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_王鼎三【四部完结】(434)

2019-03-10  作者|标签:王鼎三

  王步凡苦笑了一下说:“井书记,我这纪委副书记去不合适吧,应该让组织部长周姜源同志去。”

  井右序笑道:“周姜源要去,你也要去,我们现在任用gān部可是讲究谁推荐谁负责的,既然向天歌是你推荐的,你就得负这个责,一旦将来向天歌成了薛永刚第二,你王步凡就难脱gān系,先开销你。”

  向天歌脸色通红却没有什么话说,也不敢在井右序面前乱说,只是在心里说自己一定不会辜负王步凡对他的期望,因为他当初在天野市公安局从副局长升任局长的时候也是王步凡力排众议推荐的,他一直很感激王步凡。

  王步凡对井右序半开玩笑的话却有不同的想法,就河东省而言,当初倒台的呼延雷是谁推荐的?现在已经bào露出问题的季喻晖、刘颂明和路坦平又是谁推荐的?是不是也要再往上追究责任?这种说法有道理也没有道理,说有道理,是可以达到任人唯贤、遏制利用不正当手段提拔gān部的效果;说没有道理,就像一个农民种了一亩红薯,有些在秋收到来的时候就已经烂掉了,你能说那不是红薯自身的问题而硬说是农民的问题吗?世界上最复杂的是人心,最看不透的也是人心,人这个复杂体,有时候好,有时候坏,坏人也办过好事,好人也办过坏事,很难一句话就下出什么结论的,任何事情都不要过左,也不要过右,应该走“中庸”之道。

  向天歌刚刚到公安厅上任,送走宣布他副厅长主持公安厅工作的井右序、周姜源和王步凡,回到办公室点了一支烟。连屁股还没有坐热就接到天首市公安局局长摆蕴菲的电话,说是一个记者被歹徒打伤,还砍掉了两个指头,记者的名字叫闻过喜。向天歌未到省城就听说这里治安形势严峻,谁知道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迎接他的,刚刚上任就给他来了个下马威。闻过喜在天野工作过,他认识,也知道闻过喜和王步凡关系好,他就给王步凡打电话:“王书记,你现在在哪里?”

  “天歌,你嫂子来省城了,上午到的,一直到现在还没有见着我,我在去临河花园的路上,你有什么事吗?”王步凡在电话上说。

  “你在临河花园有房子?”向天歌用带着质疑的口气问。

  “没有,是夏侯知的房子,怎么,你觉得我腐败了?”

  “没有,没有,是这样的,刚才我接到摆蕴菲的报告,说记者闻过喜被砍伤了,好像还掉了两个指头。住在天首市人民医院。”

  “怎么回事啊?我这就去,咱们在医院门口见面。”王步凡只好暂时不去见叶知秋,到天首市人民医院去看望闻过喜。

  王步凡和向天歌来到天首市人民医院的病房里,摆蕴菲已经在这里,摆蕴菲见到向天歌先敬了礼,然后就改变了以往的称呼叫了向厅长。向天歌有些不习惯,仍然称摆蕴菲为摆大姐。王步凡见闻过喜脸色蜡huáng地躺在病chuáng上正在输液和输血,路长捷眼睛哭得红红的。王步凡向闻过喜问好之后,摆蕴菲开始询问案情,向天歌只听不怎么说话。

  闻过喜有气无力地说:“今天中午我正在做饭听见有人敲门,我开门见到两个我不认识的人,那两个人的动作很快,一个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麻醉巾捂在我的嘴上,我马上就失去了知觉……对,那个麻醉我的人好像是个结巴,后来的事情我就记不清楚了。”

  向天歌说:“小闻,好久不见了,没有想到咱们会在这里见面。唉,你平时有什么仇人没有?”

  路长捷不等闻过喜说话,她先说了:“小闻平时不是爱写揭露文章嘛,写那样的文章能不得罪人?今天的《河东日报》上发表了他写的揭露苗盼雨和天首集团的文章,中午就被报复了,我怀疑这个事情是苗盼雨派人gān的!”

  摆蕴菲说:“小捷,你有什么证据吗?”

  路长捷摇摇头说:“摆姨,我没有证据,但是凭直觉我敢断定这个事情与苗盼雨有关系,她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为天首市黑恶势力的头目了。”

  摆蕴菲好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小捷,我们办案不能凭直觉,要重证据,不过有时候直觉也很重要,我也有过很多直觉被验证的事例。”她又对着闻过喜问道,“小闻,你说去加害你的那两个人有一个是结巴?”

  闻过喜说:“他只说了一句话,那句话是‘就找……找你啊!’”

  摆蕴菲听到这里,马上从自己的包里掏出王新槐和刘全根的照片让闻过喜看,闻过喜端详了一阵子,拣了一张说:“那一个我没有看清楚,麻醉我的就是这个结巴。”

  摆蕴菲对向天歌说:“向厅长,现在案犯基本可以锁定为凌海天、王新槐和刘全根了,白杉芸的死、huáng河大桥的爆炸案,牛铁柱的被害案,这一连串的案件都与凌海天有关,从这些现象上看凌海天又是一个幕后操纵者和直接参与者。你还记得天首市发生的‘7·14’银行抢劫案吗?我怀疑那个案子是苗盼雨的哥哥苗得雨gān的,可是现在一时间所有的犯罪嫌疑人都好像在天首市蒸发了,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他们和我们玩老鼠和猫的游戏啊。”

  向天歌说:“既然目标已经锁定,下边的工作就有目标了。我最佩服王书记,想听听王书记的高见。”

  王步凡笑道:“小向,什么时候学会溜须拍马这一套了,你们都是内行,我可是个外行啊。”

  向天歌说:“有时候外行可以跳出固定的模式去思考问题,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

  摆蕴菲点了点头,对向天歌的话表示赞同。王步凡这时想起来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这句话,那么什么地方最危险呢?公安局里最危险,煤矿下边最危险。反过来说这些地方又最安全,他说:“老摆,小向,我只是提醒一下,你们公安内部会不会有犯罪分子的同伙?会不会有保护伞或者内jian?如果有,犯罪分子既有可能住在你们公安局家属院里,也有可能住在凤凰山看守所,因为那里往往会出现灯下黑的情况,至于那个苗得雨,我看你们要在矿井下边找一找,据我所知,红星煤矿发生事故之后,只有陈书记、李书记下过井,咱们几个人谁也没有下过井,那么井下又会是什么样子?有没有犯罪分子藏身的地方呢?”

  向天歌和摆蕴菲都在点头,好像王步凡的话点醒了他们。王步凡又说:“这里的情况你们如果已经了解清楚,就可以去忙你们的工作了,我还想和小闻单独说点儿事情。”

  向天歌和摆蕴菲双双给王步凡敬了礼转身离开。

  王步凡坐在闻过喜的身边,但是他的眼神没有注视闻过喜,而是望着路长捷:“小捷,我想问你一个事情。”

  路长捷用红肿的眼睛望了一下王步凡说:“王叔,你说吧!”

  “不要叫王叔了,我和小闻是朋友和兄弟呢。”

  “他是他,我是我,我应该叫你王叔,因为你是我父亲的同事。”

  王步凡不想在这些细节问题上花费口舌,点了点头说:“其实称呼只是个称呼而已,小捷,你认为你父亲会不会有经济问题?用一个女儿的眼光去看父亲,或者以一个了解他的知情者看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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