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到《入阵》了...唉...可惜谁能想到,此局一入...怕是再难抽身了...”怪人感慨道,“漠北一战,帝遇王,战场相知,惺惺相惜,两人皆乃当世不输于伟丈夫的英杰啊...”
剑光闪烁,台上女子身上宽大的白袍突然爆裂,露出底下的绯色裙衫,身随剑走,如同一骗红叶飘再寒芒之中,应和着变得抑扬顿挫的异国曲调。
众人皆惊叹不已。
“壮哉...悲哉...”怪人却喃喃自语,“可谁曾想...再回头已是百年身...”
此时琴声减缓,再转,竟变得飘忽不定,女子手中的剑一下子像似变得无比沉重,挥舞地很吃力,她的眸光一下子变得悲伤和凄凉。她手中慢慢旋舞着剑,仿佛舞尽了繁华落寞,欢喜悲哀,明媚- yin -郁...舞到极处,仿若要随风而去。
“《归晚》...到底是归晚了吧...?”怪人长叹了一声道,“至此,帝的心中藏了两个人,但她...却始终都是一个人了...这么多年了...无论帝怎么做...始终都是一个人啊...”
曲调再缓,再沉,每一个音节都像似不忍发出来一般,颤的人心一抖一抖。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故事...我好像听过呢...”慕容盈忽然道。
我听她声音有异,忙转眸望去,不知何时,她竟泪流满面。
整座城池忽然变得寂静了起来,只有台上喑哑的琴声和剑声。
“真是首孤独的舞啊。不该这么孤独的啊...这个故事的结局...不该是如此孤独啊...”
怪人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们一眼,便踏上高台,对着女子微微一笑,忽伸手拽住她腰间的衣带,轻轻一拉,抛下大片绯红,露出她内里水蓝色的裙衫。怪人再一扬手中纸扇,宽袍广袖随之洋洋洒开,整个人更像是变成了云中之鹤,在剑影中配合着女子缥缈错落地击节起舞。
这时,弹箜篌的醉汉也忽然放声而歌:
君不见悲欢离合古今事,
弹指刹那俱成空;
君不见唐虞揖逊三杯酒,
汤武征诛一局棋;
君不见昔日故人何所归,
美人垂泪无人知。
美人垂泪...无人知啊...
醉汉沙哑的声音像一把割开时间的刃,应和着台上隔扇相望仿若隔世的两人,时而铿锵,时而戚戚。像似在诉说一段无人知晓无疾而终便匿于年华的往事,一曲终了,天地也为之静默。
是谁的一生如此悲怆难言,若是人间没有此舞,又该如此抒置?
台上剑舞收敛,女子倚在怪人背后,缓缓摘下面纱,露出了一张令人惊艳的泪眼婆娑的绝世容颜。她仰天怅然地呢喃,“君不见啊君不见...可即便是看见了...世间又有几人能够懂您呢?”
台下一片静默,人们难以呼吸地盯着台上,良久,不知谁第一个拍起掌来,然后掌声如潮,经久不息。
在震耳欲聋的喧哗中,我看见慕容盈含泪启唇,吐出了两个字。
“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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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谢启山带着数名侍卫重新赶回如意楼时,只闻掌声雷动,他忙推开人潮,登阶查看。
看到卫昕悦的时候他生生愣住了,直到对上她的眼睛时,他才勉强回过神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方才对本官不敬的...莫不是姑娘吧?”
“是我又如何?”卫昕悦斜了他一眼,冷冷地道。
她身旁穿着青色长袍的怪人开始苦恼地摸着袖子,像似在摸索什么。
“这...姑娘你这可不成...”男人一下子涨红了脸,结巴了起来,“根据我大燕国法...意图伤害朝廷命官可是...可是不小的罪名...”
“啊!终于找到了!”怪人突然低呼了一声,朝谢启山举起一块令牌,清了清嗓子道,“根据我大燕国法,下臣见到公主,理应跪叩行大礼吧。”
谢启山呆呆地望着那块明晃晃的令牌,一字一字地喃喃念叨,“长,宁,公,主”
“...你是说...她就是太后刚封的...长宁公主...?”
“如假包换。”怪人摇着雪白的纸扇,笑嘻嘻地望着脸色渐差的男人。
“那你...你又是谁?”
“我?”
怪人一收纸扇,一敛笑意,“在下不才,不过是宫中多如牛毛的画师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