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苍梧萩和那白衣人都没有拿出全力,现在看起来,两人是势均力敌。
苍梧萩以爪攻击,速度奇快,攻击角度刁钻,变势又多,令人应接不暇。而那白衣人所御飞剑,也是灵活机变,几乎每一次都能以最省力的代价将苍梧萩的攻势化解。
他不曾主动对苍梧萩出手攻击,从这一点来看,似乎是苍梧萩落了下乘。这一点也让苍梧萩十分不满,攻击越发凌厉。
西乡玥将红线球扣在手里,若是苍梧萩有危险,她也顾不得暴露了。
苍梧萩保持着人形,并不能发挥她最大的实力。见如今的攻击无法给白衣人造成伤害,苍梧萩长嚎一声,一阵妖气爆发,从人形化为了本体。
这不是裂天山的小妖第一次见到苍梧萩的本体,却是西乡玥在与苍梧萩分开多年之后,头一次看到她的本体。
苍梧萩化成了一头浑身漆黑的豹子,在它的脊背处却伸出了一对苍色的羽翼,那应该是一对鹰翼,翎羽根根坚硬如铁,好似轻轻扇一下,便能叫人血溅三尺。
豹子的头顶,还长着一圈鸟类的冠羽,像一顶倒扣的帽子,又像一顶尊贵的王冠,给原本就神秘的黑豹增添了几分尊贵...和呆萌?
苍梧萩的本体比她小时候所见大了好几十圈,也多了不容忽视的凌厉和威严。
她如今的样子,和那块奇石上的轮廓相差无几,也怪不得这小妖怪当初要将那块奇石销毁。
然而苍梧萩化为本体后,西乡玥的心神非但没有放松,反而越加紧绷了。
鹰翅黑豹大嚎一声,向那白衣人扑去。
白衣人正在欣赏苍梧萩本体的英姿,被突然攻击,御剑仓促抵挡。
苍梧萩的速度、力道、妖力翻了好几番,先前白衣人还能勉强接住,但如今一开始便失了先机,在苍梧萩全力攻击之下,竟然开始招架不住。
苍梧萩的攻击手段简单粗暴,却是极有力量,速度又快,一道道强压下来,若是不能一更大的力量加以反击,便会永远陷入被动,直到被她打入尘泥。
那白衣人越是被动,脸上的笑容反而越是扩大,他显然对苍梧萩的实力很是满意,哪怕如今被压制得不能还手。
苍梧萩的一双墨碧色眼睛,因为凶- xing -的激发慢慢的变得深沉,化作黑色之后,又渐渐化作了血红色。
因为迟迟不能将那白衣人拿下,苍梧萩已经渐渐失去了理智,而在这时,那白衣人却是拿出了一个金色的圆环。
西乡玥目光一厉,手中的红线球立时脱手,眨眼便飞到打斗的二人身侧!
第48章
红线球到了二人面前, 却是忽地一个急转, 迅速没入了苍梧萩的毛发之中。
与此同时,白衣人所- cao -纵的飞剑被苍梧萩一爪拍飞,斜斜插入了地里,整个剑身没入泥土, 只剩下一个剑柄露在外头。
而那白衣人若持的金色圆环,却是被一只金色的利爪给牢牢的扣住了。
“喔噢!”
山谷中观战的小妖怪们发出惊呼声。
有一只妖, 突兀的插入了苍梧萩和那白衣人的战局。
那是一只巨大的鹰鹫, 双翼展开超过丈长, 将那白衣人的身形都挡了大半。那双锋利的鹰爪上泛着凛冽的寒光, 牢牢的嵌在那金环上,好像稍稍一用力, 就能将之捏碎。
突然出现的鹰鹫接替了苍梧萩的位置, 对那白衣人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苍梧萩眸中的血色渐渐消下, 理智回笼, 但她的怒气却一点也没消。
然而等她想要重新对上那白衣人时,却发现——眼前的战局,她插不进手了。
苍梧萩不屑于以多欺少,却又不能接过战势,滔天的怒火渐渐被一股郁闷取代。
那白衣人不是冲着她来的吗?这只鹰妖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非要插手她与敌人的比斗?一点规矩也没有!
苍梧萩瞪着那打得昏天黑地的一人一妖, 深吸一口气, 转身就飞到了西乡玥的身边, 收起翅膀, 抬起豹子脑袋,委屈的蹭了蹭西乡玥的腰。
西乡玥摸了摸苍梧萩的羽冠以示安慰,又将红线球悄悄收了回来。也不知方才那一瞬,白衣人有没有发现。
“你方才贸露出兽形,实在是太鲁莽了。”
西乡玥对苍梧萩道。
苍梧萩有些心虚,她这妖就是这样,逞凶斗恨,打起来不管不顾的,什么都不愿意想。
“你可知,他手上拿的是什么?”
苍梧萩摇头:“那是什么法宝?”
妖族本体强悍,妖力强大,大多都以本体为武器,不同于其他种族——尤其是人族,总有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武器,让人防不胜防。
西乡玥揉了一会儿豹头,手掌就慢慢转移到了苍梧萩的大耳朵上,轻轻揪了揪:“那是灵宝仙人所炼制的驭兽环!你若是现出本体,稍有不慎,被那人将驭兽环套上脖子,你就只能成为他的兽仆,永世不得翻身!”
苍梧萩打了个激灵,想到那金环套上脖子的后果,心中有些后怕。
西乡玥见她害怕,轻叹一声。
那驭兽环的功效,其实是西乡玥夸大了。
驭兽是真,但也不是随随便便套上脖子就能成功。持环者必须将准备契约的妖兽打得半死,再以自身的鲜血刻画出契约法阵才行。
否则,人人都用这逆天的驭兽环,天下厉害的妖族只怕也剩不下几只了。
不过,那驭兽环对妖兽的克制是真的,一旦被套上,便是还未签订契约,也足以削弱妖兽的力量。
如苍梧萩与白衣人这般勉强势均力敌的对手,苍梧萩一旦被套上驭兽环,叫白衣人渐渐占了上风,那被驭兽环契约便只是迟早的事。
因此,西乡玥才没忍住出手相救。只是她发觉了另一个妖出现,未免暴露,又临时停了手。
西乡玥见她明白了后果,也不忍心继续吓唬她,道:“你也不用气恼,那人不知活了多少年岁,你的年纪只怕还抵不过他的零头,不必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