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秉言又从袖中掏出了白布白布包裹的箭簇。临渊细细看着,这箭矢极为讲究,四棱形,边角处印刻四方神兽的纹案,他皱起眉头:“藏锋营。”
藏锋营属贤安王府,笼络了东行半个武林,近些年不停向各国渗透,附庸势力颇多,在江湖上的地位仅次于归云山庄,人忌三分。
“师哥,会不会看错了?既然是贤安王府设计伏杀,又怎会传来消息?”长风对着箭镞细细看。
“不会认错。年前十二偷潜进藏锋营,被高手- she -伤,当时带回得就是这支剑簇。”
长风一惊,“十二怎会做这等危险之事?”
“小黄毛丫头,不知天高地厚。知晓藏锋营处处为难阁内暗卫,趁着小十不注意,一根筋去寻仇。所幸无事,回来被小十骂了一顿,这才消停。”临渊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长风松了口气,又看向洛栖歌:“你可与藏锋营有什么交集?”
洛栖歌摇了摇头,她对藏锋营知之甚少,哪会有什么交集。
长风道:“若伏杀是真的,那为何会出手相助?贤安王竟丝毫不顾及皇帝的面子,在宫内行刺。”
“小皇帝哪有什么面子可言,见了他那王叔就怕,明里还不敢反抗。好容易想联个姻,让大周助一把,谁知姜还是老的辣,贤安王扭头就和西秦结盟了,还要杀你们。”临渊眉飞色舞地看着洛栖歌,“若你们死在宫内,刚好。推诿到小皇帝身上,若大周发兵,正好三国交战。一举两得,我若是贤安王,决计不能让你们走出韶归。”
长风蔑了他一眼,“师哥此番看得透彻啊!”
“那可不,一天到晚守着小皇帝,耳濡目染,自然看得透彻。”他得意洋洋,又冲洛栖歌挑眉:“我劝你们一句,趁现在贤安王没回过神,还是快跑吧!”
王秉言脸色难看,他一贵公子,头一次做了使臣,却万万没想到贤安王府会做这等无赖事。
“对对对,小歌,我们快跑,藏锋营可不好惹。”长风凑了到洛栖歌身边,拉起她就准备往门外跑。
临渊一把扯住她,“师妹,你跑啥?又不管你事。”
“怎么不管我事了……小歌的事就是我的事。”说完后半句,长风却看见洛栖歌正看着自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她顿时面红耳赤,心里乱跳起来。
临渊看了长风好大一会,目瞪口呆,若自己刚刚未看错,她那是害羞?不过两年未见,他怎么感觉自己像失去了一个兄弟。
几人匆匆下了楼,刚进到后院,便见着穿着粉衫的小姑娘在练剑,来来回回就两式,一推一挡。洛栖歌不由停下步子,那剑式分明是前天晚间她应付黑衣人时所用的招式。
小姑娘忽然闭了眼,顺着那两式剑招运起不同的招式。洛栖歌瞪大了眼睛,余下的招式,分明是她修习的那套剑法。
“怎么了?”长风问道。
“她是谁?为何会这套剑法?”洛栖歌脸色苍白。
“我师妹,那晚你应该见过的。她啊,就一个小变态,见过的剑法招式过目不忘,还能完完整整耍下来,指不定又看招谁练剑偷记下来。”长风说道。
洛栖歌上前了两步,她瞧得分明,一模一样……这套剑法,她也习了很多年,照着那破旧的剑谱,一式又一式……
某一天,长风对她说:“小歌,你教教我吧,我要学最厉害的。”
她便将那视若珍宝的剑谱送入了宫中。后,在内搜出岳氏通敌书信,证据确凿。
余后好多年,她都未翻过那剑谱,尽管那是母亲留给她唯一东西。
她想着一阵恍惚。十二收了最后一式,好奇地望着突然出现的一群人,兴冲冲地扑到长风怀里,蹭了蹭,“师姐,我的剑练的好不好?”
长风点了点头,她便喜笑颜开,梨涡浅浅,仿若吃了蜜般。
十二又看到了洛栖歌,便道:“姐姐,我说过,你的剑法我曾见过。”
“在哪见过?”
“藏锋营,和宋三娘交手时见她用过。”
洛栖歌抬起头来,脸上挂着前所未见的慌乱,“宋三娘……是谁?”
长风明显感觉到洛栖歌握着自己的手加重了几分,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道:“藏锋营营主,贤安王义妹,在江湖深入浅出,极为神秘。怎么了,你认识?”
洛栖歌翕动着眼睫,又捏了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我们快走吧!”
“师姐,你去哪?”十二仰着小脸问长风。
“离开京都,等过些时日我再来看你。”长风捏了捏十二的脸。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清婉的声音:“你们怕是走不了了,贤安王府直接围了驿馆,城门也在严查。”
江泠音款款走进来,将目光放在长风身上,“藏锋营出动大批高手,我估摸着不想让这位洛姑娘见到明日的太阳。”
“又是藏锋营,真烦!”十二撅着小嘴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