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吩咐宫人:“再请御医来。”
又对西乡玥道:“玥儿,你这黑猫是——”
西乡玥对于黑猫突来的动作也有些惊讶,但她脑筋转得更快,看着明禹承的手臂略一皱眉:“母后,这表哥身上...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皇后本想责问那只挠人的黑猫,听西乡玥一般问,却是顿了顿,“为何这样说?”
西乡玥托着闯祸的黑猫的腰,将它捞起来:“母后你有所不知,这黑猫通灵,对邪祟之物很是敏感。先前女儿出宫,被一妖道袭击,正是这猫儿救了我。”
“猫儿在我宫殿时安分不已,如今见了表哥却突然这般,女儿想,是不是这表哥也沾染了什么邪祟?”
“表哥如今生病虚弱,说不定...”
余下的话也不必说,皇后自然是懂了。
凡间时常有妖物鬼物出没,其中少数也不曾隐藏行径,凡人大多相信有妖鬼存在,对于这等疑似邪祟纠缠之事也十分重视。
皇后的脸色变了变,看明禹承的面色,便对西乡玥的话信了六分,她也不顾明禹承的推脱,叫先前请御医的那人改道去请国师前来。
西乡玥见明禹承神色中带有挣扎,后怕和一些庆幸,不停变幻十分复杂,不禁摇摇头,随即揪了揪黑猫的后颈毛。
她本没有打算彻底插手明禹承与那妖物之事,叫母后派遣些许宫人去照顾已经是仁至义尽。后来怎么发展,也是看他的运道。
谁知这猫儿忽然出手,她为了不让母后罚它,也只得将明禹承疑似有邪祟纠缠的事捅出来。
罢了,若是能助这表哥解脱,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吧。
只是回去之后,还得好好问问这猫儿,究竟为何要攻击明禹承才是。
西乡玥不认为它会无故发疯,猫儿怎么说也是妖,具有思考之力,西乡玥相信她知道分寸,不会冲动惹麻烦。
西乡玥相信猫儿,第一时间想的竟不是责怪,而是听它解释。
...
皇后所说的国师,乃是朝廷供奉的一位上人,修行了仙法,据说道行奇高,便是皇帝也对其十分尊敬。
这位上人独居在宫中特意修建的一座塔楼中,平日并不现身,只在宫中遭遇了邪异,或是推演一些事关国运的大事之时,才会请其出塔。
寻常的妃嫔是没有资格请他出来的,只是皇后为一国之母,颜面不比皇帝逊色多少,她差人去请,这位荆川上人自然会赏脸。
或许是明禹承运道好,这位荆川上人并未闭关,前去请人的宫人出去没多久,他便跟随一同过来了。
这会儿明禹承已经被简单的包扎过,荆川上人带着一身清灵缥缈的仙气而来,一踏进殿中,视线先在琼芳公主身上扫过,后落在黑猫身上略顿了顿,这才将视线放在此时的主角明禹承身上。
黑猫虽因引起这么大的动静有些心虚,却也没将那即将到来的什么“国师”放在眼里。
以她如今半步天妖的境界,这凡间的人她真不需要多戒备。
但这荆川上人距离宸极宫十数丈之远时,黑猫就忍不住炸起了毛。
仙人!
这根本不是凡人,这是一个仙人,且实力至少在天仙境,比她还高出不少!
一个仙人,怎么会在凡间?
仙人修行,须吸收至灵至纯至净的清灵之气,而这清灵之气也只有仙人居住的清灵境才有。凡间灵气浑浊,根本不适合仙人久留,否则必会于仙体有损。
这仙人不仅来到凡间,成为皇室的供奉,还离玥儿这般近,实在是难以让黑猫往好处想。
莫非,此人是来此监视玥儿的?
幸好它现在还是黑猫的模样,否则它也不确定会不会被玥儿看出什么端倪。
此事还是先不要告诉玥儿的好,未免对方察觉端倪,还是等她偷偷将此人接近玥儿的目的查清楚再说。
荆川上人前来的这一段路上,黑猫想了很多,它很快将自身外露的气息收敛起来,以防被对方察觉,随即乖乖当好一直普通的猫。
只可惜,到底黑猫实力稍逊,从对方看过来的那个眼神,黑猫便知道,她已经被对方发现了。
黑猫的心,不禁一沉。
殿中的其他人未曾察觉一只猫的异样,只有西乡玥稍稍感觉到它的一丝不安,安抚的顺着它的脊背。
“上人,劳您过来,请您看看我这内侄儿。”
对这荆川上人,皇后也未用自称,可见尊重,也可见皇后对西乡玥的信任。她不过一句怀疑,皇后便将不能轻易请动的人都请来了。
不用皇后说,荆川上人的视线已经将明禹承上下打量了个遍。
随即他冷哼一声:“好一个歹毒的妖物,你这小公子未免也太好- xing -了。”
也不知这荆川上人指的是什么,明禹承似乎听懂了,他张了张嘴,却的不知从何说起。
荆川上人见他如此,道:“你若是执迷不悟,也不必叫我救你,只怕救了你,你也仍会自取灭亡。”
明禹承脸上泛出一丝苦意,随即又坚定下来,好像下了什么决心:“承如今已是想通了,这等害我之人,也不必顾念往日的情分。”
也不知这两人在打什么哑谜,荆川上人听后,满意的点点头,随手一抛,便丢出一个玉白的小瓶子。
他来时两手空空,袖口虽宽大却也未见佩戴腕包一类的东西,也不知是从何处取出的。
等明禹承接下玉瓶,他才道:“服下便可。至于你家里那个,待我为你画一道符文,若是他再与你接触,便会立时魂飞魄散。”
这等事还不值得他亲自跑一趟,他画下符文,叫这人自行解决便足够了,至于后续会怎么样,也不干他的事。
明禹承听到“魂飞魄散”几个字,有些怔愣,但终究还是未说什么。任由荆川上人以手作笔,在他背后虚虚画下什么。
其他人看不到,西乡玥却是看清了,荆川上人以灵力为墨,在明禹承的背上画下一个玄妙的符文,符文在空中画成以后,就透过衣服没入他的背部,闪了一闪便收敛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