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久好奇心重,憋不住。眼下有了这么个疑问,自然忍不住要问,往前赶了两步,“佛宗?”
墨珩将步子缓了又缓,“嗯。”
舒久觉得脸颊微微有些发热,斟酌着词句开口,“腹中凤子,要怎么出来?”毕竟他不会生孩子。
“本宗有法子。”墨珩应道。
舒久好奇得抓心挠肺,“什么法子?”
墨珩静了被这道士搅得不甚安宁的心绪,“你虽孕育凤子,却与寻常女子孕育不同。凤子元力生机在你皮r_ou_之下,内腑之外,待到瓜熟蒂落,本宗便会剖腹取子,再为你愈合伤口。”
舒久听说“剖腹取子”这几个字,不由打了个寒战,忍不住又问:“会疼么?”
“不会。”有他幻境惑心,自当无觉无感。
听了这话,舒久这才稍稍安心。跟着佛宗缓步回了前院,那小屋子,变成了个六角小亭阁子,飞檐高挑。院前那花j.īng_,正舒展了花瓣露出里头的小脸,乐滋滋地晒太yá-ng,见了舒久,不约而同地冲着舒久摇起了花瓣。
舒久心情大好,伸手去挠花瓣根部,花j.īng_笑得花枝乱颤,颤得满树的花都一朵接一朵收紧了花瓣,良久也不见松开。
墨珩负手,凝眉瞧着道士。他阅遍凤凰内山藏书,也未曾寻得以凡胎养凤子的先例,眼下,他也只能看出道士凤子二者生机灵元似有相溶之兆,却不知此兆是吉是凶。该寻个人来瞧瞧?
墨珩道:“凡人孕凤子未开先例。还是寻个医仙来看看才好。”
舒久听罢,下意识低头看了看隆起的腹部,双手拢在袖中绞紧了衣袖,慢慢转身过来,扯着嘴角笑了笑,才道:“若当真有碍,佛宗也应当能察觉的吧?”
见道士面色不好,也知他是不愿。再通透的人,也不情愿这般难堪境地叫人看了去。墨珩微微点头,“嗯。”
舒久忍不住抬眼看了看佛宗,见他确实应承了,才敢安心下来,缓缓松了掌心布料,稍稍舒了口气。
墨珩终究觉着只凭他一人不妥,思忖了片刻,又道:“本宗出山一趟,你待本宗回来之后再歇。”
虽不明白为何佛宗特意j_iao代了要等他回来再歇,但舒久还是点头应了。
眼前一晃,掀了一阵狂风。再抬眼时,佛宗化的原身,已在千里之外,也不知越了几重山水。
三十三重天外,白云渺渺,仙山落在白云之上,随之杳杳,神仙逍遥。
正有仙人踏着白云,青衣飘摇,背着竹篓,娄中仙气缭缭,正有仙C_ào仙参在娄中叽叽喳喳拌嘴笑闹。仙人脚下白云悠悠d_àngd_àng,从这座仙山飘到那座仙山。
一阵墨色狂风陡得刮过,将那青衣飘摇的仙人,掀翻在地,狠狠跌在了仙山药圃之中,啃了一嘴泥。
药娄里头仙C_ào仙参骨碌碌滚了一地,下了地,就化了三寸来高的小娃娃,嘻嘻哈哈跑了没影。
那仙人呸呸了满口泥,气得跳脚,“墨珩你长不长眼!老子挖了一个月的药!全没了!”
墨珩悠然振袖负手,“药在药圃,总跑不了是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往后,《疯狗》也好,《凤胎》也罢,都放在星期六星期天更新了。
承蒙诸君不弃,本肥谢过。
第6章 凤在九天
仙人气得跳脚,四下乱跑的药材早不知埋在了哪片土里,这一片仙山药圃,广有千亩余,又该从何找起。急得团团转了两圈,终究是指着墨珩痛骂:“滚蛋!你肯定是故意的,明知这药圃方圆千亩你还故意把我吹倒!”
墨珩负手,由着那仙人上蹿下跳,候了片刻,那人也不见平静,墨珩皱眉:“常青!”
“干什么?!”常青正蹲在地上沉痛地拿药锄刨土,指望着能扒拉出那一两棵没跑远的灵药。听见墨珩叫他,硬声硬气地顶了回去。
“有事问你。”墨珩道。
常青抬头,一脸玩味得意,瞅着墨珩,慢慢放下药锄,将双手拢进袖中,“说。”
墨珩便将道士如何吞了凤子,他如何将凤子生机元力种在道士皮下,凤子又如何生长,直到眼下二者生机隐有相溶之兆,都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听得常青直搓后槽牙,“不行不行,你得带我去看看那个道士!”
“不行。”
“怎么不行?!又不是养在闺阁的大姑娘,如何还看不得了?!”常青一双碧油油眼睛瞪得溜圆,j.īng_光直闪。
“他不肯见人。”墨珩无法,j_iao了底子。
常青眯了眯眼,“诶哟,怜香惜玉!”没等墨珩回绝,常青便揭了话茬,将这“怜香惜玉”作了定论,“与其说是他孕育凤子,不若说是凤子拿他当了个宿主。这时候凤子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二者生机元力相溶,再正常不过。等凤子长成,二人生机元力就互无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