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她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事情,更加怨不得韩琴君,自作自受默尝恶果罢了。
辗转反侧,不得安眠的余愁第二日眼底的青色浓重,她花费好一番功夫用化妆品遮住。但身上属于韩琴君的气息,余愁喷了不少遮掩类的香水都不见效,她的气息一如契主本人,强势而不可挡。
宣誓着自己的领地归属权。
韩琴君一如既往早她一步端坐餐桌前,姿态从容。
林管家昨日从余愁口中得知二人心生间隙,有意撮合,特地将余愁的椅子往小姐身侧挪了一挪,早餐也摆放的极度靠近。
韩琴君淡淡扫了一眼,从容不迫地品尝美食,对此事装聋作哑,嘴角的笑意却在预示着什么。
余愁脚步虚浮,仿佛踩在云朵之上有些踉跄而来,不做多想径直坐下。
侧头一看,过近的距离让她忍不住屏住呼吸,身子僵硬,开始思考如何在不惹韩琴君注意的前提下,挪一挪位置。
然而当椅子和地面发出一丝亲吻的声音,韩琴君的悄然目光与林管家的大胆直视便如约而至。
动还是不动,这是个问题。
味如嚼蜡地吃过早餐,余愁低着头紧随着契主去公司。
她呆若木鸡地上车,目光直视前方,一动不动,韩琴君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偷偷将手放在她耳侧,打了个响指。
哒!
余愁吓得险些蹦起来,忽然韩琴君伸出手横过她胸前,这举动来的莫名其妙。
接着契主不做任何解释地靠近,余愁嗅着她的气息头晕眼花。
安全带抽出之事发出细微的摩擦之音,但这股细小的声音已经入不了余愁的耳,她耳边回荡着的是昨天林管家给自己的劝告。
先服软有用吗?
“拍戏接吻戏的事情……是我欠考虑了,谢谢你的提醒……”她这话说的拧巴,头越发低下。
二人靠的太近,纵然余愁再如何小声,那喷洒出的缕缕热气都迫不及待地想和契主纠缠。
“真是……”
韩琴君说了这么一句声音藏在了喉咙中,安全带拉在手上也忘记系好。
明明是自己有错在前,却先自己一步开口道歉,韩琴君只觉得整个人浸泡在温水之中,浑身舒坦,恨不得将余愁抱在怀中。
真是太可爱了,她险些忍不住抱上去。
韩琴君罕见的语塞,有些结巴回:“没、没事……”
转头一想,是自己有错在先,不应该这么回,可话已经出口,再没有抽回来重新吞咽下肚的说法。
她很激动,但理智还在,没有急促地将人困在怀中,颤抖着手系好安全带,一踩油门。
略比往常快一些的车速隐约透露出无法压制的激动心情。
来到公司,她开了办公室门拿上东西便疾步而出,余愁以为她有要事便不多想。
茶水间内,韩琴君点燃一支烟,轻轻吸了一口。
吸烟伤身,她已经许久没动,吞云吐雾之间,韩琴君吹着烟气,长眸眯起。
余愁比这烟还要命,竟心甘情愿地坐等凌迟那一刻。
第34章
手中的香烟顶端红光闪烁,只余下末尾一点, 韩琴君淡淡望了一眼, 揿灭之后扔到桌下垃圾篓中。
许是怕身上的烟味呛着契子, 又不愿让人看破她心中的焦虑, 韩琴君离开充斥着缕缕烟香的茶水间,并未回到办公室,几个大步去楼梯间的窗户前来回踱步迎风吹散身上的烟味。
事到如今, 韩琴君必须要下决心。余愁已经进入了转换期, 一般来说这个时间段的契子早就找好伴侣,一厢情愿、情投意合又或是一纸协议匆匆了事, 总是有个定数。
人生在世当头的便是一个命字,命没了再多的高谈阔论都是枉然。契子与契主的结合, 生育率较高, 在每年新生人数持续跌降的情况下, 国家支持并鼓励二者结合。
但……这并非简单的一纸婚书,命与命的融合共享,彼此莫不可分。为了结契而匆匆结合, 处于弱势方的契子大多数在日后的生活并不如意。
余愁便险些走了这后路,一脸愁容的韩琴君吹散身上的大部分烟味之后, 办公室时想到了一个问题,放缓了推门的手, 不由自主点在下巴处。
先前余愁和韩涵准备结婚,但自己的这个侄女什么- xing -格韩琴君再了解不过,不可能和一个不爱的契子结契。
为了日后有不必要的麻烦, 婚前协议书上势必会添加一条拒绝履行结契的要求,这是韩涵同意结婚唯一的条件也是绝对不能被玷污的底线。
既然双方走到了最后一步达成了协议,就说明余愁曾为了达成目的,选择放弃所有的利益。
这是为什么?
韩琴君设想了很多种可能,无一例外将最后的结果指向“情有独钟”四个字上。
思至此处,她心中忽然起了一股无名火,伴随着口中淡淡的涩味烹调,愈发浓郁。
既然当初那么喜欢,明明一切都顺风顺水,没出纰漏。
吱——
办公室的门发出微小的声音,但在极其安静的环境中,便是一根头发落地,越能引起注意,更何况是推门声。
她踏进便引得余愁注意,四目相对,脸薄的契子先一步胆怯,微微侧头顺着脸颊滑落的发丝中透露一抹绯红。
韩琴君看着她这个样子,全然想不到余愁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死在韩涵这根独木桥上。刻意伪装出来的坚强顽固,总叫人忍不住再多扒一点,掀开着虚伪的外表,揉捏不经意间流露出柔软。
“决定接下剧本了吗?”韩琴君挑出唯一有共同话题的点,温声问。
接触到工作,余愁也不再将心思放在尴尬的事情上,只是这个问题她没办法明确回复。
抬眼望进一双深邃的眸子,猜不准韩琴君的心思,忽而松懈下来,一向挺直的腰杆软塌,不似老人家的萎靡不振,多了几分慵懒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