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蔓和过来打招呼的大小老板你来我往的客套了几句,这些虚伪恭维的话乔蔓已经听得烦不胜烦,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间隙,她连忙端着红酒就往人群稀疏的地方走。
陆锦来时,乔蔓正站在露台上吹风。
露台上名媛贵公子三三两两地聚着,偏乔蔓独自一人站在大理石花钵后的- yin -影里,她双手搭在铝艺围栏上,喝到见底的高脚杯被置在脚边。
那裙边镶钻的菱格露背长裙随风扬起,微微隆起的肩胛骨像是蝴蝶双翅。
“乔蔓。”
乔蔓回头看见陆锦背着光从大厅里走了出来。
“一个人?”陆锦明知故问,她弯腰捡起了搁在地上的高脚杯,倾斜着手里的红酒瓶往里倒酒,那细瘦的腕骨上赫然戴着一块和乔蔓同款的星空表。
乔蔓微微抿起唇,说道:“你这块表……”
“顾夫人送的。”陆锦把高脚杯递给了乔蔓,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些得意。
乔蔓没接酒杯,反而举起手想把腕上的表去摘下来。
陆锦笑说:“夫人都对我认可了,你还害羞什么。”
乔蔓反驳:“我不是害羞。”
“乔蔓,此地无银的故事想必你也听过,你这么急于和我撇清关系,在旁人看来,简直就是欲盖弥彰。”陆锦话里带笑地说。
乔蔓动作一顿,冷着脸愤懑地将酒杯从陆锦手里夺来,说道:“陆锦,我已经决定和梦碣合作,你别让我反悔了。”
陆锦笑意更浓:“那我们俩的事怎么算?”
“好好说话,我们两能有什么事。”乔蔓说道。
“乔蔓,你看看我这手上的腕表,以你的聪明才智想必能看懂我指的是什么。”陆锦倒也没有逼迫她,反而像猎人一样徐徐诱进。
“那是你故意让我妈误解的。”
“但你也没有解释。”
“我这是在给你台阶下。”
“可惜我不想下啊。”陆锦举杯小酌了一口,双眼直直望着乔蔓。
乔蔓被这样的眼神盯着有些不自在,迟疑了一会问道:“我听说,加拿大那场宴会开始前,你车祸了?”
陆锦眼神顿时温柔:“不用担心我,你看我现在不会好得很吗。”
乔蔓:“你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
“有。”陆锦点头。
乔蔓思忖着究竟要明着问还是旁敲侧击的好。
陆锦看着她,指了指胸口:“这儿一想到你就扑通狂跳,是挺难受的。”
乔蔓:……
果然是不能好好说话的。
乔蔓侧身背对着陆锦,实在是不愿意看到明里暗里斗了好几年的人,对着自己露出这么深情的眼神。乔蔓不但不想看,还觉得有点慌张。
陆锦把酒杯举了起来,透过杯里暗红的液体去看远处的灯光,酒光相间,绮丽又迷幻。
“今晚你得帮帮我。”陆锦的眼神忽然高深莫测起来,
乔蔓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直觉告诉她不能答应,便沉默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陆锦收回了视线,嘴角的弧度也渐渐消失。她转身伏上了那铝艺围栏,竟然破天荒的沉默了下来,这略显深沉的模样莫名陌生。
楼下行经的车辆像是流光划过,此处越是喧闹,而远处错落的巷道与公路就越是寂寥。
直望着楼下的陆锦忽然轻笑了一声,乔蔓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楼底下空无一人,也不知道她究竟看到了什么。
***
大厅里隐隐传出陆岐丰的声音。
“庆祝永安区金海城一期一到五栋房源售罄,二期喜封金顶,陆某再次感谢各位的捧场!”
顿时鼓掌声如水流涌泻。
里面忽然哗然一片,众人的议论声把陆岐丰的声音给盖了过去。
气氛正热烈时,大厅里忽然跑出来两个神色匆匆的人,那两人在露台上巡视了一遍,转身又走了回去。
乔蔓微微蹙眉。
“进去瞧瞧?”陆锦把杯里剩下酒喝完,没等乔蔓回答便兀自牵上了她的手。
乔蔓没挣开,脚步踉跄地被陆锦带进了大厅里。
此时陆岐丰正说到:“借这次晚宴,陆某在此向各位宣布一件喜事。”他话音一顿,接着又说:“小女陆锦与半子纪樊将择日举办定亲典礼,届时欢迎各位莅临现场,见证两位新人喜结连理!”
在陆岐丰提及纪樊的名字并邀他上台的时候,台下私语不断,然而半分钟过去也没有见到纪樊的身影。
陆岐丰后背冒出冷汗来,他转身朝身边的周芝看去,却见周芝尴尬笑了笑。
去找纪樊的人已经回来,他们站在台下对周芝微微摇头,是不易被觉察的幅度。
“怎么,到手的肥鹅飞了?”陆锦牵着乔蔓从人群外走近。
陆岐丰脸色刷白,死死盯着两人紧握的双手,那对高定情侣表相碰着,奢华得引人注目。
乔蔓面色如霜,她果然不能指望一个车祸后脑子坏掉的人做出什么正常的事来。
“陆总,这坑你是专门给我挖的?”陆锦用仅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陆锦笑了起来,说道:“哪能呢,凑巧罢了。”
这一瞬间乔蔓忽然觉得陆锦的脑子没坏,坏的是她自己的,不然怎么会想也不想就往坑里跳。
第10章 第 10 章
台上钢琴声如泉水叮咛不绝,陆岐丰握着话筒气得双眼通红,额头和脖颈上青筋暴起,他左右看了看无处发泄,一气之下把话筒砸在了钢琴上。
顿时噔一声响起,那奏乐的钢琴师被吓得浑身一震。
陆岐丰指着陆锦的那根手指颤抖不已,“陆锦,你、你,你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