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说他是在胡说八道了,是他们的思想太狭窄,认为您作为领袖,应该爱所有人,而不是偏爱其中的某一个人。所以,他们红了眼,想除掉那个人。”独孤白边说边打量着周淮的气血,见她脸色苍白神情疲倦,便扶着她躺下,又为其盖好被子。
“对,我没错,是他胡说八道的太一本正经,差点误导了我!而且,我都快死了,还管那么多干嘛? ”
独孤白听了,心里又气又怜,恨恨的点了两下周淮的额头,数落她:“对对,你都对。但是别整天把死啊死的挂嘴边,不吉利。伤口都已经止血了,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只要好好吃药多休息,会好起来的。现在乖乖睡觉,我去吩咐他们,这两日除非天塌下来,否则不许他们来打扰你。”
周淮眯着眼睛,神情慵懒,乖乖的平躺在床上,眼睛却随着独孤白的身影而转动。
独孤白刚刚走到帐口,帐外却传来一声清脆的铃响,有人影匆忙跪到了帐门口。独孤白见此,眉头一皱,立刻出去拉着人离远了交谈。但不过片刻功夫,她便脸色冷硬的又回到帐内,把周淮扶坐起来。
“八百里急报。”独孤白把手上这封将驿丁和马都跑的劳累过度而亡的一封急报呈给了周淮。
周淮看完,出了片刻神后才将手上的军事文书递给独孤白,神情看不出悲喜的开口:“确实是天塌下来了。”
独孤白接过后快速看了一遍,便握拳道:“那内贼当千刀万剐!”
“是他手段厉害。”
“这上面说,他的军队左右两翼,连辎重都不带,直接快马急行,准备包抄擒王?”
“这是现在唯一的好消息不是吗?若他退回行宫,躲着不出来,我可能就真的要抱憾而终了。”周淮目光灼灼,盯着独孤白说道:“虽然打残打散了,但完好撤回来的还差不多有一万人。”
独孤白听出了周淮的意思,脱口而出:“您准备做什么?您的伤很重!”
周淮却有种与仇人正面决一死战的兴奋,连眼神都亮了几分:“现在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杀了他,一切都是值得的。”
独孤白惊讶,听说周淮之前就调过一万还是二万人马去行宫围杀那位老皇帝,可是派去的人一去不复还,她本人还被长公主劫去了都城。而这次是有消息,行宫那个老皇帝要来西北查探那些劳王所建的什么塔,周淮当时还在护国寺,却直接飞鸽传令,调动她的三万嫡系私兵去截杀那人,结果被武明泰给打残打散了,完好撤回来的不到一万人。现在看两方的架势,这是是必须有一个死才会罢休。
“需要我怎么做?”
“\'先帮我整编军队,我要与他决一死战。”
独孤白看着周淮,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来,只是咬牙点头,应下了。
周淮让独孤白把这肃州的堪舆图拿来,因为她现在行动不便,所以两人都坐到床上,围着展开的堪舆图,商量整编军队的具体细节,规划重新整编后的主将变动,以及之后的迎敌战术时,帐门口又来人了。
长公主一进帐,就看到床上脸色凝重的独孤白,和脸上没有丝毫血色的周淮。
周淮先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的伤。”长公主说完,却并没有靠近她们两人。
独孤白见此,对长公主礼貌的打了个招呼,然后收了床上的东西,向周淮告退出去,但还是不放心的说道:“帐内药味太浓,属下把帐门掀起透透气?”
周淮好笑的点了点头,等独孤白退出去了,才对长公主说道:“要坐会吗?”
长公主见帐内就她们两人了,神情也放松了下来,走到床边的矮凳上坐下问道:“伤怎么样了?”
“开始麻的还没感觉,现在有些疼。”
“你不是要杀我的吗?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周淮笑的有些吊儿郎当,道:“我说的是亲手。就是指,除了我,别人都不行。”
长公主表情严肃:“看你伤的位置,那一枪如果上移或者右移一点,打中的就是脾肾或者脊椎,到时你不死人也废了。”
“如果我这次死了,或者上次比斗时就那样死在你手上,你会永远记住我吗?”周淮问这话时,眼里带着几分执着。
“不知道。”长公主摇头,然后才说道:“谁也不能给谁承诺永远。”
“那你有没有感觉到,你心里其实有一点喜欢我?”
“就算回答‘有’,又怎样?”
周淮笑:“那我就能瞑目了啊。”
“在你几次出手救我的时候,我的心里应该是欢喜的。”长公主说着欢喜,眉头却紧皱,似被什么问题困惑住一般,有些焦躁不安的又对周淮说了一句:“但我们不合适。”
“你是不是分不清那是感动还是喜欢?其实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我的前世有句话很流行,好像是这样说的:‘我是爱你的,你是自由的’。”
周淮说完,看着愣愣的长公主,突然抬手,她的手指缝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夹着一片薄薄的刀刃,那刀刃准确的在长公主上次伤她腹部的位置,也划拉了一下,鲜血瞬间溅出,污了锦被。周淮看着立刻弹跳后跃避开她的长公主,微微一笑:“我救你是我自愿,你伤我的也得还。这下,我们两清了。”
长公主捂着伤处,离周淮隔了两丈远站着,却是说道:“我欠你的,用命抵都还不清。”
“你的命我早就预订了。”周淮说着,摸了摸自己刚刚用力后又有些崩裂迹象的伤口,轻抽口气,然后看着长公主那也在流血的伤问:“痛吗?”
长公主不答,面不改色的换了个话题:“那伍癸巳你打算怎么办?”
周淮挑眉:“按律法,行刺公主,当诛六族。你想让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