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奥利弗指尖掠过走廊中的细腻墙壁,这里的所有事物都透出点温暖的意思。“我很喜欢这种平和的感觉。”
说罢他用铜制名牌打开宿舍门,踌躇了数秒,随后挠挠脸颊:“尼莫……”
正在取自己铜牌的尼莫回过头:“怎么?”
“这一切会结束的。”奥利弗语气坚定,“到时候我们可以选个类似的地方生活,热闹又平和的地方。我说不好,唔……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回到这里呢。”
尼莫的动作僵硬了几秒:“……希望如此。”
他的声音很轻。
奥利弗掩上门,开始给浴池放水。他从衣柜中拿出套崭新的干净制服,在床上放好,随后将脏衣服塞进画有清洁法阵的脏衣篮。和尼莫不同,他身上倒没有多少血迹,只不过满是沙粒和泥土。这会儿他甚至不敢向厚地毯边上靠,生怕弄脏了那柔软的织物。
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他们得在禁闭室凑合一晚了。
克莱门的每间学生宿舍都配有两个私人浴室,并且足够宽阔。奥利弗把自己泡在热水里,十分确定自己闻到了新鲜柑橘的清香。他将手放入热水,搅动几下,水滴淌过皮肤上密密麻麻的疤痕。
凋零城堡同样需要保证囚犯的身体洁净,否则以他们的受伤频率,大部分死囚会率先死于伤口感染。通常他们只会在下角斗场后拥有一个极其简单的清洁咒——一瞬间就结束了,不会有任何感觉,甚至连血渍都懒得给他们清除干净。
如今他正整个人躺在舒适的大浴缸中。
奥利弗把手c-h-ā进濡s-hi的头发,房间的隔音很是不错。他的耳朵里除了水声,其余声音微弱至极。而学生们不是在医院就是在教学区,尼莫又隐匿得很好,周遭的生命气息接近于无。
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尽管理智告诉他尼莫就在隔壁,可温热柔滑的水仍然急剧变冷,在他的视野中泛出鲜血般的暗红,不应存在的焦渴突然在口腔中炸开。奥利弗皱起眉,用热水洗了把脸,压下脑中y-in冷的幻觉。
凋零城堡的后遗症没有那么快消失。
自己在好转,这一点奥利弗很是肯定。他不会因为这些y-in暗的回忆丧失理智,但这并不代表它们不会让他焦躁——奥利弗又向水里滑了些,将口鼻沉入水面之下,严肃地吐出一串气泡。
他非常专注地发着呆。因此在浴室门被打开的瞬间,奥利弗差点惊得呛到。
“你在用自己熬汤吗,奥利?”尼莫倚在浴室门口,身上穿着浴袍,s-hi润的黑发还在滴水。“你快洗了一个小时了。”
奥利弗瞄了眼对方大大咧咧露在外面的锁骨,又吐了串气泡才略微坐起身,把口鼻探出水面。“出事啦?”
“巴格尔摩鲁还是跑了,那个混账。”尼莫耸耸肩,“我能感觉到,它正在城堡里乱飞着撒欢呢。”
“放心。你把它染成那个样子,气息也封印过,应该没什么大事。”
“希望吧。”尼莫叹了口气,但没有半点离开的意思——他甩掉室内软鞋,赤脚走到大浴缸旁。然后稍稍俯下身,用手将奥利弗s-hi润的刘海理了理。
“你的脸色很差。”尼莫的语调很认真,“我就猜是这样。凋零城堡,对吧?不是第一次了,奥利,你惊醒的每一次我都知道。我不会因为这个就认为你软弱,或者……”
“我知道你不会。”奥利弗抓住那只手,按到唇边。“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就像你不想让我担心一样。”
尼莫沉默了。
“你也没有顺利忘记‘魔王’的事情,不是吗?尼莫,你在羡慕那些学生,我也看得出来。”
“别说啦。”尼莫将手抽回,低下头,与对方j_iao换了个s-hi润的吻。
“好。”奥利弗的呼吸乱了片刻,“让我们聊聊别的。我想想……关于‘技术’这个问题,你到底和lun纳德说了什么?”
他手上一个使力,直接将毫无防备的尼莫拽进了浴缸——不算厚实的浴袍s-hi了个彻底,尼莫半跪在浴缸中,狼狈地抹了把脸上的热水。
“‘如果我把我喜欢他的理由列个单子,那个绝对在倒数第一位’……但这是实话。”尼莫索x_ing扯掉了袍子,随手扔到浴缸外,伸手扣住了奥利弗的左手。“偶尔认个输如何?这次让我来吧。”
“哦。”奥利弗挑起眉毛,眼看对方苍白的皮肤在热水的作用下浮出淡淡的血色。“陛下似乎对自己的技术很有自信。”
“嘿,别叫我‘陛下’。”尼莫小声抗议。
“我喜欢这个叫法,尤其是现在。”奥利弗露出一个微笑,心底那片y-in暗的空虚被对方的体温和重量彻底填满。“我没有被你的样子迷惑,我很清楚你是什么——这样不是很好吗?……好吧,这不完全是真话。另一种意味上,我的确被迷惑了。”
尼莫愣了几秒,随即耳朵又开始发红。“不管是面还是理论储备,我肯定不会输给你。我当然有自信——”
他强行将话题扯了回来,耳朵越来越红。
“你忘了我家的生意了?”奥利弗好笑地摇摇头,“你懂得,旅店那种地方——我可是被迫撞见过各式各样的现场。上次我失控了,我很抱歉,不过这次……”
“……等等,奥利,离禁闭开始只剩一个多小时了。你上回可是——”
“我知道,所以我们的动作得快一点。毕竟这次没法用清洁咒,不是吗?”
“你……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