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栖歌才看清那张脸,稚气未脱,一笑漏出一对小虎牙来,可爱至极。
十二跨坐在窗口上,又道:“还有还有,刚刚那个黑衣人的剑式也很熟。”
“是吗?你师姐怎知会有人来刺杀我?”
“她才不知道。”十二晃荡着两条腿,“她只让我保护好你。”
洛栖歌眉头微展,看着十二自窗边跃下,跟着消失在黑夜中。她在窗前怔了好一会,蓦地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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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敲着十二的脑袋瓜子,欲哭无泪,说好了千万别告诉洛栖歌的,这下全盘托出。
十二也委屈,终于懂了什么叫费力不讨好,狗咬吕洞宾!然后也有了点觉悟,凭什么要提她去保护她喜欢的人,果断撂挑子不干。
长风无法,只好自己去盯着。她躲在紫衣巷入处,远远注意着驿馆那边的动向。
谁知,那绍韵公主就像长了双眼睛放在她身上般,她在哪那人便在哪撞上她。
“岳公子,上次答应送你药,刚好大夫来了,你随我去取吧!”
花样真多,长风司空见惯,躲又不是,寻思哪天换回女装,别让她再纠缠自己了。
这次却不同往日,绍韵并没有回公主府,而是出了紫衣巷,到了城东的医馆。医馆有些年头,上面的字都有些看不清,他随着绍韵公主进去,里面跪拜了一地,唯独一个布衣男子,依旧头也不回地捣着药。
“阿绪,我的药呢!”
男子才回过头,长风瞧了他一眼,目瞪口呆,竟是宋方绪!
宋方绪也愣住了,“皇姐,这位就是你的座上宾?”
绍韵难得羞赧,扭捏地点点头。长风惊掉一地的鸡皮疙瘩。
这宋方绪惊还是个王爷!早该想到的,他给洛栖歌吃的药便不是凡品,又恰是东行国姓。
离开了医馆,长风试探着打听宋方绪。绍韵对此直言不讳,说宋方绪是先帝胞弟正阳王之子,是她的堂弟,好医成痴,游荡四海救死扶伤。年前正阳王病重,他才收了心回封地。眼下,四王爷伤重,自是不能成为娶亲之人,所以几日前才召了宋方绪入京。
好嘛,刚打残了一个四王爷,又来了一个宋方绪。
长风揣了药,又在韶归街上遛了好几圈。待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她确定身后没有人跟着时,才又返回到紫衣巷。
夜间难得安宁,她站在树上闭眼沉思,想着究竟是何人昨夜刺杀洛栖歌。还有今日,东行朝中装模作样派人去搜捕刺客,但这驿馆内的巡守并未增多。
微风拂过,传来不知名的虫鸣声,窸窸窣窣。她深呼了一口气,看向洛栖歌住的那方庭院,灯烛浅浅,她就站在窗前,朝这边望来。
纵使在黑夜中,长风也感觉自己无从遁形,静默着回望好一会,不由自主从树上下来,朝着庭院走去。
“你来了。”洛栖歌道。
长风走至窗前,停住可可脚步。身后竹影横斜,错乱不堪。
“我来了。”
洛栖歌露出一个单薄的笑,一如她身影的萧条。长风就那样看着,心底的不安在涌动,她向洛栖歌伸出手:“跟我走。”
“去哪?”
“我带你离开这儿!”她好像用尽全身的勇气才能说出口,“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见洛栖歌不语,长风的手缩了回来,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尴尬笑着:“今日我见到宋方绪了,他是正阳王世子。若是两国联姻,你嫁给他也不错……”
“哪里不错?”
祁长风想了想:“正阳王府无心朝政,你嫁过去,一生安稳。宋宋方绪虽不若祁长泽能征善战,但至少济世救人,妙手仁心……”
“够了!”洛栖歌冷下脸打断她,“你就这么着急把我往别人怀里推?”
祁长风偷瞄她一眼,低声道:“我也不想,若是我往后不在你身边,总得找一个好的来护着你吧!”
“那你自己呢?”
“我……”祁长风头埋的更低了,“我喜欢你啊!”
她的声音低不可闻,抬起头来,却发现洛栖歌淡笑看着她,目光浸染了月色,些许清柔,然后朝她伸出手,道:“进来。”
祁长风怔然,拉紧了她的手,跃进了屋内。
月辉清浅,恰好能看清洛栖歌的眉眼,祁长风看着看着,就想着了迷般,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洛栖歌不答,只贴得很近。下一刻搂住了祁长风,吻了上去。
祁长风脑中一片空白,耳畔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忽又是一阵风吹来,夹着些许温度,好像连着整个室内都变得灼热起来。
她伸手去解洛栖歌的衣衫,洛栖歌并未阻拦。两人在一室旖旎中,跟着沉移的月影,一起沉沦至床侧,最后是祁长风触及到洛栖歌肩头的伤疤,才清醒了片刻。也只是迟疑了一会,下刻洛栖歌便反欺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