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去了宫内,并未见到皇帝,只由贤安王府世子带着在宫内转了转。”
“岂有此理!这东行的皇帝知不知礼数,咱入京这么多天,竟丝毫没有接见的意思!”隐无忧怒道。
“师哥,慎言。”洛栖歌道。
隐无忧望了过去,洛栖歌脸色有些发白,那珀色的眸子宛若失去生气,空洞的寻不着半分情感。
他无奈叹了声,满心的痛楚。走了一个祁长风而已,为何弄成这般模样?
他还记得元宵那晚过后,洛栖歌跟着巡城的官兵没日没夜寻着祁长风。
终于,找遍了平清的每一寸土地,她才消停下来,失魂落魄,来到他面前喃喃自语:“她走了,我找不到她了……”
一遍又一遍说着,像剥去一层又一层倔强,仿若还是那个练剑弄伤自己后会哭泣的小姑娘,可以痛苦到撕心裂肺,再无坚忍与孤傲做伪装。
好多年,从未如此失态。只是因为祁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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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秉言应该没看到自己吧?长风想着,坐在公主府内,立马又不安起来,真是才出虎- xue -又入狼窝。
“岳公子真是好本事啊!”绍韵替她斟满酒,“打晕本宫,不告而别,你还是第一个!”
长风心下一惊,端起酒杯,正要喝下,忽然想起了下药之事,又手忙脚乱放下,干笑道:“哪有哪有!分明是公主自己喝醉了。不辞而别确为在下之过,今日特来给公主赔罪。”
“是吗?”绍韵俏脸一寒,“是来见我,还是来见大周的那个郡主?前些日子,在闻歌楼私会,我可是瞧得分明。”
私……私会?分明是光明正大好吧!怎让这公主一说,自己像被捉了现形!
见长风不语,公主自顾自说道:“本宫劝公子莫动非分之想!虽说是窈窕淑女,但自古红颜祸水,不要招惹的好。”
“什么意思?”长风皱紧了眉。
“她的事,公子就那么上心?”绍韵嗔怪着,“告诉你也无妨,那美人活不了多久了。至于为什么,天机不可泄露。”
神神叨叨,长风不安起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出了公主府,她赶忙回了闻歌楼,向江泠音打探消息,江泠音只告诉她,大周来使入京多日,皇帝迟迟未肯接见。
为什么不肯接见?若是诚意联姻,那应奉上宾礼才对,如此冷待,是为何意?
这么多年,大周和东行关系一直紧张,互相犯边不断。但大周朝局动荡,东行皇帝新登,能忍则忍了,一直未大动干戈。
年初,东行亲递了国书,大周派了来使,可又这般不接见,耍人呢这是!
长风光想想就恼火,她让十二去驿馆盯着,自己则接连几日出入公主府,旁敲侧击,未果。这让她一度怀疑那个公主是不是骗自己。
十二眼巴巴望着太阳落下山,月亮又爬起来,打了个呵欠,继续抱着树干坐着。
江师姐说了,让她好好听小六的话,保护好那个大周美人,她接连好几日盯着,一点也不敢懈怠。
临近夏初,树上的蚊子多了起来,盯得她满脸是包,她再也受不住,趴下树,小心翼翼走动着。
阁子里的灯熄了,里面的美人姐姐应该也睡了吧!她又爬上了屋顶,躺在瓦片上,看着月亮,不一会沉沉睡去。
她睡觉时极灵,稍有风吹草动便会醒来。除却来往的丫鬟宫人,黑夜再无异样。
忽有一瞬,安静的可怕,只剩下周围的虫鸣。她的小脑袋瓜子终于机灵了一回,睁开眼,便见着黑色的影子轻车熟路走进了阁子。
极轻,功夫不在她之下。她秉了呼吸,透过瓦缝,忽然就简单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的匕首,刚要动身,床榻上的洛栖歌突然睁开眼,轻巧躲开刺向她的匕首。
“你是何人?”洛栖歌呵道。
黑衣人甚为灵活,急转手腕,朝着洛栖歌再次刺去。洛栖歌手无寸铁,眼看不敌,十二才从窗外翻进来,朝着黑衣人袭去。
黑衣人未料到还有旁人,一个疏忽,手臂被刺破,便急忙翻窗退去。
十二刚想去追,洛栖歌拔了剑转身朝她袭来,十二将将躲过,却听她问道:“你又是何人?”
“我是好人!”十二抱头就躲。
洛栖歌那剑对着她:“何人派你来的?”
十二想了想:“我师姐不让我说。”
洛栖歌收了剑:“你师姐是谁?”
“小六!”刚说完,她捂了嘴,“不对,不是小六,她不让我说的。”
洛栖歌心下了然,唇角微勾:“你走吧,不用在这里守着了,我能护好自己。”
“哦。”十二正要翻窗出去,又想起来了什么,回身道:“你的剑式我好像在哪见过。”
洛栖歌道:“你的剑式我也好像在哪见过。”
十二扯下面巾,笑弯了眼:“你肯定见过的,我用的小六教我的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