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备好了!阿庆,带公主去看马!”
公公引着她就准备走,她才想起一起置气的洛栖歌。便问:“小歌,你呢?要不要一起选匹马?”
洛栖歌抬起头,迟疑了一下:“我就不了。”
话音刚落,祁长泽便从马上跳下来,快步朝这里走来,“阿绝,你也在这儿!”
洛栖歌竟对他露出一个淡笑:“奉陛下之命,进宫来陪殿下。”
什么叫奉陛下之命?难道她自己就不想来陪自己吗?祁长风想着,觉得心里难受起来,洛栖歌不苟言笑惯了,对她尚冷冰冰的,可竟对祁长泽如此……她很生气,很介意!
心下烦乱,以至于到马厩小公公说什么也没听见,胡乱挑了一匹马便骑上。行到那处,却见两人还在说着些什么,脸色便沉郁几分。
等了没多久,又来了几个和长风年龄相仿的皇子,见了面不是叫皇姐就是叫皇妹好生别扭。
校场很大,尽头处的站着的守卫都成了豆粒大小。比赛的方式简单,一来一回,谁先抵达便算谁赢。随着高台的侍卫挥动旌旗,所有马匹都动了,顷刻间,地面如同闷雷滚过,将泛黄的草屑扬起很高。
祁长风左侧就是祁长泽。他母妃为塞北人,自幼便习得马术,配上骏马,一下将她甩出好远。原本她就满心别扭,突兀被拉出这么远,争强心切,丢掉之前所有的顾虑,挥起马鞭就追了上去。
谁知,右侧的祁长景也加快了速度,紧贴在她身侧。她感觉到有些不对,终于在回程调马的瞬间,她的左侧插进一人,定神一看竟是祁长荣,对他- yin -恻恻一笑,忽又对着祁长景点了点头,两人绕在长风两侧,越贴越近。
长风意识到不对,心突然跟着慌乱起来。眼看快临近起点,她只好扔了皮鞭,死死扯住缰绳。但马非但没有停下,反而狂躁起来,冲到最前方,根本控不住。
“闪开!”她心下一凛,听着耳边的风声,一瞬间,所有的恐惧与无力都涌上来。接下来会如何,像当年一般,从马上跌下来吗?很疼,真的很疼。
脑中一片空白,双腿发软无力,马儿跟着颠簸起来,仅有的潜意识告诉她,不要松手,否则摔下来就完了。
怔怔的无所从,只能茫然地随马背颠簸,头晕目眩,眼看就快要抓不住了,不远处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长风,别怕!”
洛栖歌来了!她跨着火红色的骏马,挥鞭朝她赶来。
那一瞬,所有的恐慌荡然无存,心下一点点清明起来,眼看着不受控的马向护栏撞去,她忽地有了莫大的力量拉紧缰绳。
马终于嘶鸣着减慢了速度。她咬紧牙关不再犹豫,抬手拔掉头上的白玉簪,双手- jiao -合握着注入全身力道,直直刺进马的头颅。
霎时,身下的马失去了所有奔跑的力气,猛地向前磕去,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连带着抛出去。
完了!她想,这下自己那张自诩祸国殃民人见人爱的小脸铁定要破相!破相后,还怎么能配得上好看的人……
“长风!”洛栖歌惊叫了一声,立刻从马上跃下,朝她扑了过去,而后紧紧拥在怀中,像跌进风尘,两人滚得一身繁乱才停了下来。祁长风披散着头发,从地上爬起来,急问着:“小歌,你没事吧!”
“无事,你呢?”
祁长风赶紧摸了摸自己那张小脸,“没事。”
不想身前的洛栖歌见了,“扑哧”笑出声,一时眉目生动起来,像是人间多情,让她移不开眼来,只痴痴问道:“怎么?”
洛栖歌摇了摇头,眼角还留着笑意,然后抬手轻轻敷上她的脸颊。
祁长风瞪大眼睛,神魂颠倒起来,这是干嘛呢?自己不会摔傻了,出现幻影了吧!她摸我!竟然摸我!!
诶?怎么停手了,倒是继续啊!眼瞅面前的人将手移开,将一根草屑移到自己面前,她心头那口老血差点没喷涌而出,万般神伤,只能忿忿说道:“你又借机占我便宜!”
洛栖歌微怔,有些慌乱地收回手,别过脸去,“没有!”
“占就占了嘛,不要不好意思承认,我的脸给你摸几下也没什么!”祁长风将脸凑过如。
“……”怎就越来越像一个无赖了呢!
祁长风正胡闹着,祁青禾连着祁长景等人赶了过来,急匆匆下马奔过来,好像很关心的模样,不住问东问西。
可惜让某人失望了,她完好无损站起来,风轻云淡道:“无事!”
眼底余光瞄过祁长景,见他神色微滞,她心下了然几分,冷冷看着不远处死去的马匹,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阿绝,你有没有伤到哪里?”祁长泽冲上前,满是担虑看着洛栖歌。
“无事。”她又恢复一贯的冷清,连身上都散着丝丝冰冷,看着祁长景道:“大殿下今日约我家公主赛马,用的是御用马匹,却途中失控,让公主险些命丧黄泉,此事定有蹊跷,请殿下定要给我家公主一个交代,否则以后谁还敢安心赴殿下你的约?若是殿下身边缺人彻查,我平护司倒不介意调些人手过去!”
祁长景神色一变,讪讪道:“洛大人说笑,皇妹出了这等事必要追查,若真有人蓄意为之,我身为兄长也是不能放过的!”