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就生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而后宋离墨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声,宋离墨猛然一回头,在黝黑的深夜里面,只有巨大的落地窗反- she -着凌冽森然的光,借着那么点细微的光,近十支枪的准心从四面八方对准了她的心口上,她的心口上出现了近十个小红点,每一个都足以毙命。
灯光瞬间亮起,宋离墨反- she -- xing -地眯了眯眼睛,一刹那间看懂了目前的形势。
前一段时间教父送她画,那副《最后的晚餐》仅仅只有一张女人的脸没有补全,教父让她补全,宋离墨知道教父把自己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在这偌大的大本营中,本来就难以掩人耳目,那副画送给了她,教父明摆着是给她一个警告。
她何等通透人的心思,怎么可能不知道。
而现在的场景,这是一个专门设给她的局。
宋离墨将计就计,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假装自己今晚是孤注一掷以命一搏,把自己送进了教父给自己设计的局里。
“容子扬密告你背叛了我,我本来是不相信的,可是——”
宋离墨被一干人围在中间,被枪的准心指着,那些人听到了声音,迅速地开辟出了一条道路,教父慢慢踱步走了过来,他还穿着上飞机之前的衣服,宋离墨亲自将他送上飞机,此时教父又出现在这里,宋离墨瞳孔急剧地收缩,教父顿了一下,又道,“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那眼神惊诧,竟然一点演戏的痕迹都没有。
宋离墨纵横娱乐圈这么几年,演戏功底早已经如火纯青,就连曲亿玲也分不清她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她的眼神浮浮沉沉,带着点不甘,还带着点倔强地看着教父。
那样子就像是一只落入了陷阱的兽类,发出了濒死之前的嘶吼声。
“我教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还这么天真?”教父轻轻推动了一下墙壁上的暗扣,不远处的书桌上缓缓地出现了一个暗柜,那个从床头灯上拆下来的保险柜就静静地躺在了那里面,教父当着宋离墨的面检查了一下,满意地将暗柜给关上了,“你既然要找这么重要的东西,就不能趁着这个时候来拿,趁虚而入从来不是我们这一行的作风,一不小心就会暴露我们的身份——我从小教你的东西你这么快就还给我了?”
宋离墨眉眼低垂,眼神慢慢游离开来,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八支枪从八个方向对准了她,只要稍不留神,她就要送命。
宋离墨抬起眼,看着教父,挑眉一笑,笑容锐利而又危险,像是开锋刀刃上一抹雪白的刀光。
宋离墨的速度快到让人根本看不清,只不过是一个眨眼的功夫,离她最近的一把枪被她一脚挑飞,她横脚一扫,直对着一个人的门面踢去,一脚就把人给踢飞,撞在墙上,嘭的一声巨响。
谁也不知道她那双腿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宋离墨迅速地挟持住离她最近的一个人,挡住了面前- she -过来的几枪,被她挟持住的人连叫都没有叫一声就软绵绵地倒下来,没有血,看来教父还算对她没有赶尽杀绝,仅仅是麻醉枪而已。
也对,他花了这么多年尽心尽力培养出来的人,就算是到了现在这个关头,也只会当宋离墨终于对他露出了爪牙而已,根本不值得一提。
但是这心血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手下的人护送着教父离开房间,越来越多的人接到了命令冲到了顶楼,对宋离墨进行围攻。
宋离墨夺了别人手中的枪,几乎百发百中,所到之处一路几乎无人可挡,她当初能够一人单挑三十多名反叛者,并且将他们都赶尽杀绝,那么这些手中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的人,缩手缩脚的,那就更不是她的对手了。
她飞快地穿梭在这迷宫一般的大本营中,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里的地形。
她想起了前几天容繁对她说的话。
几天前,地下训练场。
那个时候她在完成日常训练,带着拳套,面前横摆着数十个沙包,她面无表情,一拳一拳打在沙包上,横脚一扫,将最后一个尚完好的沙包飞踢出去。
容繁看着她近乎是不要自己那一双手的打着拳,汗水从她头上流下来,落在地上,- shi -了一片地。
容繁神情复杂,最终只能幽幽叹一口气:“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你这种计划简直就是要把你自己送进虎口里面,把所有的把柄都摆在对方面前,让教父拿捏……你是疯了吗?”
明明还有时间可以慢慢部署,但是宋离墨已经等不了了。
教父的身旁不是那么好接近,想要抓住他的把柄更是难上加难,她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只有她主动出击,才能勉强挽回一点局面。
宋离墨被汗水模糊了眼睛,她停了下来,气息都没有过多的起伏,将拳套收好,拿着一匹毛巾擦汗,没有看她,良久之后才说道:“他从小教我,趁虚而入是最愚蠢也最容易暴露自己的办法。”
“不如我主动把自己送到他面前去,还有一点希望。”
她就算能把教父弄死,但是她绝对不能只身一人,走出这个大本营。
唯一的办法就是能引爆埋藏在大本营下面那一层浅浅的炸弹,一口气将这里炸个干净,什么都不剩下。教父最贴心的心腹全部都在这里,跟着教父,这样甚至能以绝后患,她可以从此摆脱这噩梦一般的地狱。
引爆器一定在教父手上,但是绝对不可能藏在那种显而易见的地方。
比如曾经很多年前,她无意中看到的教父床头柜上的那个造型怪异的灯。
引爆器绝对不可能在那里面。
可是教父却放出了自己行程,说自己几天之后要出去谈生意,并且要带走一部分人。
宋离墨便知道,教父这是在引她上钩。
他们两之间仅仅隔着一张纸,就能捅破这表面上的和平。
宋离墨想,不如将计就计。
如果引爆器不会在那里,那又会在哪里呢?
她必须接近教父,以一种最让人能毫不设防的态度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