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云海间 作者:看长亭晚(上)【完结】(115)

2019-03-17  作者|标签:看长亭晚 情有独钟

  她打定主意要和楚晙划清界限,不仅仅是因为此人的深不可测, 更是因为她们牵扯太多,本以为四年的分别, 再见之时不过是略略一礼, 目送那人华服玉冠, 潇洒而去。

  故人虽不是故人,也没有挟恩求报的意思。但清平却觉得她是有备而来,而这个目标正是自己。

  她不敢细想是为什么,无论是争权夺势,还是招揽能人, 她李清平都是入不了信王殿下的法眼的。她既不出挑也不冒进,信王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夜色中清辉斜- she -穿过窗扉,轻灵的落在地下,像是一片发光的衣带,清平握了握手腕,感觉令人无法挣脱的桎梏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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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轮月亮挂在行宫一角,与飞檐比肩,月色清幽孤寂,洒入行宫深处。

  殿中灯火通明,楚晙坐在桌前夹起一张信纸交给身边的刘甄道:“把这个送到函枢手里,剩下的叫密探带出去。”

  刘甄接过后小心道:“殿下是要提谢祺?”

  楚晙淡淡道:“怎么,谢祺不行?”

  刘甄没敢回话,明显感觉到她心情不好,便退了下去。

  楚晙注视着桌前的玉玦,不知想起了什么,极轻的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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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学清平不是第一次来,但是以一个官员的身份来这里,还是第一次。

  领她进去是她的现在是上司,曾经教过她的提学大人,两人见过礼后,提学大人笑的格外和蔼,用一种充满关爱的眼神打量着清平,而后道:“果然是后生可畏,这才没多久,就当上执事祭酒了?”

  清平恭敬道:“也是托了老师们的平日教导,学生才能有今天。”

  提学大人对她上道的表现非常满意,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清平呐,那我便提点提点你吧,你现在身份不同了,不比当学生时那么自在,就说着这执事祭酒一职吧,在官学中地位也不轻,只要你好好做,沈阁老那里,我也会为你美言几句的。”

  清平恭顺的听了一会,终于明白了这位提学大人的意思,原来是将她归到次辅手下去了,她道:“请提学大人多指点指点我吧。”

  提学大人道:“你先前没来之前,这执事祭酒之位暂空,大司长便提了一人暂替此职,但没想到你后面来了,那这就有些.......”

  清平扯了扯嘴角,就知道这人没什么好意,道:“依大人的意思是?”

  提学大人笑道:“你就在藏书阁里打理内务吧,这一职,就交给那人去做好了,你挂个名头,又轻松又省事,岂不是更好。”

  清平想难道自己看起来那么好欺负吗,怎么一个两个的赶着趟凑过来,把她当个软柿子捏着?她冷冷道:“不知道提学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挂个名头?下官再不济,也是圣旨任命的执事祭酒,您说的那人顶着我的名头做事,若是出了差池,还不是我得顶上去?”

  提学大人支吾一会,道:“你年纪轻,凭资历也担不起祭酒一职,不如多学学东西.......”

  清平站着不动,任她说了半天,提学大人有些生气了,道:“李大人,这便是你对上官的态度?如此放肆——”

  清平瞳孔微缩,忽然对着她身后行礼,道:“信王殿下。”

  楚晙一身紫色王服,款款而来,身后是一众官学学士教授,她神闲气定,居高临下道:“我方才听到有人说‘放肆’?两位这是在做什么呢?”

  提学大人一个激灵,急忙回身行礼道:“禀殿下,下官这是在和新来的执事祭酒说些事。”

  “哦。”楚晙漫不经心道,“那便一同去看看长安官学的风采罢,李祭酒。”

  清平恭声道:“下官在。”

  楚晙瞥了她一眼,指了指身侧道:“劳烦李祭酒随侍,与本王说说这学中之礼。”

  清平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有点想和她打一架的冲动,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道:“是。”

  旁边一位教授见状笑道:“殿下初登此地,不知道感觉如何。”

  楚晙温文尔雅答道:“所见之处学子勤学,师生共进,足见诸位之用心。”

  清平听的一阵恶寒,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若是楚晙真这么和她说话,她怕是要滚出官学里了。

  一行人绕着官学走了一会,楚晙见几位教授年迈,便道:“请诸位大人回去吧,留下几位就是,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颤颤巍巍道:“谢殿下体谅,只是殿下此番巡视官学,十月科试您也是主考官,下官们自当陪同,不敢疏忽。”

  清平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楚晙这次是来当科试主考来了,这种主考其实也没有实质- xing -的用处,既不会去批阅试卷,也不会去考场巡视,仅仅是坐着看考官改卷罢了。

  她走神间楚晙已经完成了和诸位教授的友好会谈了,那几位老教授诚惶诚恐的告退下去,清平左右看看,竟只剩下自己一个执事祭酒了!

  这院中种了一棵玉簪花,自然取的是簪花高中的意思,因为只有考取两甲的学子们,才有机会参加簪花宴。

  玉簪花树高大挺拔,上面缀着洁白如玉般的花朵,楚晙看了她一眼,道:“就是在这里读书的?”

  清平谨慎道:“不是,下官是在东边的院子读书的。”

  楚晙微微一笑,道:“长安官学如何?”

  清平道:“自然是最好的。”

  楚晙摘了一朵洁白的玉簪花,她修长的手指夹着花托,肤色与那花近似,浑为一体,她问道:“不是说簪花宴上人人都要戴一朵玉簪么,你当时也戴了?”

  清平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昨天刚刚说好划分界限的人没几天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这么一副悠然自得的态度,好像之前说的话,应下的承诺都是空谈。清平回道:“这玉簪亦是守诺之花,又有抱夏使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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