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茉提前回去了,姜怀玉在北方折腾了快一个多月,终于有了开了一审。
这天,吴泉不在,岑茉守着吧台,刚刚送走一位客人。她看上去比几个月前自信多了,安静的站在那时像一朵雏菊,小而美,清新十足。风铃作响,岑茉抬头去看,是姜怀玉。
她明明说后天才回来。
姜怀玉走进吧台,把手中的外套放到一边。南北温差实在太大。她穿着简洁的白T,露出一截好看的锁骨。
岑茉高兴,小声地问:“怎么提前回来了?”
姜怀玉舔了舔嘴唇,接过她手中的玻璃杯,帮她冲洗:“等不及了。”
一审结束,法院方认为有些证据和案情需要得到进一步的确认,过几天召开二审。
姜怀玉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她就想回来看看岑茉。
岑茉转身去冰柜里拿出抹茶百香果流心慕斯,她最近新做的品种。
像第一次一样,姜怀玉接过岑茉手中的蛋糕,用雕花银刀切下一点,又用叉子拾起。细腻顺滑又带着苦涩的抹茶搭配上酸甜清新百香果,微微的爆浆口感,像是一次星辰诞生,充满了生命之初最本真的喜悦。
“怎么样?”岑茉问。
姜怀玉不说话,竖起大拇指。
能遇见岑茉,真好。
那一天她路过街角,没有错过这家店,真好。
或许以后,姜怀玉将负责用声音揭露真实,道破残忍,而岑茉将会用甜点制造美好,编织幻像。
而生活,大概就是二者合一,如同少年派的奇幻漂流,永远不能只依靠其一。
就算心有猛虎,也要细嗅蔷薇。
第9章 猫的报恩
跟踪
(一)
“下班了。明天见。”
十一点半,甜品店关门了。
在店里打杂的小职员笑着回应了一句“明天见”,但她眼角却无半点笑纹。当她扭头从员工出口离开时,小职员立刻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她讨厌这里,贴着小资情调的标签,所有人却一个比一个庸俗。员工间的攀比也格外可怕,而她为了不被孤立,也带着面具融入其中。
“哇你今天的口红是什么色号的?”她根本不感兴趣,但社交本能让她奉承,“真好看,你涂很显白。我也想买!可是好贵噢!”她根本不想买,但在社交中适当暴露自己的短处有益于交友——书上这么说,以及事实的确如此。
可最让她心烦的不止这个,而是,她认为自己被跟踪了。
从店走回小区的路上,始终有一种如影随形的感觉纠缠着她。
但她从没发现是谁,也毫无证据报案,讲给别人听也只当笑话。
她很害怕。
(二)
从甜品店到她家不远,走路不过十来分钟,这是她为什么选择在这里上班的原因。
虽然每次都是在深夜下班,但她从不害怕独自走过新老城交界的那一段破败区域,找到那幢衰败的老房子,爬残损不堪的楼梯回家——她从小就在这里长大。
但现在她害怕了。
(三)
小职员带着耳机,但什么也没有被播放。能听见的,只是风的呼唤,和半夜精神盎然的年轻人的生命。她下齿咬着唇,双手插在衣兜里,厚厚的围巾被她裹了一层又一层。
北京没有秋天。
小职员兀然停住了脚步,然后清晰地捕捉到一阵什么东西与较硬的物质相撞的声音。她神经紧绷,立刻回头,却只能看见高楼的灯光在为彻夜明亮做备,以及那路灯下的影子像波浪般游动。
她隐约听到了一声闷哼,是女孩子的痛呼。
像猫叫一样,绵长而温柔。
小职员一下安心了许多,暗道这姑娘真迷糊。
“你还好吗?”她少有的大发善心提问。
又是一阵奇奇怪怪的声响,噼里啪啦的,听上去就让人觉得当下的情况慌乱极了。
小职员有些担心,转身想回头去看。
- yin -影里传来一阵软糯的声响——“我,我很好!你别过来!”
小职员挑眉,觉得有些好笑。
今天,被不知道什么人跟踪的她,被另一个女孩子当成坏人了呢。
她不再开口,只是提醒她注意看路,然后沉默前行。
(四)
“我也好想一夜暴富啊。”
小职员仰躺在床上,高高地举着手机,刷着微博,叹了口气。
窗外,一道身影一闪而过,却没引起她的注意。
这个小区里,猫太多啦。
(五)
又是回家的路。
小职员警惕极了,却又突然开始想念昨天那个迷迷糊糊的姑娘。有她在,她也放松了许多。
“啪嗒!”
一个巨大的袋子被抛在小职员面前,她吓了一跳,闪身躲开。几张毛爷爷从那兜里掉了出来,小职员吓得脸色惨白,好奇心让她想要去打开看看,但对未知本能的害怕让她顿住了。
最后她环顾四周,上前一步,弯腰,以小时候放鞭炮的姿态,接着用两根手指拉开拉链。灰暗的灯光下,是无数张毛爷爷的脸。
小职员在脑内想了无数出黑帮戏码,咬着牙飞快地跑开了。
别怪她不够真诚,没敢报警,她被这几天的跟踪折磨怕了。
她走一个,一个裹着巨大毛毯,整个人都被包住的少女蹲在袋子前沉思了半天,叹了口气。
一夜暴富?不对吗?
(六)
怪事发生了。
怪事持续发生着。
小职员发现在这些日子里,只要她讲话带上“想要”,那么她要的物质- xing -的东西就会在半夜回家的路上莫名其妙出现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