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学生证怎么会在我这里?”老K抬手想打电话跟谢榆好好掰扯掰扯。
“他现在在比赛。”罗爽制止了他的行为,然后解释说,“他说他报名参加ECG选拔赛的时候,证件都是你在管。”
他说的话,一半是真的事件,一半是假的细节,让老K打消了对他身份的顾虑不说,还当真陷入了回忆。但是事隔太久,老K想也想不出来,骂了句- cao -,然后烦躁地揉了揉头:“他的出租屋早就搬空了,他的学生证不是被他哥拿走,就是在他学校里,我这里没有。”
“魏柯?”
“对对对,你问问魏柯,我也不想去碰他的晦气,他管谢榆管得紧。”
“那从这里到他学校怎么走啊?”罗爽故意不问学校在哪儿,而是直接问地点。这就掩盖了他不知道谢榆学校的事实,转而把问题转变成他不认路。
老K直接帮他叫了辆车:“去X大。”
“到那儿我找谁比较好?”罗爽掰着车窗问。
老K想了想:“就找他的辅导员问吧,李法天。”
“谢谢。”
老K笑道:“没事儿,谢榆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罗爽到了X大后,找到了学生处:“我找辅导员李法天。”
“那你可得等一下了,她经常泡在学生寝室。”电脑前的学生妹忙着录入一沓表格,手指在键盘上上下翻飞,正眼都不瞧他。
罗爽自己拖了把椅子回来做好:“看来她跟学生关系很好。”
“可不是么。”学生妹略微扭了扭脖子,“如果他们今年有一个人不及格,她就不能留校了。”
“那真可惜。”
“是啊,我看这事儿要黄。”
“为什么?”
学生妹嘻嘻一笑:“你是哪个年级的,是不是从来不参加学生活动?”
罗爽笑得灿烂:“小姐姐,我刚入学。”
“她有个学生,眼睛瞎了,还得了抑郁症,这学期的课统统旷掉了,人间蒸发。”学生妹兴奋地跟他分享着八卦。“她得亲自给他补课,用盲文改试卷,焦头烂额呢。听说他还闹自杀。”
……
罗爽陪学生干部坐了半个小时,罗爽借口去寝室找李法天,离开了学生处。他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心里却想着:还有多少惊喜等着我?
魏柯有个双胞胎弟弟叫谢榆;
半年前被魏柯勒令停止往LOL职业赛发展,转而去学围棋;
蔡老板的棋盘上,魏柯的签名是谢榆;
而“谢榆”眼睛瞎了,半年没有出现在学校里;
罗爽回忆着半年前的他在LG杯夺冠的那局棋,那无论何时都面无表情的冠军棋士手捻白子,探到棋盘上方,一动不动地悬停半晌,以雷霆万钧之势劈手落下,结果下在了格子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罗爽愉悦地大笑起来,取出了口袋里的那枚奇怪纽扣。他回国之后去数码城询问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店员小哥告诉他是微型摄像头。
原来是这样。
原来竟然是这样。
罗爽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如果事实如他所料,魏柯这种做法毫无疑问是作弊。这个消息一曝光,他的所有成绩都应该取消,甚至他会被永久禁赛,逐出棋坛。
若是世界上没有魏柯这号人……
远的不说,应氏杯的排名就会有鲜明的变化。现在,他已经结束了季军的角逐,名列第三,冠军会在程延清和魏柯之间产生。如果魏柯的比赛全都作废,他可能直接升任亚军,也有可能获得与程延清进行决赛的资格。
罗爽再次发笑:“哈哈哈哈……”命运终于还是向他露出了微笑。
他正感叹于这一场将会闻名于世的转败为胜,冷不丁有个人一头撞到他身上。
“傻笑些什么呢都不看路!”李法天瞪了他一眼。
罗爽心情甚好地向她道了歉,让她发不出火。
“算了算了!”她今天被严主任叫去骂了一通,对她三令五申要保证合格率。如果因为与谢榆的私人关系,拖累了考核,两个一起滚蛋。李法天百口莫辩,心乱如麻,只能寄希望于应氏杯赶紧结束,谢榆回来救她狗命。她随意打发了罗爽,大步冲进了办公室。
“刚才有个学生找你。他刚走,你没遇到他么?”同事手指敲着键盘说。
“没有啊……等等。”李法天想到了走廊上那个奇怪的男生,忍不住追了出去。
然而外面已经空无一人了。
“这人怎么有点眼熟 ,好像是个棋手……”李法天心里隐隐升起了一丝不安。
很快就到了应氏杯决赛的日子。
这一场五番棋可以说是万众瞩目,与四个月前的梦百合杯情况非常相似。魏柯、程延清不但要争夺应氏杯冠军,他们俩的等级分也分别排名世界第一第二,程延清3640分,魏柯3635分,这五局棋决定了世界排名第一的归属。上次程延清战胜魏柯,坐上第一把交椅;这一回魏柯会不会卷土重来,抢回他维持了三年的霸主地位?一时间,体育新闻整版整版地报道此事,趁机把上次程延清在洗手间胖揍魏柯的花边新闻放到前情提要里,吸引眼球。
关于这对棋坛双星,耀眼的还不仅仅是他们的成绩,他们之间时好时坏、亦敌亦友的关系也引起了人们大量的讨论。卫生间打人事件不久后,魏柯就隐退蔡文玉道场,那段时间里,程延清常常出现在他身边,完全不是宿敌的姿态;后来魏柯复出,两人虽然没有对上手,却在很多比赛上同气连枝,看的出来关系很好,甚至有很多粉丝YY他们在一起,暧昧不仅仅是空- xue -来风。
他们又是棋圈头部流量,各有拥趸,微博也因此炸了锅。原本两家和和睦睦,此时大路朝天、各站一边,明拉暗踩层出不穷。魏柯粉丝看不起程延清,程延清粉诅咒魏柯,黑粉混在其中疯狂diss两家,CP粉缩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只是外头吵得底朝天,棋场上却前所未有地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