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姜无岐眉眼间慈悯更盛,而后却是肃然道:“你可是说完遗言了?”
苦艾C_ào嫣然笑道:“而我没了松寒的r_ou_身,恐怕亦活不过十r.ì,你要杀便杀罢。”
姜无岐毫不犹豫地一指点在苦艾C_ào的眉心,同时口中默念经文,苦艾C_ào的魂魄立即黯淡了下去,其后便身不由己地下地府去了,只余一句低喃:“我的家乡在南方,从山上眺望,可望见一片大海……”
而那松寒因疲乏在地面伏了一会儿,才从地面上爬起来,朝着姜无岐问道:“道长,我的太师椅哪里去了?我怎地找不到了?”
那太师椅在第二重幻境时,由于被妇人搬起,狠狠地砸向姜无岐,已被姜无岐毁去了。
姜无岐眼见松寒皱纹纵横的面上一片急色,便知这太师椅于松寒而言极为要紧,他心中歉然,方要致歉,却听得松寒恍惚道:“夫君已被我害死了,我要夫君最喜爱的太师椅又有何用?”
姜无岐急声道:“你夫君并非是被你害死的,害死他的乃是附身于你身上的苦艾C_ào妖。”
“是么?”松寒指了指大门,厉声道,“你这道士,还不快些带着那孽障滚出去,小心老身寻一得道高僧将你与那孽障一并除了去!”
“你且保重。”姜无岐抱着昏迷不醒的酆如归出了门去,他们一出去,那门便被阖上了,他隐约听见有压抑至极的哭声从门缝里挤出来。
两旁的村舍一个人也无,十室十空,现下已是深夜,静谧万分。
姜无岐垂眼凝望着被月光洒了一身的酆如归,柔声问道:“冷么?”
酆如归自然不会回答,但却在姜无岐重新抬眼去看前路之时,张口咬住了姜无岐的咽喉。
鲜血霎时簌簌而下,染红了姜无岐足边的一片半黄不绿的荒C_ào。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
第56章:恶犬岭·其一
鲜血的香气勾得酆如归纤巧的喉结迫不及待的蠕动了起来,他用力地将姜无岐扑倒于地,合身压下,一双手分别钳制住了姜无岐的双腕,才急切地从姜无岐被他咬破的咽喉中去吸食血液。
滚烫而甜美的血液擦过唇瓣,蹭过齿列,拭过舌面,漫过口腔黏膜,滑过咽喉,末了,才安稳地落入了腹中。
姜无岐的后背抵着凹凸不平的地面,鼻尖俱是血腥气,他却半点不挣扎,反是借着皎洁的月光,以柔和的目光望住了酆如归。
纵然双目猩红,酆如归依旧是一副蛊惑众生的容貌,顾盼生辉,光艳照人,只面色稍显苍白,眉眼间亦隐约有癫狂之色。
咽喉分明是自己最为脆弱之处,但被酆如归撕咬着,姜无岐却全然不觉得自己会丧命于酆如归口中。
不知何时起,他对酆如归生出了纯然的信任,信酆如归不会害他。
但现下他显然已危在旦夕了,为何这信任却无丝毫动摇?
酆如归原就是千年的恶鬼,嗜血啖r_ou_乃是寻常之事,许酆如归当真会饮尽他的鲜血,将他一身的皮囊撕咬下来,再吞下他的脏器。
然而为何他的理智与身体却都不愿推开酆如归?
姜无岐动了动双腕,忍着痛楚,从嗓子眼挤出声音来:“酆如归,你且松开手去罢,贫道决计不会推开你。”
这声音嘶哑得难以辨识,酆如归兀自吸食着姜无岐的血液,并不理会。
是了,酆如归已然失聪了,如何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姜无岐拼命地抽出一只手来,摩挲着酆如归的眼尾,酆如归神智尽失,唇齿毫不留情,何以一双眼睛却会时不时地流露出惶恐与不安来?
酆如归却是误以为姜无岐要反抗于他,先是拍开了姜无岐附于他眼尾的右手,后又一手扣住姜无岐的双腕,一手将姜无岐身上的绀青色得罗撕下,这得罗是酆如归亲手挑的衣料,选的样式,付的银两,而今却亦是被酆如归亲手撕破,并欲要以此将姜无岐的双手缚住。
姜无岐觉察到酆如归的意图,并不挣扎,束手就擒,他的双手被酆如归制在了头顶,腕间得罗的衣料十分柔软,即使被紧紧束缚着,亦不会有不适之感。
从姜无岐咽喉处吸吮了一阵的血液后,酆如归的五感在鲜血的滋润下,已渐渐复苏了,但他神志尽失,望着身下染血的姜无岐只有满心的困惑。
——这个道士是谁?
——无论他是谁,他的血液很是可口。
姜无岐迎上酆如归的视线,眉眼间全无恼意,只温柔地问道:“酆如归,你好些了么?”
姜无岐一出言,便牵动了喉间的破口,那破口立即淌出了血来。
姜无岐的话语支离破碎,酆如归全然听不清,下意识地低下了首去,凑近那双唇瓣去听。
但鲜血的香气却在此时急急地逼进鼻腔,未及姜无岐再重复上一遍,酆如归抵挡不住诱惑,竟已又张口咬上了绽开的皮r_ou_。
那皮r_ou_柔韧,在他唇齿间乖顺地被碾压、研磨着,稍稍下去些,便是喉结。
他重重地吸吮了下那破口,便含住了那个喉结,感受着其下鲜血的涌动,与此同时他的双腿更是压住了姜无岐的双腿,以免姜无岐影响他进食。
吸吮罢喉结,他接着扯开姜无岐余下的中衣以及里衣,露出胸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