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可以实现啊。」今纯淡淡地说。他忽然勾住我搁在餐桌上的手,用指腹磨擦我的无名指,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射地抽开了手。
这一下气氛有些尴尬,今纯什麽话也没说,但不知道为什麽,每次被他这样看著,我都有一种自己做错什麽的错觉。
其实应该怪今纯才对,他从未在公开场合中对我做出任何亲密动作,那是我们的约定。我不知道他今天是怎麽了。
「你的手指好细。」今纯终於开了口。我的手还搁在餐桌上,肌肤上留著他指尖的触感,我感觉从脚尖到头顶都不自在起来。
穿上婚纱嫁给我吧 二
「你的手指好细。」今纯终於开了口。我的手还搁在餐桌上,肌肤上留著他指尖的触感,我感觉从脚尖到头顶都不自在起来。
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是个迟钝的人,能够轻松地忽略他人对我的注目与暗示。但偏偏我比谁都敏感,即使是对方细微的风吹草动,我也能清楚地感知到他心里最细微的变化。比如现在,我真怕下一句今纯就会开口,开口要我像二妹一样嫁给他。
我很恨这样的自己,如果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和今纯可能到如今都是朋友。我不会从他的眼神、他日常生活的举止感觉到他其实喜欢我,今纯也不必被迫向我告白,我也不用因为害怕失去他这个朋友,而自我牺牲般地回应他的承诺。
今纯大概读出了我的恐惧,他太了解我,了解到我都觉得害怕的地步。
「我在想送你二妹什麽贺礼才好,送玉镯子怎麽样?还是金的?」
他往後靠进椅背,放开了我的手。我无法掩饰我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想她手腕应该跟你差不多细,送你的尺寸就行了吧。」
我忙接话,「她手腕比我还细。」
「是吗?我还以为没人比你更细了,你实在是太瘦了。」
今纯说著,顺手和路过服务生递信用卡结了帐,我还没来得及拿出钱包,他最近总是这样抢著付帐,明明我们的收入在伯仲之间的。
「哪里,我二妹才叫瘦,婚纱差点找不到她的尺寸,要特别订作。」
我笑了笑,拢起西装外套站起身,平常我们总是这样,下了班後一起吃饭,然後他陪我到车站,或是在附近散散步,而後各自回家。
假日我们有时会一起出去,多半是看球赛,或是去河边骑骑越野车。两个男人可以一起做的事情真的不多,大多数情侣去的据点,对我们而言都显得突兀。
但是今纯一离开餐厅就走在前头,到了车站叉路的地方,他却往别的方向拐。我忐忑不安地跟在他後头,想说服自己他不过是想随便走走,但今纯却忽然停下脚步。
「到我家吧,成。」他叫我的名字,我的不安感越发攀升。
「你、你家?」我问。
「你家也可以,但我不知道你家人常不常去。或者我们找家旅馆」
我有些懵了,不明白今纯在发什麽疯。「什麽旅馆,今纯,你」
「要不然还是我家吧,虽然远了点,明天是星期六,我可以送你回去。下午再过去公司就行了。」今纯一边说著,一边竟拉住了我的手。我又吃惊又慌张,但这里是大马路边,我只能拚命压抑自己的情绪。
「今纯,别闹了。你到底在生什麽气?」我压低声音问他。几个夜归的上班族从我们身边经过,其中一个还看了一眼我被今纯握紧的手腕。
「我生气?」今纯反而有些意外的样子,他忽然回过头来,满脸都是苦笑。
「你觉得我这样子是在生气?成,我只是想跟你**。」
这样露骨的说法让我如遭雷击,那种无法忍受的不适感又涌遍全身。我挣扎著想摆脱今纯的掌握,但他握得很紧,我只好说:「我不懂,今纯,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一边使尽力气扭转著手腕,公事包掉到地上,今纯替我接了起来。
「我没有哪根筋不对,我只是喜欢你。成,我喜欢你,我以为我们是伴侣,所以我当然会想跟你在一起。」
今纯一边说,一边得寸进尺,他把我压进了公园旁边的树丛,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我想今纯说得没错,我真的是太久没锻练自己,又忙於工作疏於营养,才会瘦弱到连摆脱一个男人的纠缠都办不到。
我并不讨厌今纯,相反的,我相当喜欢他,喜欢到我自己也觉得超越友情的地步。
我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他说话的声音、他笑的样子、他待人处世的态度,以及他淘淘不决讲述自己意见时,那种自信而不失温和的风采。
我甚至也不讨厌他的长相,他有一张让人心情平静的脸,就算从男人的观点来看也算得上帅。
我很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刚开始还是朋友时,我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每次谈起什麽话题,彷佛脑子不用多用力,就能一句接一句地聊下去。即使是不说话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尴尬,也不用努力想话来说。
只要待在他的身边,做什麽我都觉得自在。
我想就因为我如此喜欢他,喜欢到不想和任何人分享他的地步,所以我才会同意今纯更进一步。因为这世界上,除了爱情的承诺,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止其他人和我分享今纯,今纯如果和另一个人结婚,为另一个女人掀起头纱,我一定会受不了。
但是和今纯有肌肤之亲,和夫妻一样做那种事,那又是另一回事。
事实上我和今纯并非完全没有发生过关系。第一次就是我们二十二岁那时,说完全是个意外,其实并不尽然,我和今纯当时都很清醒,只是我们都装作自己喝醉了。
那天是一个师长的生日,我和今纯是在救国团里认识的,那天同期的大家闹到很晚,今纯罕见地喝了很多酒,向我说了一堆胡话。刚好那天有个学长跟学姊告白了,还在大家起哄下喝了交杯酒,我送今纯回家时,还沉浸在那种旖旎的气氛中。
那时候我已经隐隐感觉到今纯对我的企图,例如我在山上扭伤脚时,今纯会自告奋勇地说要背我。我在营区负责守夜时,今纯会推说自己睡不著,就这样坐在我旁边,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一整夜。
当时我对今纯还完全没有戒心,对於他表露的感情,我甚至觉得有几分心动。这是身为家里大哥的我,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全心全意关心和照应的滋味。
因此第二天起床,意识到今纯上了我的时候,我并没有什麽特别的情绪,要说愤怒或是羞耻,都嫌有些夸大了。更或许我是明知会发展到这地步,还默许今纯这样做的。
倒是身体的疼痛很明确,我整整一个月无法参加任何登山之类活动。
但这种事情竟像一种慢性毒药,随著时间逐渐流逝,今纯也因为我没有太大的排拒,而开始毫无节制地亲近我。我们默认似地开始交往,他开始表现出**才有的举动,比如请我吃饭,替我付球赛的票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