆录,你又不是不知道文人的德行,都和那个闻过喜是一样的,清高孤傲,自命不凡。如果是一个没有脊梁的文人也写不出好东西,老gān部们也不一定能够看得上。”

  “唉……老路,难道对付那些老家伙就没有其他办法了?我看他们肯定也有软肋的!”

  “也不尽然,也不尽然啊,很多人他就是刚qiáng铁汉,没有软肋啊!不过我对付他们自有我的办法,那就是哄、拢、捧,咱们双管齐下,回忆录也可以搞,能搞几个是几个吧!”这时路坦平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一接是刘远超打过来的,路坦平一边问好,一边用手示意苗盼雨离开。苗盼雨本来还想征求一下路坦平的意见,准备教训一下专门和天首集团作对的闻过喜,现在看没有机会说就很知趣地要走,临走之前又多情地望了一眼路坦平。她也感觉到河东现在的风向不对,给路坦平和自己尽快搬家是刻不容缓的,不然让摆蕴菲抓了他们同居的现行可就不好下台了。

  刘远超在那边说:“老路,今天会议上的苗头可不太对劲儿呀,怎么那么多老gān部都把矛头对准你呀?我觉得平时你还是比较尊重老gān部的,你没有得罪他们吧?河东省搞工业qiáng省是陈唤诚的主意,大上电解铝也是他点了头的,怎么现在把所有问题全往你身上推呢?我们搞改革也是在探索中前进的嘛,主流应该是好的,老gān部们,哎呀……”

  “老刘,这不是得罪人的问题,老gān部的思想你还不知道?他们和我们的思想可不一样啊。”路坦平也知道刘远超是故意不往正题上拉。

  “你现在要想变被动为主动,就必须在陈唤诚身上做文章,盖子捂是捂不住了,我建议你现在也要大谈电解铝的失误,让河东省的gān部群众都知道,让中央领导也知道你路坦平是不护短不遮丑的,必要的时候在《河东日报》上发一篇文章,对河东省工业qiáng省战略来一次深刻的反思,让舆论改一改导向。另外,利用在北京开会的机会一定要让人们知道,河东省目前出现经济崩溃的责任在于陈唤诚,或者在于决策的失误,而不能把这种失误加在某一个人的头上。对陈唤诚也绝不能一味迁就,你没有听人家说小官是跟出来的,大官是斗出来的,谁一味qiáng调团结那只能说明他在政治上幼稚,我看该是斗争的时候了,你难道没有看出陈唤诚已经开始和你斗了吗?再退缩可就没有退路了。”

  路坦平一向对刘远超比较尊重,因为刘远超当省委副书记的时候路坦平只是个副省长,从某种意义上说刘远超曾经是路坦平的老领导。“还是老领导见解独到啊,我会认真对待这件事情的。”

  刘远超在那边又说:“现在是来不及了,我建议在北京开会回来之后主动要求召开一次省委常委民主生活会,在会上要摊开说,要把问题讲清楚,陈唤诚是河东的一把手,河东出现的任何问题他都应该负责,想找替罪羊是不行的,该负的责任就必须由他陈唤诚负。”

  “老领导这个建议很好,先进性教育也到查摆问题的阶段了,你要替我做做工作,到时候一定要收到预期的目的,不能再像今天这样被动。我要查摆自己的问题,陈唤诚应该查摆他的问题。经老gān部这么一闹,好像一切问题都出在我路坦平身上,他陈唤诚好像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嗯,应该这样。还有个事情,我最近听到一些不利于你的传言,说白杉芸的死与你有关,说什么她告了你,有这种事没有?”

  “白杉芸的确是告了我,但是她的死与我没有一点儿关系,有人说是谋杀,有人说是死于车祸,我现在也弄不清楚,不过陈唤诚对白杉芸的死有些低调处理,连个追悼会都不让开,确实有些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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