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认了那个女人?你难道忘记了她当初是怎么抛弃你的吗?”
花染的头脑至此终于一片空白, “爷、爷爷,你在说什么?”
花建国在看比赛之前从花萌萌那里听说时也颇为高兴, 晚上特地全家一起看这个节目。可当过场中出现那个女人的身形时, 恐惧与愤怒让他彻底忘记了喜悦。
花染虚弱的声音让他错以为是心虚, 气愤道:“你不用再瞒着我了!要不是认了她,你怎么会参加她当评委的比赛?染丫头,做人得有骨气啊!她萧凤生如今是发达了,可你那么多年受的苦到底是谁造成的?你认她,难道就不怕你爷爷死不瞑目吗?”
村长爷爷到底在说什么?
花染思绪混乱, 像是不愿承认自己所想般慌乱地解释道:“爷、爷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评委是谁……我认谁……”
那边突然沉默了下来,最后豁出去似的道:“我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但萧凤生……萧贞……如果你还认她作母亲,以后就不要再叫我爷爷了。”
手机从花染手中滑落。她愣了一愣,蹲下身去捡,双腿却没有了再站立起来的力气。
花建国的话盘旋在她的脑海之中,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压过了她找的各种理由。
或许爷爷和她一样认错人了呢?
可,为什么他会这样笃定?甚至知道对方改了名字?
那么……萧贞一直都知道吗?
花染突然觉得很冷,十月的夜晚已经有了初秋的凉意。阳台上的月光仿佛冰冷的碎霜,把她冻得瑟瑟发抖。
她手脚僵硬地跪在阳台上,指尖麻木得连电话也无法顺利拨出。
而且,她又能打给谁,又能质问谁呢?
“染姐姐?”
白书一左等右等,半个小时还没见花染回来,担心她夜里在外面站久了着凉,特地给她送了件衣服出来。
但她看到的却是花染无助柔弱的模样,冷月清晖之下,对方衣着单薄地跪倒在阳台上,仿佛一只受了伤的鸟雀般环抱着自己。
“染姐姐!”白书一急忙上前蹲到她身边,一边把厚实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一边问道,“你怎么了?是哪里难受吗?还是太冷了?”
一触碰到花染她就感觉到了,对方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她想也没想就隔着外套把她整个人包裹在怀里,又用脸颊去试探花染脸上的温度。
“染姐姐,你是不是哪里难受?我们先回房间……”她很快察觉到了对方哭泣的事实,冰冷的泪水沾- shi -了她的下颌,让她的心也跟着疼痛了起来,“染姐姐……你怎么了?”
花染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抱住了她,第一次完全放弃了姐姐的尊严,在比自己小四岁的白书一的面前无声痛哭。
白书一不再说话,只默默抱着她,轻柔地亲吻花染的脸颊。
“小白……小白……”花染似是受她的温柔所动,终于发出了一点声音。可那声音听起来太脆弱无助,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
白书一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花染,明明无论面对怎样的困难与艰辛都不曾认输,明明不论遇到怎样不公平的待遇都不曾放弃,明明是看起来柔软温和却无比坚强勇敢的人。
这时却似乎被什么无比悲伤的事彻底催垮了。
“我在呢,染姐姐,我在这里。”白书一像是要帮她取暖般用手掌摩挲她冰冷的脸颊,吻住她满是泪水的眼角,轻声哄慰着她,“我会陪着你的。”
“小白……”花染满心的苦痛与愤懑,那些苦涩的回忆仿佛潮水一般向她涌来。
比起父亲去世,被母亲抛弃更让她成为被人嘲笑的对象。她想知道母亲去了哪里,想知道她为什么抛弃自己,可平日里慈祥温和的爷爷只有这时候会严厉起来。
她连妈妈两个字都不被允许提及,仿佛她生来就没有母亲一般。
渐渐长大之后她听到了更多的流言蜚语,说她的母亲跟别人跑了,说她的母亲贪图荣华富贵,说她的母亲被人包养不知廉耻。
这些流言渐渐投- she -到她身上,好像她就是如同母亲一样的人。
她不想相信这些话,不愿相信这些话,也从未曾相信过这些话。但她确实埋怨甚至憎恨着萧凤生,在最需要妈妈的时候,她被母亲抛弃了。
白书一紧紧搂住花染,让她倾倒在自己怀里。但一切语言的安慰都如此苍白,她只能一遍遍亲吻她,想要以此慰藉她受伤的心灵。
“染染,不要哭……染染……”那个放在心口咀嚼了无数遍的称呼就这样自然地吐出了口。
她觉得这个时候的花染太像孩子,如此幼小与脆弱,仿佛一碰就会碎掉般。她想好好疼爱怜惜她,想要成为她的支柱,也不想再当她的妹妹。
白书一吻住花染的唇瓣,将她耳后摩挲得发烫,在她嘤咛时堂而皇之地闯入,用像是要彻底搅乱对方思绪的力度吸吮她的舌尖。
她想让她忘记烦恼痛苦,想让她充满自己的气息,想让她只想着自己,想让她只有快乐没有苦痛。
花染确实开始混乱,平日里挣扎与拘谨累积下来的压力在此刻爆发。她激烈地回应着白书一的亲吻,像是想借此来忘记让自己难过的事。
只有这个怀抱能让她安心,只有这样的亲吻可以叫她忘却烦恼,只有这个人能够让她真正快乐。
总是在她艰难的时候帮助她,总是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安慰她,总是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保护她。
小白是她的太阳,能够驱散一切- yin -霾与冰冷。只要是为了小白,她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
白书一终于体会到真正的接吻是如何美妙的感觉。不是她一个人的探索,而是两个人的狂欢。
她甚至开始忘记最初的目的,被亲吻的酥麻夺去了全部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