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未落。
对她而言,打击最深的不是黔儿怀了太子的骨肉。
是她那一句残酷的话。
她主动爬上了太子的床。
主动坐上他的身。
主动邀请缠绵了一夜又一夜。
呵……
与她几回,和他又是几回。
怎么来比?
怎么来争?
也对,也对。
她是他的妻子,与他夜夜笙歌是享人伦。
和她又算什么,说到底只是苟且偷情。
她也早享惯了男人的滋味,又岂会满足女人的指。
微不足道的□□,微不足道的贪欢。
只是一场消遣,一场逢迎作戏。
元涣渐渐地,敛回了失态,敛回了心神,随后僵硬地转身离开。
诸葛黔亦是只字不言,看着她走。
不论彼此的心里此刻有多痛。
别回头,千万别回头。
该断的时候,就要利落地断。
她们的情,需尽了。
第12章 生别离(一)
元涣回瑞王府之后,自此夜夜买醉,失落地一塌糊涂。
诸葛黔,诸葛黔!
这女人怎么会那般心狠无情。
可她能狠,她也能狠。
她变无情,她就变地比她更无情。
元涣于是每夜借着酒- xing -,将府里的妾侍,她的党臣一派的各家千金小姐逐一宠幸。
那些女人,被她冷落多年,从未被半分沾染。
如今,可是好的很。
每个都如愿的成了她瑞王真正的女人。
而她从一个谦谦女子,就堕- xing -成了风流浪徒。
正应了诸葛黔说过的那句话,一夜又一夜,享尽欢愉。
三个月后,瑞王府里好事一连接一连,瑞王的七位妾侍全都怀得身孕。
东宫却没能这么安宁,就在昨半夜太子意外出事,御医连夜进宫到现在都还没离开太子殿。
早朝大殿上众臣为此交头接耳的小声嘀咕,议谈风声。
暨帝一来,群臣马上安静。
殊不知太子究竟是出了什么事,连暨帝的脸色都变得非常不好看。
退朝后,太子一党的大臣纷至东宫探望,瑞王一党的大臣就只派人去打听具体情况。
暨帝身旁的黄门令将元涣留住,请到了御书房。
元涣至御书房,单独面圣见礼。
暨帝把手中的黄笺搁在案上,剑眉深皱,眼底飞快滚过一抹厉寒之色,沉声质问道:“你告诉朕,太子被下迷药是不是你所为?那宫女又可是受你指使的。”
元涣扬了扬唇角,但无笑意,声音漠不带情的回答:“是。”
简落的一个字承认的非常干脆,且不顾后果。
暨帝瞬怒地猛一拍案,砰地巨响。
“混账!”他大喝,伸手指着她,继续责骂:“你是多想沦为众矢之地!这般草率,这般贸然,是不是不想活了!”
“是。”元涣依然干脆答话,眼底颇寒。
暨帝气地脸色越发青态,一股腥咸差些涌上喉头,他咬牙平复,缓缓复道:“你让朕太失望了!看来,又是为了诸葛黔才做出这种事,早知你如此执迷不悟,朕就应该直接杀了她。”
若不念她是诸葛族人,才迟迟没暗下杀手。
真后悔,很是后悔!
眼前这个最被他所期望的女儿,竟让私情毁地一点理智也没有,卑劣的派人暗下迷药,诱使太子对一名宫人起了欲图,那宫人借机挣扎中踢折了太子的阳根。
他闻询便立即赶去东宫,从御医口中得知太子身中了迷药,马上就把那宫人杖毙。免得宫人存有活口就会说出实情,另下了严令将御医封口,就当是太子一时糊涂冲动,才不幸被宫人残害。
他会偏私隐瞒,就是料定乃她所为。
果真她所为。
元涣见暨帝眸起杀意,遂屈膝跪地,也不说求他放过诸葛黔的话,只作竖指起誓之举,郑重大声道:“有生之年诸葛黔若死,元涣指天发誓,此生绝不称帝!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纵使黔儿对她狠心无情,她仍希望黔儿能安然活着。
生离死别,才是比失去一个得不到的人更可怕。
“你!你!……”暨帝顿时气得血气愈加翻涌。
豁地,一口怒血喷出。
染得案上一片腥红斑驳。
“父皇!”元涣一声惊呼,冲上案前扶他,对殿外又大声叫唤来人。
侍卫推门闯入,黄门令见状急忙去召御医前来。
暨帝愤愤地咬牙,大力地推开元涣,一字一句冷恼道:“滚,滚回去!朕,朕不想再,看到你!”
“父皇……”
“滚!滚!”暨帝又次怒喝,气地口中再度吐血。
元涣见状,有些心慌,却不敢再激怒他,当下跪地磕过三记响头,歉表不孝之后,离开了御书房。
事至此,不论父皇对她要做出怎样的惩戒方式,她不悔。
她再也不用去嫉妒了。
不用嫉妒太子夜夜享用着她深爱的女人。
元承已是废物,瞧他们以后怎般生欢。
怎般再扎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