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仁把胸口一拍说:“路省长,你放心吧!我秦汉仁是最讲义气的人,死也不会出卖朋友!”
刘颂明也赶紧表态:“路省长的指示我已经心领神会,在我这里是绝不会出半点儿差错的!”
路坦平长长地叹了一声说:“说到死,其实死有些时候是最好的解脱,真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还不如一死呢!”
秦汉仁是个比较直慡的人,对路坦平的话颇为赞同,使劲儿点了一下头,而刘颂明的眼睛里表现出来的是贪生怕死的畏惧。
陈唤诚和其他领导来到古都路他的居所里,居所分为上下两层,书房和别人的不太一样,别人的一般都在二楼,他的书房在一楼。他把大家让进他的书房里,书房里书很多,大多是先前的藏书,近几年出版的书比例相对小些。大家正在欣赏陈唤诚的书法和“谦虚谨慎求进步;戒骄戒躁铸忠诚”的对联,叶报chūn和陈香给各位送水来了,与大家问好之后退出来到二楼去了。
大家知道陈唤诚不爱聊闲话,就直接汇报工作。欧阳颂在专心看案头放着的《官场三十六计》,这本书他好像是今天才见到。
井右序先汇报,他向陈唤诚汇报了近期省委的主要工作,并汇报了河东省天首市近期发生的一系列恶性事件。
陈唤诚用右手拢了一下背头,很严肃地说:“周姜源和苗盼雨相继外逃,这是我们工作中的失误,对其他问题官员采取相应措施没有?”
井右序说:“已经采取相应措施,不过也有失误。我近来主持省委工作,对周姜源和苗盼雨的相继外逃负有主要责任,我应该接受组织上的批评和处分。”
陈唤诚没有批评也没有表态,而是用眼神示意井右序继续汇报。井右序继续汇报:“因为情况特殊,我办了一件越权的事情。因为薛永刚在生活作风上和工作原则上出问题被‘双规’了,省公安厅的工作又不能耽误,我就越权让副厅长向天歌主持工作了,他上任以后的工作还是蛮不错的,他已经派人盯住了那些问题官员,不会再发生外逃事件了。”
陈唤诚点点头,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又看着井右序问:“季喻晖自杀前有什么反常表现没有?难道就仅仅是因为夫妻闹矛盾?”
“没有什么反常表现,好像很突然。但是如果对他的婚姻和为官情况加以分析,又觉得他的自杀完全在情理之中,不过我总怀疑他的死好像是有人授意的,不然为什么偏偏会在这个时候自杀呢?”
陈唤诚说:“这个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先不管他了。河东铝电集团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
井右序说:“平州集团和天首集团急于申请联合,我觉得中间有问题,就阻止了,他们说是路省长的意见,如果我阻止错了就自己承担责任。”
陈唤诚眯了一下眼睛说:“不见得是错误。”
井右序继续说:“我经过深入调查,认为天野集团的总裁林君同志是个可堪大用的实业家,他对组建河东铝电集团是赞成和支持的,提出了很多建设性意见,也愿意为振兴河东工业贡献自己的力量,我看河东铝电集团就不要让我来插手了,我对铝电工业不怎么懂,不如直接让林君同志出任河东铝电集团的总裁,这样也许对改变我省目前铝电行业的被动局面有好处,这只是我个人意见,最终还是要服从组织上的决定。”
陈唤诚又点了点头,表示对井右序的工作和建议给予肯定。他是个比较内敛的人,一般是不多说话的,对就给予肯定,不对就给予否定,从来不搞那些拖拖拉拉的事情。
宣传部长先汇报了第一批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的情况,然后说:“我们已经发出通知,要求全省新闻战线结合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集中保持三个月时间进一步开展深化‘三项学习教育活动’……”
陈唤诚说:“在河东目前形势复杂的情况下,搞好先进性教育是十分重要的,一定要结合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联系我省新闻战线的工作实际,以解决负面报道过多、把关不严、有偿新闻、虚假新闻、低俗之风、不良广告为工作重点,使全省广大新闻工作者以正确的舆论引导人,认真贯彻落实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建设一支政治性qiáng、业务jīng、纪律严、作风正的高素质的新闻队伍,要把闻过喜同志树为全省新闻工作战线学习的榜样,再不能像过去那样盲目地去宣传一个企业家,只认钱不认人,过去那么多人为苗盼雨唱赞歌,结果怎么样呢?唱出一个大坏蛋!我可从来没有见过闻过喜同志为苗盼雨唱过赞歌,他所写的每一篇文章每一句话都是值得推敲的。沈部长,在河东省的反腐败斗争中,涌现出一大批像闻过喜这样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咱们要有选择地给予表扬。”
宣传部长点了点头,其实他早有此意。
新任组织部长看宣传部长汇报完了,才开始说关于一些gān部任免的事情,刚说了一半,陈唤诚就做了个手势,不让组织部长再说了:“gān部先不动吧!随后再说,只把那个赵谦理调过来给我当秘书,明天就把闵锐送到省政府那边任办公厅的代理主任,部长同志,你可听清楚了,我说的是代理主任。”
组织部长有些不解,王步凡也有些吃惊,他还以为是他推荐的那些人出了问题。
陈唤诚看大家都用惊疑的目光看着他,就叹了一声说:“王步凡呀王步凡,你永远都是个有争议的人物,当年你当天野市委书记的时候有争议,调你到省纪委也有争议,现在推荐你出任河东省纪委书记更有争议,前边有人告状,说你有什么贪污问题、作风问题、计划生育问题,刚刚把事实澄清,又有人告状了,告你利用父亲死亡收受贿赂,还告你纵容手下人犯罪,你们纪委那个任毅是不是用公款买彩票了?”
王步凡心里“咯噔”了一下,红着脸说:“是,他已经去检察院自首去了。”
“我也知道任毅的问题与你王步凡没有关系,是李宜民同志给惯坏了,可是现在偏偏有人说你有失察之罪,这段时间又是你主持纪委工作,没有冤枉你吧?”
“没有。”王步凡回答的声音很低,就像蝇子嗡了一声,马上觉得胸口发闷。
“我清楚地记得你是三月一日到纪委上任的,可是任毅挪用公款买彩票的疯狂期正是这个时间,你能说你没有责任?失察啊!”
“我是有责任。”王步凡这时候已经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了,声音就像哭出来似的。
“本来准备从天野再提拔一批gān部,看来他们的提拔要受你王步凡连累喽!他们的事只好往后边放一放吧,不要让别人再说你任人唯亲。我也知道才半个月的时间你王步凡根本没有工夫去过问纪委机关里的事情,可是人家现在把揭发举报信都电传到中纪委了,罪名就是用人失察、任人唯亲和贪污受贿,面对高压线你让我怎么说?啊?说你没有任何责任?把责任都推到在北京治病的李宜民同志身上?你忍心吗?”陈唤诚的样子很恼怒,但是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他的愤怒是针对举报人的,而不是针对王步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