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儿把东西收拾好了来帮我洗澡。”
自吴文宇说出“洗澡”两个字起,林吾诚的心弦就一直紧绷着,没有一刻敢放松。从来没有检测过自己的定力,林吾诚完全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只有一再地告诫自己——那不是你亲弟弟,但是比亲弟弟还要亲!
然而,走进浴室的那一刻,林吾诚还是忍不住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了,一瞬间只觉得全身的热量都在往同一个方向涌。二话不说立即别开视线,却只能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凭着单手的力气,吴文宇已经顺利脱掉了裤子,此刻正光着两条大腿。林吾诚进来的时候,他已经跟衣服搏斗了好半天,直骂自己脑残了穿个什么T恤脱都不好脱,说话的语气不由就有些急切。
“过来帮我脱一下!”
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吓得林吾诚差点儿没魂飞魄散。然而,等他抬起头去看吴文宇,才了解到什么是真正的魂飞魄散。
眼前的少年,光着两条精瘦结实的长腿,大腿根部一片引人遐想的阴影,略显青涩的器官在T恤的下摆里若隐若现,无端撩人。少年的脸颊泛出微微的潮红,直挺的鼻尖上渗出薄薄的汗水,再衬上那倔强的眼神、焦急的神色,竟显露出一种坚强的脆弱。少年的身后,哗哗的水声激起弥漫的雾气,衬得少年的身影如梦似幻……
“都是男人,没见过啊——还是你自个儿没长齐。”
等了半天都没见林吾诚过来帮手,吴文宇不得不放开与衣服纠缠着的目光。刚一抬头,落入眼底的就是一张神志不清的脸和一双闪闪发亮的眼,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些气闷,难听的话不经过脑子就直接说了出来。
大好风光被打断,林吾诚却没有生气,反倒在心里庆幸起吴文宇的及时喝止。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住,别最诱人犯罪的部分还没开始就缴械投降了——被圈里人知道可就太没面子了。
因为是T恤,要脱下来必然要把手臂伸到头顶上方。即使有林吾诚的帮忙,对吴文宇来说仍然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不仅手臂不能伸直,轻微的摇晃都能牵动受损的肌肉与骨骼,钻心刺骨地疼。
两人来来去去研究了半天,吴文宇已经痛得咬不住嘴唇,终于抛下一直坚守着的倔强,对林吾诚提议,“别折腾了,撕掉。”
“……撕掉?”
林吾诚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禁不住抬头去看吴文宇,吴文宇正不耐地勾起嘴角,一脸的催促。
没有听错。
但林吾诚真希望自己听错了——生平第一次在听到这样的字眼时希望自己听错了。然而,吴文宇接下去的话却再次证明了他确实没有听错。
“愣着干什么,快撕啊,水都凉了。”
林吾诚一听,转身就走。
“回来——干什么去你?”
“拿剪刀。”
“你他妈是个女人啊,这点儿力气都没有?!!”
知道躲不过,暗笑自己居然连这么烂的借口都想得出来,林吾诚咬咬牙,转身大步走向吴文宇,双手揪紧衣服的前襟往两边一个用力,只听得“刺啦”一声,CK限量版的T恤就这样四分五裂。
几乎是立刻,林吾诚又怔住了,直勾勾地盯着与自己身上构造相同的部位,愣是挪不开眼。好半天,听见吴文宇似乎嫌弃地说了一句“别把口水流到浴缸里去了”,才吹着口哨调侃了句“身材不错,很骨感”,然后借着试水温移开胶着的视线。
吴文宇一直都觉得,洗澡是一件非常舒服非常享受的事情,尤其是在不需要自己动手的时候。现在,他正半靠在浴缸里,眯着眼享受这一过程,一边带着嘲笑感叹林吾诚不仅是块做哥哥的好料,更是块伺候人的好料,心里慢慢涌起如被太阳晒过的溪水一般的温暖。
然而,他却不知道,为他洗澡的人正忍受着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看着吴文宇一副舒服到骨头都快酥掉的样子,林吾诚就恨不得把他按进水里溺死,免得他跑出来祸害人间。却只能磨磨牙,一边忍受着欲望冲顶的折磨,一边满足吴文宇近乎挑剔的要求。
“水有点凉了。”
“脖子好酸,你给我揉揉。”
“背上、背上……对,就是这儿,使劲搓搓——”
“痒死了,你他妈别挠我脚底板!”
“……”
到最后实在忍无可忍,林吾诚把浴花往浴缸里一摔,狠狠瞪向吴文宇,却收到毫不退缩、毫不示弱甚至还要强势几分的回瞪。
——你小子,还挺会享受的啊!
——你也不错嘛,很有经验!
第十章:狗血的捉奸在床
这一年,S市的冬天来得格外地有点儿早,也格外地有点儿急,才十一月底的时节就下起了雪。
雪虽然不大,纷纷扬扬下了一整夜,早上起床时也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却依然没有收敛的迹象,仍旧固执地下个不停,说得矫情一点,就像被打落凡间的天使,没有退路,只能一往无前。
幸好,吴文宇的手臂早在下雪之前就已经痊愈了,没赶上这样凶狠恶劣的天气,自然就免去了落下病根的厄运。
虽然街上的积雪都被清洁工人及时清扫一净,然而,不断地有雪落下,行车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正巧赶上孙君伟今天大发慈悲地给林吾诚放了假,吴文宇吃完饭就径自出了门钻进电梯,把坚持要送他上学的林吾诚远远甩在身后。
倒不是怕路上出什么危险,都这么长时间了,对于林吾诚的车技,他还是深刻了解并不得不带着嫉妒的心情深深信服的,应该不至于……
——好吧,承认他是担心了。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林吾诚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先护住他。倒不是在心疼或是在担心,只是不想自己变成个废人罢了。
这两个多月的时间,虽然把林吾诚当奴才一样使唤,被照顾、被纵容得很舒服,时不时恶整一下林吾诚,把他气到吐血也很享受,看到林吾诚手忙脚乱,吃了瘪也不敢回嘴的样子心情也很灿烂,吴文宇却还是很不爽,不爽自己这副像极了残废的样子——衣服要人穿,澡要人洗,最可恶的是竟然饭也要人喂。
他绝对不止一次地强调过,他受伤的是左手,不是右手,完全可以自己吃饭。但林吾诚似乎特别执着,甚至可以说痴迷于这项工程,彻彻底底地乐此不疲,每次听到他的控诉都会故作大方地给出两个选择——要么让他喂,要么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