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_王鼎三【四部完结】(398)

2019-03-10  作者|标签:王鼎三

  “你也觉得这其中有问题?依我看可能真有问题呢!陈唤诚对白杉芸的死为什么那样低调,里边肯定是有问题的,他低调,你就要高调,当然我说的高调并不是让你为白杉芸评功摆好,白杉芸的过去你知道不知道?她可是个政治女人,野心家,也是靠和领导上chuáng换取官帽子的女人,她和陈唤诚的女儿是gān姐妹,你知道不知道?据说在私下里白杉芸管陈唤诚叫爸爸,难道白杉芸向上边反映你的问题不会是陈唤诚授意的?难道不会是另一种形势的政治斗争?现在你要利用群众爱传谣信谣这个特点,大做文章。一要让整个天首市所有的人都知道白杉芸是陈唤诚的gān女儿,她能够从新闻出版局调到煤炭局完全是陈唤诚一手操办的,而到煤炭局之后白杉芸工作不力,事业心不qiáng,没有及时组织对煤矿的安全检查,才导致了‘2·28’特大矿难事故的发生,事故的责任在白杉芸。既然白杉芸有责任,那么他陈唤诚有责任没有?重用自己的gān女儿,重用一个庸才,他是不是已经违背了组织原则?二是要对白杉芸的过去大做文章,一个在天南县和天野市不断传出桃色新闻的女人,竟然摇身一变成了陈唤诚的gān女儿,那么陈唤诚其人算不算圣明,算不算用人失察?但是千万不能说白杉芸和陈唤诚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那样就下作了,陈唤诚也不是那样的人,没有人会相信他们之间的绯闻,反而会认为传谣的人下流。三是要让群众知道白杉芸既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现在又是单身,谁敢保证她不是死于情杀呢?她过去有没有情敌,现在有没有情敌,谁又能说清楚呢?如果白杉芸是死于争风吃醋的情杀,警方不去缉拿真凶,而与政治联系起来怀疑不应该怀疑的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又是受什么人指使这样做的?这些看似非常小的事情,其实却能够反映出一些大问题,起码能够说明白杉芸告你极有可能是有人指使,故意在整你路坦平,而不是你路坦平要整别人,或者能够证明你路坦平本身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是有人在搞不安定因素。”

  路坦平脱口说道:“哎呀,老领导就是有见识啊,一语点醒糊涂人。”

  “啊,我这里来人了,再见。”那边刘远超把电话挂了,这边路坦平拿着电话思考了半天,他觉得实施刚才刘远超说的那些办法,只有让苗盼雨出马最合适,就拨通苗盼雨的电话:“小雨吗?我找你有点儿事情,你有时间吗?”

  “去你办公室还是其他地方?”苗盼雨在电话那头问。

  “我要去北京了,还是到你的别墅里去吧。”

  苗盼雨“咯咯咯”笑着说:“到别墅里去?临别了嗬,再让爱情雨露滋润我一次?老路可真是老骥伏枥,不减当年啊!”

  路坦平现在根本没有那种心情,郁郁寡欢地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谈,现在哪里还有那个心情啊。”

  “哈哈哈哈,逗你开心哩嗬,好的,十分钟后见。”苗盼雨多情地说了“再见”后挂了电话。路坦平是想jiāo代苗盼雨要注意和刚刚上任的反贪局长秦时月搞好关系,女人之间毕竟好接触,再说路坦平也了解到秦时月并不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如果苗盼雨不失时机地搞一些感情投资,可能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提前铺一下路肯定会有好处。他把去北京需要带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然后急急忙忙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12

  刚刚送河东省代表团的代表们上了去北京的飞机,走出机场,李宜民接到医院院长的电话,说务必让他到医院里去一下。李宜民当时正欢送去天野的井右序和王步凡。

  王步凡要陪井右序到天野去考察煤电铝一体化发展情况,省委的大巴车停在门口,井右序、季喻晖、周姜源等领导要上车了,李宜民和他们一一握手相送,李宜民的脸色仍然很难看,好像真的有病了,他每逢与人握手,对方都要嘱咐他多注意身体,他则说自己的身体不要紧。

  王步凡是最后一个与李宜民握手告别的,李宜民说:“步凡,你对天野的情况比较熟悉,当好向导。”王步凡笑着点点头。

  李宜民说:“纪委的工作有我呢,工业qiáng省是大事。”

  王步凡也对着李宜民点了点头,刚要上车,接到他大哥从老家打来的电话,说他老父亲病危,看来挺不过今天了,让他赶快回去。他听了电话心情非常沉重,脸色也很难看。

  井右序急忙问:“步凡,出什么事了?”

  王步凡只好实话相告:“我父亲病危,哥哥打来电话,可能要不行了。”

  “父亲病危你还不赶紧回去?”井右序的声音很大,其他人都听到了。

  王步凡看了一下那一车人,他们也听到井右序的话了,都从车上下来。王步凡觉得目前的工作很紧真有点儿走不开,显得有些左右为难。

  井右序说:“步凡,赶快回去吧,你不当向导我们也能够考察嘛!”

  李宜民说:“我给天野市委书记林涛繁打个电话,让他陪同就行了。”

  井右序特意走到王步凡面前说:“多多保重!”因为王步凡的父亲毕竟只是病危,现在还不能说节哀顺变的话。

  王步凡的司机叶羡阳本来是要等王步凡他们上车以后开车回天野和老婆团聚的,现在听说王步凡的父亲病危,急忙把车开过来,结果所有的领导都来送王步凡上车,一个个都说了多多保重的话。他现在归心似箭,没有再与其他领导说话,上了自己的车,小车已经飞出省委大院。

  刚刚上了天首至天野的高速公路,王步凡给妻子叶知秋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哪里。叶知秋说她已经在老家了。王步凡心里一沉,觉得父亲肯定是不行了,不然叶知秋不会在老家。刚才大哥那个电话,说不定就是叶知秋让他打的,他刚才慌着接电话,没有细看电话号码,现在回想起来就是知秋的电话号码。叶知秋是个非常明白事理的人,知道他刚到省里工作很忙,平时不怎么打电话,不像有些女人那么婆婆妈妈。

  叶羡阳知道王步凡急于回家,车开得非常快,王步凡却嘱咐他不要急。这时王步凡手机又响了,他一看是北京的号码,一接是四弟从北京打来的电话,说他已经到北京机场,一个小时后在天野下飞机,要乘他的车回老家,并且说含愈和同学到北京郊县去了没有找到,就不让孩子回来了。王步凡没有多说话,只是哼了几声。

  在回天野的路上,王步凡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见到父亲,他想做个忠孝两全的人,并不想让别人报道他为了工作,父亲病危都没有回家的“先进事迹”。

  王步凡的父亲也是一个读书当官的人,不过他当的是国民党的官,解放后的遭遇就可想而知了。王步凡的父亲一生都很不得志,他把人生的理想和事业的希望全部寄托在王步凡的身上,当年每当乡亲们说他的次子王步凡聪明勤奋时,他刻满沧桑的脸上总会露出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笑容,他对王步凡寄希望最大,要求也最严格。然而由于家贫,王步凡一九七三年初中毕业后没能够上高中,在没有诗词读本的情况下,父亲让王步凡读毛泽东的诗词,因此毛泽东早期发表的诗词王步凡全部会背诵。父亲还凭记忆教给王步凡一些古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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