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好变态啊!”
两人在摇晃的吊床上大打出手,吊床承受不起他们两尊大神的糟蹋,轰隆一声崩塌,把只有七岁大的“程老虎”和“魏仙手”掀翻在地。程延清紧要关头还是有点身为成年人和东道主的自觉,伸手护住了谢榆的后脑勺,所以程夫人冲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们俩贴地相拥的画面……
“砰——”果盘掉落了,一位无产阶级演唱家失去了理想。
程延清和谢榆异口同声:“听我解释!”
一顿鸡飞狗跳后,程夫人终于接受了“儿子还直着”这个事实,恍恍惚惚地出了门。谢榆也终于可以大大方方问程延清:“喂,你躲着我是不是因为网上都说我们是一对啊?”
“当然不是!”程延清唾弃道。
“那你脸红个什么劲啊?”
“你他妈不也脸红得跟个猴子屁股一样么?!”程延清终于舍弃了良好的教养,气急败坏地骂起了脏话。
“不要再说我是猴子了!结束这个死循环——到底为什么?”
程延清沉默不语。
“喂——”
“我没理由再教你下棋了吧。”程延清泄气道。
自从他在梦百合杯上击败“魏柯”、拿到冠军以后,棋坛陷入了群雄争霸的态势。魏柯撂挑子不管了,向中国棋院递交了停赛申请,假称状态不好,实则专心养病养弟弟,程延清就成为了众人围攻的对象。
前不久,他在名人战卫冕失败,将名人头衔输给了罗爽,与此同时,罗爽的等级分也逐渐逼近了他。外界唱衰之声不绝于耳,说程老虎好不容易熬到魏仙手退休,还没把世界排名第一焐热,罗爽已经崛起了。
而且,魏柯重出江湖,保持了连胜的战绩。
他的每一局棋,程延清都看了,觉得他现在的状态隐隐超过了最巅峰期,与之前那个说自己脑子里长瘤的傻白甜判若两人。
这样的魏柯让程延清清醒了过来:魏柯依然是魏柯,强大得让他不能逼视。
他产生了巨大的危机感,下意识地再次觉得,两人距离很遥远。
而且,名人战后,罗爽对他的评价让他内心深处产生了动摇。
罗爽说:“本来以为你和魏柯强强联手,会变得更难对付。结果只有他的状态调好了,你的状态倒变糟糕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公平交换吗?”
这样的说法固然荒诞。当时魏柯棋力的下跌完全不是装出来的,帮忙教学也是他主动提议,但程延清就是无法阻止自己内心深处的- yin -暗面——在他为魏柯提心吊胆、荒废训练的日子里,魏柯的棋力精进了。
怨恨与自卑交织,他还有什么理由呆在魏柯身边呢?
“是觉得我水平太高、自己不配继续做我老师的缘故嘛?”谢榆一句话戳穿了他的愁肠百结。
程延清:“你不要太得意忘形。”
谢榆:“那我来教你啊。”
程延清:“谁要你教?!”
谢榆:“你到底想怎样啊……”
程延清:“什么怎样啊?!”
谢榆:“和好如初啊混账!”
程延清:“呵呵,我打从一开始就想砍死你。”
谢榆:“……”
谢榆忍不住手托腮打量着他:“所以在你眼里,除了竞争对手就没有别的关系了吗?真扭曲啊。”
“啊?你说谁扭曲啊!”程延清青筋暴跳。
“难道不是吗?下不过你的人,你瞧不上;你下不过的人,就把照片贴在沙袋上暴揍;认定是宿敌的男人倒下了,拼命嘘寒问暖;帮助他重新站起来后,就继续喊打喊杀……你不是个棋士,你是个狂战士啊。”
程延清:“……”虽然很想反驳,但仔细一想,他的人生完全就是这么回事。
“拜托,我们除了是竞争对手,也在同一个房间睡过的啊。”
“注意你的措辞!”
“所以你真的只把我当成是宿敌吗?”
谢榆突然凑到眼前,吓得程延清往后一躲:“不、不然呢?”
“难道不是‘我超级想跟他做朋友但我是个辣鸡我配不上他嘤嘤嘤’……”
程延清戴上了拳击手套。
谢榆:“你冷静一下!”
程延清板起了脸:“听清楚了,我们只是对手而已,私底下,我没有想跟你牵扯上任何关系。”
谢榆嗯了一声:“那个天天给我买热门头条还偷偷加了我微博粉丝群的人不知道是谁呢!”
程延清:“你还不回家吗?啰啰嗦嗦话超多啊你!”
谢榆从花瓶中抽出一支鲜花:“我的宿敌状态不佳~我超级担心他~所以找了个人,希望可以帮到他~可是我不知道他会不会跟我走。会;不会;会;不会;会;不会……”黯然神伤,撕下满地花瓣。
程延清:“……”
程延清:“我服了你了,我跟你走我跟你走!别把花瓣丢地上了,你给我舔干净!”
第二天,韩剑和罗爽打热水瓶经过训练室,发现魏柯的集训小队扩充到了四人,而第四个人赫然是……
“程老虎!”韩剑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魏柯和程延清不是死对头吗?!程延清和王旭不是互相看不顺眼连见面都不甩脸子的师兄弟吗!是什么神秘力量把这三个人聚在一张棋盘前,是老天开眼,觉得中国围棋缺少梦之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