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些,我们可派人找来圆通师父,选个黄道吉日把这事儿给办了,我可不想再让你从我的身边溜走!”
“说得我跟老鼠似的,婚嫁之事,全听你安排。”
等我们俩到了日辉月影楼,宫中侍女早已备好了换洗的衣裳,澹台沁一路都紧牵着我的手,仿似我真会溜之大吉一般。进了楼里,澹台沁一把拿起备好的衣裳,那纯黑底金色盘龙纹的长袍,正是与她身上的衣服遥相呼应,她从侍女手中取走了长袍比衬在我的身上,很是满意的点头:
“还好当日替我做新衣裳时,偷偷记下了思捷的尺寸,这套长袍挺合身呢,一路奔波如此辛苦,不如先去泡个热水澡放松放松?”
我顺势握住澹台沁的手贴服在脸上蹭了蹭,恶趣味的开起了玩笑:“一个人玩水多无趣,不知道沁儿想不想同我一起...寻欢作乐..好解了小别胜新婚的相思之苦?”
澹台沁羞红了脸颊,不好意思的半推半就着:“你呀你,脑袋里满是污秽之事,就不能正经点儿?”
我哀怨的盯着她:“在峻南国时,墨君和漾儿那可是形影不离,如胶似漆,你说我看着愁不愁?好不容易跟你聚在一起,还不准许我放肆一下?”
眼看着澹台沁拗不过我,唤来侍女准备热水和更换的衣裳,一咬牙决定同我来个火热的鸳鸯浴,我急忙笑着打消了她的念头,凑近她的耳朵吹着热气,挑逗着她的神经细语起来:“好了好了,我是开玩笑的...要真是想寻欢作乐,这小小木桶哪儿够我施展,想要好好折腾你,还是那够大的床榻才行...更何况,日辉楼上风光无限,要是夜深了,在那视野宽敞的阳台上...”
我这话越是往下说,画面感越是惟妙惟肖,澹台沁连着脖子根都红得一塌糊涂,她抬手打着我的肩头,蒙羞般抗议:“你....你...污秽得很!”
说完,急忙脱离了我的怀抱,转身吩咐着门外的侍女:“赶紧替侯爷准备热水沐浴,好生伺候。”
我挽住澹台沁的胳膊补了一句:“准备热水就行,伺候就免了,毕竟女皇大人真忍心看着我被一群姑娘围着,不吃醋么?”
实在拿我没办法,澹台沁便轻咳一声正色道:“咳咳...准备热水就行,不必伺候了..其他事儿,侯爷自行解决即可。”
待到木桶热水衣物一并备好后,澹台沁随着侍女们统统离开了屋子,我隔着屏风探出脑袋朝外看了看,确保了这屋子里已经没了人,方才宽衣解带跳进木桶舒舒服服的依靠着,风餐露宿了大半个月,确实挺磨人的。即便是如此怡人的环境,也无法使得我紧绷的神经松懈。
褪去先前玩世不恭的神色,打我站在皇宫正门见到澹台沁的那一刻起,详装出的恩爱模样已经够折腾人了,不是我不爱她,得知许阳炎被抓之后,隐隐不安全然爆发,竖起耳朵探听着门外的动静,可静悄悄的一片,显得格外诡异。
理清了思路也想不出澹台沁回了皇宫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脑子里一闪而过在峻南国,许阳炎带走她时,偷偷摸摸告诉我第四个来自天朝的人以及回去的方法,我托起下巴寻思,许阳炎被抓莫不是跟此事有关?恩爱的戏码可不能一直演下去,我想等澹台沁自己给我一个解释。
热水失去了温度,我哆嗦着离开了木桶换上她为我备好的衣裳,大小合身,这套华服能看出她的用心。推开房门,原来澹台沁一直守在屋外等着我,打量着我的穿戴,她的眼眸里满是欣喜的光芒,我的目光却落在了她的手上。
那黄色的纸张正是在城门口撕下的一页通缉令,见我目光闪躲,澹台沁微微叹息着:“你的脏衣服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离了皇城太久太远,很多事儿都不知道,进城时瞧见公示栏有通缉令所以就好奇的多问了几句...沁儿...你..”
见我吞吞吐吐,澹台沁垂下眼帘抿嘴不语,将手中的纸撕掉,挥手散出任由风带走细碎,语气也变得冷清起来:“毕竟重回皇宫,用人之事从长计议,哪些人好,哪些人坏难以琢磨,只得慢慢来...”
还是不肯提及许阳炎么?我紧皱了眉头背着双手站在一边观望着宫中景色,元气大伤的澹台氏,使得这偌大的皇宫早没了人气,物是人非满园萧瑟,真叫人心酸。我回过头认真的看着她,明知故问的提议着:“今日回来匆忙,不如明天约着许阳炎和屈纯质好好聚一聚?日子过得可真快啊。”
澹台沁缄默了片刻后,压低了声音反问着:“你知道了,所以刻意要求见上许阳炎一面,对么?”
“沁儿,这么聪明,何必要等我来追问这事儿呢?”
这时,侍女们端着热腾腾的食物,毕恭毕敬的等着澹台沁吩咐,她侧头看着吃的,又扬起笑颜看向我:“思捷,能否吃了东西,我们再聊此事?”
“好啊。”
我没有拒绝她的安排,反倒是轻易的回答了她。澹台沁对我的好,我从来都不会忤逆,所以点了点头随着她进了屋子,等着侍女们把美食派上了桌,又纷纷离开后,我抓着筷子香喷喷的吃着,澹台沁时不时的替我夹菜,自己没怎么吃,就那样安静的看着我。
“现在我回来了,总不会还食之无味吧,别光看着我,你也多吃点儿。”
我打趣的说着,澹台沁却被我这样的态度弄得有些不明白:“你明知道我将许阳炎关进了大牢,为何还能如此轻松应对?”
我放下碗筷一把握住澹台沁的手,很认真的看着她:“人,我要救,但至少要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吧,不吃饱点儿,哪儿来的力气跟你斗呢?一边是朋友一边是爱人,我还得好好权衡呢。”
澹台沁的眉心带着莫大的踌躇,我不知道她在担忧什么,只是从我进了宫门开始,她便一直紧紧的挨着我,生怕我不翼而飞,这样的警觉态度不是没有过,可是这次见面,显得格外突出,澹台沁寻思着好一阵子方才开了口:“你会离开我吗?”
握住她的手,我顿了顿,有些迟疑的反问:“你怕我离开?怎么会呢,要是真想离开,我又何必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