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造反吗?”
“我敢吗?” 他上扬眉头冷笑。
“我随时可杀了你。”那流光的眸子冷冷的盯着这个狂妄的人。
“你会么?”
“你说,为了她,我会不会?” 她斜眼看着李玉,柔和的眼睛,顿时凶神恶煞。
温柔之人,触及底线,便如恶鬼。李玉顿了顿道:“就不怕我将这些事说出去?”
“你敢?”
“将死之人有何不敢。”
“你在威胁我。”
“算不得威胁只不过保命而已。”
“可是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娘娘可随时叫元公公进来杀了我,或者您亲自动手也行。” 李玉说的很轻巧,到像很乐意死在她手中一般。
“你的话,天下人会信?”
“流言,与疑心。是个好东西。”
她攒紧了放在椅子上的手,亦握紧了袖内藏着的匕首。
他看着她紧张的样子,不由的一笑。果然眼前这人,他喜欢的人还是比那女天子有趣一点。“祖父说过,即使天子不仁,我也不能不义。所以,就算我是被他所杀,也不会说什么不利着大肃江山的话。”
又是李锷?她心中一惊,李锷到底是什么人,李玉如此在意,如此听话。他也如此在意,又不肯向她道来。
见白沐雪不在说话,李玉还有要事,他道了安离开,她便将袖中的匕首收起。
自从他离开,她的袖中便常备一把匕首,他所留,让她见机行事。
“郑公,那皇后让下官拟旨调关内河东的兵。”
上官仪是太.祖,也就是先帝开国时新晋的状元,因写得一手好字,便入弘文馆做学士,又常为皇帝起草诏书。
“女子终究是女子,目光短浅。”郑州只是那样说,但是也不气。
“南方告急,圣上的安危?”
说到底,他们是侄舅,那份血缘还在呢,但是帝王家血亲尚且相残,更何况只是外戚。
“他最好回不来,也是他自找的。”侄舅又如何,郑州不满,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自己的势力。如今放权与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李玉,这让他更加不满。
“可是这天下…就要乱了。” 上官仪是文人,得这个武将扶持方能至今,但也知国难当头。
“先帝的同父兄弟,可不少啊。” 随后郑州又补充道:“庄王哪里你看着行事。”
上官仪点头。
“听闻你孙女?”郑州凝了一眼上官仪。上官仪心中一征,不说还好,说了不就是往伤口上撒盐吗?
“下官无碍。”上官仪虚了一口气,掩藏好内心。
“你最好明白如今的状况,儿女私情且放一边。”
“下官谨记。”
夜尽天明
阳关初现
城内秋风萧瑟,城楼上他一身戎装。看着城下的士兵与敌方周旋着,离开东都前他曾问过李靖,破敌之法。以及李靖告知他阵法,如今他刚好派上用场。
以一敌百之人,百里挑一。敌万人者,霸王尚且不可,何况他人。兵力悬殊,地势之囧,让这场战争胜负已分。利用阵法反客为主,在所有条件失利的情况下,却也无可胜。
战场上刀剑不长眼,分秒间流失的是人命,一颗颗鲜活的人。他那颗悬着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挣扎。大肃江山,黎明百姓的死活全在统治着手中,天子一怒,四海皆惧,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他走到旁边接过军鼓敲打,他想赢,这次他只想赢,而且一定要赢,东都还有人在等他,他的路还很长,他还不甘心。
士气高涨,但是寡如何敌众?
城中的将领在外厮杀,他似乎真的看明白了局势。那么,他如果战败,怕也是无脸回去见她,这是他出征前意料之外的结果,他终究也只是平凡之人。
放下鼓下了城楼,他准备亲自上阵,纵使战死沙场,他也不想苟且偷生,留下千古骂名。
李绩指挥阵法,张公瑾率先看到出城来的天子,大惊!
“圣上为何出城,此战凶险。”
他如何会不知道张公瑾所言 “朕不想做那城中胆怯之人,汝能抛头颅洒热血,朕就不能?”
这个时候,倒不是什么胆怯,而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天子尚在,不至于群龙无首,那么嘉州即使丢了,亦有卷土重来之机。
皇帝的倔脾气,就连太后都没有法子,张公瑾与李绩不会不知。
日落西关,琴瑟和鸣。
哀鸣四起,刀剑春秋。
苦战一天,嘉州城楼下,尸横遍野。血,染尽护城河,城内传出一曲凄凉哀怨之音。
天下起了小雨,或许老天也在哀鸣。这惨无人道的战争,何时能够消停。今日嘉州终于保住了,他们争取了一天的机会。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弹丸之地,竟足足停滞数月。”
“咱们低估了那小皇帝。”
南逻还是依旧,盟帐内不喜欢说话,也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明日一定要拿下。” 巂诏王佉阳照眼中布满血丝,随后又转念朝南逻道:“南诏的蛊术,本王还想请南诏王一用…”
南逻静坐于座上,闻言只是轻触额头。
“蛊毒之术,孤不曾会,亦未曾带至军中。况且用此法,有些小人之心了吧。”
战争只要赢,哪里管的了什么君子小人的。“南兄之妻可是白族的三公主,当年蛊毒之事祝南兄得王位,那蛊毒南兄可会忘记?”
一向镇定的南逻拍着桌子怒指着佉阳照,“孤王妃前些年已仙去,孤早已经封了所有蛊毒之术,何故拿此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