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是唯一的解释。
西乡玥一边安抚因为“表哥”进宫而有些炸毛的猫儿,一边往宸极宫去。
进了殿中,便见皇后正在同明禹承说话,她的脸上带着担忧:“你这孩子,也该请大夫看看才是,晚些来看姑姑也不迟,自然是身体更重要。”
皇后说完,又对那派去的宫人道:“公子身体抱恙,你怎么也不劝着点,还将人带进宫?”
宫人还没有说话,明禹承便开口替他辩解。大体是他自己执意如此,不关他人的事云云。
西乡玥也是这个时候进来,她向皇后请了安,转向明禹承时却是吓了一跳:“表哥你这是怎么了?牡丹宴一别才几天,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明禹承正如芊寿所描述的那般,神色有些萎靡,挂着两个黑眼圈,好似几日几夜没睡觉。
这般看起来,倒有些纵欲过度的模样。只是他眉目清明,不见邪- yín -之色,身板挺直,仍有一股不凡气度,倒是又叫人怀疑是不是看错了。
就连皇后的神色之间,也带着些许疑惑。
只是西乡玥却还注意到,先前在长公主府里沾染上的妖花香,如今却已经是不在了。
明禹承道:“多谢公主挂念,草民只是突然离乡身居异地,一时有些水土不服,想来若是再多休息几日便好了。”
西乡玥却不听他这些辩解,对皇后道:“母后,可有请御医?”
皇后道:“早请了,约么已经到了。”
果然,西乡玥前脚刚到,御医后脚便已经来了,给明禹承诊了诊脉,面色不变,眼中却有些古怪。
皇后催问道:“怎么样?”
御医医术高超,只一眼便能看出他是个什么情形,更别说还把了脉,这公子分明是精血亏空的征兆。
只是,宫中之人多是人精,这等事他也不可能明着对皇后和公主说出来,他又细细问了明禹承近日的症状反应,便说:“公子这是水土不服,又太过- cao -劳引发的病症,臣这便开几服药,公子按时服用,不日便能痊愈。”
这个“- cao -劳”是什么- cao -劳,就要看个人理解了。
御医走后,西乡玥问明禹承:“表哥身边可有服侍之人?如今正生着病,没人照顾可不好。”
她说完,便见明禹承的神色微不可查的变了变,心下更是确定,果然是那个小厮有问题。
明禹承道:“多谢殿下关心,草民带了家仆上京,有他们照顾,极是妥帖的。”
而后那前去寻明禹承进宫的宫人站出来说:“奴才去公子府上之时,发现公子府上只有一个粗手笨脚的小厮伺候。”
他一揭底,皇后就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怎的只带了一人?”
明禹承自是一番辩解。
西乡玥对皇后道:“母后,表哥府上就这么一个人伺候怎么行,不如您派些人去?”
皇后觉得可行,明禹承却想要拒绝,又被西乡玥打断:“表哥若是不喜太多人伺候,就让他们侍奉表哥至痊愈便回来,也算是全了母后与本宫的一番心意。”
西乡玥一说,皇后也与她配合默契,拍板决定,叫掌事宫女去挑些擅于侍疾,又会照顾人的宫人,叫明禹承带回去。
如此这般,明禹承也无法拒绝,只得将人收下。
只是,他这般不情不愿的,却叫西乡玥怀里的黑猫很是不爽。
她的玥儿这般为人着想,她在一边看着,心里还酸水直冒呢。好嘛,人家还不领情,这叫她如何忍得?
但她如今在皇宫,为了不给玥儿添麻烦,她这个向来无所顾忌横冲直撞的暴脾气,竟然还只能忍着。
只是,忍着忍着,黑猫还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频频往明禹承身上看,眼刀子嗖嗖的往明禹承身上飞,看得对方频频冒冷汗。
只是看了一会儿,还真叫她看出问题来。那“表哥”的身上,似乎隐藏着一股极为晦涩的邪气,此刻正在他身上游移着,正在伺机脱离。
这脱离,并非是要明禹承解脱,而是在不断试探,寻找机会,想要依附到别人身上。
若凡人被那邪气附体,初时没有什么,随着时间推移,生机被逐渐蚕食,身体就会越来越虚弱,直至死去也查不出病症,是极歹毒的东西。
这皇宫中虽对妖邪之物有一定的克制,但那邪气依附于人体上,不容易察觉,就做了漏网之鱼,进入宫中。
若下一个依附之人与携带之人却若有血缘之系,转移之事便更为容易。
这殿中之人,除宫人,就只有玥儿和她的凡人母亲。这邪气的目标,想来也不外乎她们两个。
黑猫变作了竖瞳,眸色极冷。
好哇,那背后害人的东西竟敢将注意打到玥儿的身上来了!若是被她抓到,她绝不轻饶!
只是现下...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黑猫也发现了,玥儿虽能感知到能量,却只是一些浮于表面的能量。而那些隐藏的,就像上次那个邪修,玥儿便未能发现。
这伺机而动的邪气,玥儿没有察觉,眼看就要发作,她得想办法将之解决了才是。
黑猫再看明禹承,这人虽是无辜,但因他将邪气带进宫来,先前又辜负玥儿的好意,令她心生不爽,不如趁次机会也教训他一顿。
到时候,便是玥儿问起,她推脱是为除邪气之故便是。
反正,她也没有撒谎,只是出手重了些罢...
这时皇后、西乡玥和明禹承三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明禹承虽精神不济,但也硬撑着没有退却。他谈吐有度,言之有物,皇后先前虽对他有些怀疑,如今却也是心生赞赏的。
正是这个时候,被西乡玥抱在怀里一直很是乖巧的黑猫忽然跳起,黑光似的落在明禹承身上,下一刻明禹承便吃痛皱眉,殿中弥漫起一股血腥味。
皇后吓了好大一跳,好在她是皇后,见惯了大场面,如今明禹承只是被猫抓破了手臂,流了些血,便没有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